出租車上，陸從聞黑著一張臉，任由謝清樾張嘴咬住自己的手臂。
“帥哥，去哪??？”司機問。
“隨便。”
司機一噎。
“咳，那我……開回我家？”
“蘭藺大學，正門。”
“……”
司機擦下額前的冷汗，精神病院里出來的，他說什么就什么吧。
［502臨時討論群］
【京圈少爺：你們晚上回來嗎？】
【再睡億分鐘：回】
【再睡億分鐘：晚上我給你們帶宵夜，記得給我留門】
【哲：我還在學校的體育館打羽毛球，你們要不要過來一起打？】
【哲：贏了有抽紙送哇！??！】
帶著個拖油瓶，打個屁！
陸從聞一看見謝清樾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就心梗。
長這么好看，居然是個孤兒。
這么好的基因說扔就扔，暴殄天物。
“你過來……”
陸從聞把手機扔桌面，沖他勾勾手指：
“想吃什么，你自己點?！?/p>
謝清樾從自己的椅子上站起身，就在他快走近自己之時。陸從聞突然壞心眼的伸出一條腿，想要絆倒他。
惡作劇的同時，他掀起眼皮偷偷觀察他的反應。
謝清樾：“……”
陸從聞看他很快識破自己的心思，自討沒趣的收回腿：“快點選……”
“老子陪你瞎鬧一天了，現(xiàn)在餓的想死?！?/p>
謝清樾面無表情的拿起桌面的手機，學著陸從聞剛剛的樣子，往下翻。
屏幕太小，手感太笨重。
不如基地里那些人類用的身體植入式芯片方便……
他下意識的低聲嘟囔：
“老，，仁，機……”
陸從聞眼皮一跳，一時以為自己幻聽了。
“你說什么？？”
“敢不敢再說一遍？”
陸從聞好脾氣了一天，在此刻徹底破防了。
謝清樾垂著細長的眼睫，閉口不言。
從陸從聞的角度看過去，那張臉很乖很安靜，剛剛的話比較像是鬼說的……
“媽的，剛剛回來的路上我就該買把糯米，灑你頭上……”
謝清樾垂著眼，注意力全在手機屏幕上。在基地里的研究所他也曾見過人類購買各種營養(yǎng)液和喪尸晶核以及武器。
這樣簡單的加購操作，對他而言，并無難度。
謝清樾很快就選好了自己鐘意的產品。
以前他因為智商遠超普通喪尸。
接受不了吃下臟兮兮、臭烘烘、長的與自己極其相似的人類。所以他寧愿啃些尚未變異的小動物又或者植物。
因此，他也養(yǎng)成了囤積食物的習慣。
陸從聞沒仔細看他加購多少，便點進了付款頁面，指紋付款……
他把手機一扔，伸個懶腰，姿勢散漫的癱倒在椅子上。
累。
“去，滾去洗澡?！?/p>
“洗完了到我……”
據(jù)他一天的觀察，陸從聞知道腦子撞傻了的謝清樾多多少少是能聽懂自己在說什么的。
他照不照做，全憑他的心情。
呵。
還挺有脾氣。
比如現(xiàn)在，謝清樾就很聽話。
可能是他給他點了外賣，心情極好的緣故……
嘖，就這么喜歡吃吃喝喝的？
挺好養(yǎng)活。
謝清樾在慢吞吞的翻找衣柜里的衣服，一件短袖，一件睡褲。
“等會兒，你就穿這兩件？你內褲呢？”
謝清樾的瞳仁緩慢的轉動兩下，不明所以。
“草……”
“老子上輩子欠你的！”陸從聞煩躁的擠開他，去翻他的衣柜。
“你特么最好別讓老子教你怎么洗澡，本少爺不伺候人……”陸從聞把內褲塞他手上。
浴室里。
謝清樾盯著面前的鏡子出神好一會兒，清冷狹長的眸子忽然覆上薄薄的一層怒意。
他鋒利的獠牙，漂亮的白瞳。
全都｜消失｜不、見了——
“吼——”
他嘗試威風凜凜的喊一嗓子……
不對，這不對。
“吼————”
陸從聞在臥室歇了不到十分鐘，就聽見了浴室有把熟悉的聲音在鬼叫。
他額上青筋微跳，他煩躁的跑到浴室門口，踹門。
其實他壓根不用踹，門是虛掩著的，陸從聞一眼便瞧見了身上一絲不掛的謝清樾。
他正對著鏡子里的自己鬼叫，這期間他又是翻白眼，又是呲牙的。
“謝清樾，誰教你這么用臉的？”
“丑死了?！?/p>
“嗷——”
謝清樾略呆滯的轉過臉，沖他叫喚，聲音聽著莫名委屈。
“什么？”
“你什么意思？”陸從聞眉心蹙起。
“嗷——”
“牙……”
“什么‘鴨’？這哪有鴨？”
陸從聞將浴室環(huán)視了個遍，都沒看見他口中的鴨。
“牙?！敝x清樾指著自己的牙齒，重新復述一遍。
這下陸從聞聽懂了：“牙疼？”
“給我等著，我去隔壁宿舍問問有沒有止痛藥……”
“眼，睛……”
“眼睛又怎么了？我警告你，你別再沖老子翻白眼了……”
謝清樾執(zhí)著的指著的眼睛，肉眼可見的焦急：“眼，睛，白……”
陸從聞看他比劃了好一會兒，沒明白。
“知道了，眼睛疼是吧？”
“我去隔壁宿舍問問有沒有眼藥水，你別再翻了，翻的老子眼睛疼?！?/p>
陸從聞‘砰’的關掉浴室門，脫掉的上衣都來不及穿，就出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