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秋，最后說一遍，把你手上跟顧清有關(guān)的黑料全都交出來?！苯砬锞従徧痤^，
看著眼前滿臉怒氣的白清川，臉色白得像紙，說話都帶著氣若游絲的虛弱?！鞍浊宕ǎ?/p>
視頻你都看過了，那才是真正的顧清！她根本配不上你！”“事實就擺在眼前，
你為什么還要護著她？”“她不配？”白清川嗤笑一聲，像聽到了什么笑話，“她不配，
你配？”“姜晚秋，你給我聽清楚，我愛她，不管她是什么樣子我都愛她！
”白清川越說越激動，胸腔劇烈起伏，“要不是你從中作梗，她早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了！
”“你已經(jīng)毀了我的人生，現(xiàn)在還想毀了我愛的人嗎？”姜晚秋被白清川的話刺了一下，
一股悲涼順著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為他放棄了視若生命攝影師的工作，
一頭扎進混亂的娛樂圈，小心翼翼為他鋪路，如今他成了萬人敬仰的影帝，
卻說她毀了他的人生?！拔乙遣唤o呢？”姜晚秋開口，聲音啞得不像話。
“一個唯利是圖的狗仔，靠著下作手段才爬到我床上的臟東西，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說不？
”白清川猛地上前，一腳踩在姜晚秋的手腕上，眼中是她從未見過的狠厲。
“再不把視頻交出來，我就廢了你這雙手，讓你這輩子都寫不出一個玷污顧清的字。
”姜晚秋不由地打了個冷顫，指尖的骨頭像是要被碾碎，她知道，為了顧清，
他什么都做得出來。渾身力氣瞬間被抽空，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白清川，你贏了。
”“視頻和備份都在U盤里，自己拿吧?！卑浊宕ǖ玫綕M意的答案，臉上的怒色稍減，
也不打算繼續(xù)糾纏。他找到桌上的U盤，一把抓過揣進口袋，居高臨下地瞥了姜晚秋一眼，
眼神里的輕蔑像針一樣扎人?！敖裢淼募已珙櫱逡矔ィ阕詈媒o我安分一點。
”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姜晚秋的眼神徹底空洞下來，手腕上還沾著鞋底留下的臟污。
她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像飄在風里，“系統(tǒng)，還要多少次傷害，我才能忘了他？
”冰冷的電子音應(yīng)聲響起，“目標人物白清川已造成宿主身心傷害93次，
累計受到傷害次數(shù)99次，系統(tǒng)將執(zhí)行記憶清除程序，送您離開?！甭勓?，
她懸在半空的心踏實了一半。快了，就快解脫了。還有6次，
她就能徹底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牢籠，離開這個讓她痛徹心扉的男人。一年前，
她被顧清推下樓梯，撞得頭破血流。白清川摟著驚慌失措的顧清，看向她的眼神，
像是在看一只不小心被碾死的螻蟻。她聽到他說，“活該。
”那天要不是被路過的人及時發(fā)現(xiàn)，她也許就沒命了。從醫(yī)院醒來時，
這個自稱系統(tǒng)的東西綁定了她，稱只要白清川對她的傷害累計到99次，
系統(tǒng)就可以幫她抹除和他有關(guān)的所有記憶，送她去一個全新的地方。99次，
當時的她只覺得荒謬。她那時還傻傻地想，白清川再怎么恨她，也不會真的傷她這么多次。
現(xiàn)在看來，自己還是太天真了，天真得可悲。想到這里，姜晚秋突然放聲大笑，笑著笑著，
淚水一顆接一顆滑落。“白清川，我真是瞎了眼了……”如今支撐她的，
只剩下系統(tǒng)對她的承諾。她只盼最后一次傷害，能來得快一點，再快一點。
姜晚秋提著一堆禮品，站在白家的別墅門口，手指攥得禮盒絲帶都變了形，半天不敢敲門。
即便做了充分的準備，可一想到門后那些鄙夷的眼神，她心里那根不安的弦就繃得快要斷裂。
對她而言，這個地方和龍?zhí)痘⒀]什么區(qū)別。每次和白清川回來，
都躲不過白家人的明槍暗箭。用白清川的話說，她和他的婚姻，從開始就是一場錯誤的交易。
白家在江城立足前，她家替白家做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攥著些白家的把柄。
如今白家成了高門大戶，她那貪得無厭的爸媽便聞著味兒找上門來，
用當年的事情逼白家把她娶進門。白家人雖有不滿，卻又有所顧慮，思來想去心生一計，
把她塞給了被認回白家、毫無根基也不受寵愛私生子白清川。
姜晚秋就成了白家羞辱他的工具。她的存在時刻提醒白清川，就算回了白家，
他也還是那個在孤兒院長大的野種，一條只會搖尾乞憐的狗，不配和千金小姐結(jié)婚。
她本想拒絕這樁荒唐的婚事，可聽到要嫁的人是白清川，還是可恥地動了心。強扭來的瓜，
又苦又澀，澀得她喉嚨發(fā)緊。后來她無數(shù)次想過，如果當時她逃了，
或許就不會落得這般境地?？扇松鷽]有如果，只有無法回頭的結(jié)果?！巴砬铮?/p>
你怎么站在這兒?。俊苯砬镎苏?，回頭望去。顧清穿著一身白色高定小禮裙，
化著精致的妝容，挽著白清川的臂彎走了過來，像一對璧人。“愣著干什么？
”白清川皺了皺眉，脫下外套，連同顧清的包一起塞到姜晚秋懷里，
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沒看見客人來了？進去倒杯熱茶。
”姜晚秋接過他手中的衣物，指尖觸到外套殘留的溫度，心里卻像被潑了冷水，
臉色有些難看。他這是把她當傭人使喚。白清川和顧清一進門，白父白母就迎了上來，
臉上的笑容堆得像朵花?！邦櫱鍋砝?，快進來，外面冷?！卑啄咐櫱宓氖?，
親昵地讓她坐到自己身邊。一旁的白父也難得露出幾分溫和，“這次多虧了顧清，
咱們跟顧家的幾個合作都談得很順利?！薄耙院罂梢砑依锿嫜?。
”姜晚秋像個被遺忘的局外人，默默跟在他們身后把東西放好，從廚房倒了杯熱茶，
小心翼翼地放到顧清面前。滾燙的茶杯灼得她指尖泛紅?！爸x謝?！鳖櫱逄痤^，
對她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安豢蜌狻！苯砬镅b作沒看到顧清臉上幾分挑釁的意味，
找了個最不起眼的地方坐下?！皢?，這不是姜大記者嗎？”白母像是才注意到她，
語氣里的譏諷毫不掩飾，“今天又去管誰家的閑事啦？說出來也讓我們聽聽。
”“夫人說笑了?！苯砬锲似菩?，盡量讓聲音保持平穩(wěn)，“只是工作而已。
”白母翻了個白眼，聲音陡然拔高，像是故意說給白清川聽?！耙粋€戲子，一個狗仔，
你和白清川還真是天作之合啊。““娶了個整天寫八卦的長舌婦，說出去都丟我們白家的人。
”白清川坐在顧清旁邊一言不發(fā)，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握成拳狀。
姜晚秋清晰地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難堪和自卑。在白家人面前，他永遠抬不起頭。
在這個家里，他時刻需要證明自己的價值，生怕一步踏錯就被打回原形，
回到那個被人瞧不起的過去。一旁的顧清適時開口，“阿姨，別這么說，
清川現(xiàn)在可是名副其實的影帝了?！薄奥犖野终f，他幫家里賺了不少錢呢?！薄拔疫@次回國，
所有資源也都是清川給的。”幾句話讓白父和白母的臉色有所緩和，
看向白清川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認可。白清川握住顧清的手，眼眶微微發(fā)紅，
向她投來一個感激的目光。姜晚秋看著這一切，像是在看一場鬧劇，荒唐又好笑。
當初若不是她動用人脈和資源，甚至不惜丟掉底線，陪那些合作方喝酒喝到胃出血，
幫白清川拿到一個個他根本拿不到的好角色，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哪個劇組跑龍?zhí)啄亍?/p>
她為了維護他作為男人的自尊心，從未提過一個字，默默把所有功勞都推到他身上。
現(xiàn)在顧清只是幫他說了幾句好話，就讓他感動至此。晚餐時，白父白母和顧清談笑風生，
白清川偶爾回應(yīng)幾句。姜晚秋坐在桌尾，面前堆著山珍海味，她卻沒有半點食欲。
飯吃了一半，她起身去洗手間，想透口氣。剛走到客廳門口，
就聽到里面?zhèn)鱽眍櫱鍘е耷坏穆曇?，“清川，我回國那天你送我的項鏈不見了?/p>
我剛才明明放包里了......”姜晚秋腳步一頓，心中蒙上一層不祥的預感。果然，
下一秒顧清的目光就投向她，帶著委屈：“晚秋，我看見清川把我的包給你了。
”“你不要亂說，我根本沒見過什么項鏈?！苯砬锬樕查g煞白。顧清不聽她解釋，
眼眶紅得像兔子，可憐巴巴的模樣讓人心疼：“晚秋，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有怨，
可那條項鏈是清川送給我的第一件禮物，對我很重要?！薄翱刹豢梢赃€給我，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薄皦蛄耍 卑浊宕ǔ雎暣驍嗨脑?，“跟她這種人廢什么話。
”他走到姜晚秋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鞍秧楁溸€給清清。
”“我說了，不是我拿的！”憤怒和屈辱涌上心頭，姜晚秋說出口的話都在輕顫。
她把顧清陪酒的視頻發(fā)給白清川，白清川還是選擇相信顧清?，F(xiàn)在沒有任何證據(jù)，
僅憑顧清一句話，他就直接給她定了罪?！敖砬?！”白母臉色驟變，
指著姜晚秋的鼻子就開罵，“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爸媽手腳就不干凈，
你果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行了。”白父不耐煩地擺擺手，“既然不愿承認，
就去外面跪著，什么時候想明白了，什么時候進來?！薄巴砬?，外面下著雪呢！
”顧清像是怕姜晚秋被罰，連忙勸阻，“你快把項鏈還給我??！
”姜晚秋嘴角扯出一抹無奈的苦笑，連爭辯的欲望都沒有了。這場戲，她看得累了?！扒迩?，
你怎么還幫她說上話了?！卑浊宕ㄌ帜ㄈヮ櫱逖劢堑臏I水，動作溫柔得能滴出水，
“你還跟小時候一樣，太容易心軟了。”“就讓她去跪著反省，我先送你回家，
等項鏈找到了我給你送過去。”“好吧。”顧清微微咬了一下唇瓣，躲進白清川懷里，
徑直走過姜晚秋身邊，眼神里的得意一閃而過。姜晚秋心如死灰，
眼里的光彩一點點黯淡下去?！凹热皇俏野准业膬合眿D，今天我就好好給你教教規(guī)矩。
”白母叫來兩個傭人，一左一右架住她的胳膊，將她拖到前院。膝蓋重重磕在石板路上，
疼得她兩眼一黑。“你就在這兒跪著，跪到你認清自己的身份為止！”?白母丟下這句話，
轉(zhuǎn)身進了屋，厚重的門 “砰” 地一聲關(guān)上，隔絕了屋里的溫暖。雪越下越大。
姜晚秋瑟瑟發(fā)抖，周身散發(fā)著頹然的氣息。想到白清川離開時決絕的背影，她的心，
比這個寒夜更冷。系統(tǒng)的聲音在風中響起，“目標人物已對宿主造成傷害，累計傷害94次。
”雪下了一整夜。天光微亮時，積雪已經(jīng)沒過姜晚秋的雙腿。她宛若一尊雕像立在院中，
嘴唇凍得發(fā)紫，牙齒打著顫，身體早已失去知覺。早起掃雪的傭人發(fā)現(xiàn)她，
手忙腳亂將她拖進保姆房，用一條毛毯把她裹起來，灌了幾口熱水。不知過了多久，
她的身體稍稍回溫，取而代之的是侵入骨髓的鈍痛，從膝蓋蔓延到全身。
“要死讓她死外面去，別再這里礙眼，真晦氣?！?保姆房門外傳來白母嫌惡的聲音。
傭人側(cè)開身，對著姜晚秋低聲道：“姜小姐，夫人說你可以走了?！苯砬锶绔@大赦，
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站起來，腳步踉蹌地走出白家的大門。
她渾渾噩噩回到市中心那間只屬于他們倆的公寓，脫下身上濕了又干的衣服，一頭栽進床里。
她困得要命，眼皮重得像黏了膠水，可大腦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習慣性地從枕頭下抽出一疊照片。最上面的是一張模糊的側(cè)影，那是她第一次見到白清川。
他當時還只是個新人演員，躲在角落里，和那場奢靡的宴會格格不入，眼神卻亮得驚人。
就是那一眼，讓姜晚秋著了迷。后來她成了娛樂記者，只為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
一張張帶著回憶的照片刺得她眼眶發(fā)酸，苦澀在五臟六腑流淌。翻到一張照片時，
她的手指猛地一頓。照片上的白清川穿著筆挺的西裝，手中拿著最佳新人獎的獎杯，
臉上的笑容肆意張揚。照片底下還有一行她當時用馬克筆寫的小字，“加油，未來的影帝。
”她用指腹輕輕摩挲著那行字，胸口的沉重感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她還記得那個晚上，
白清川喝了很多酒，第一次主動吻了她。那個吻帶著酒氣從唇瓣掠過，
卻讓她激動得徹夜難眠。她單純地以為，自己終于捂熱了這塊冰冷的石頭。原來，都是錯覺。
門外傳來女人清脆的笑聲，姜晚秋迅速把照片藏好，推開臥室門的一剎那，瞳孔微縮。
白清川正坐在沙發(fā)上，顧清穿著她的睡裙，親昵地依偎在他懷里?！巴砬?！
”顧清看到姜晚秋，急忙從白清川懷里站起來，跑過來拉住她的手，“對不起，
我把你給忘了！”“我的項鏈一直在包里，都怪我太粗心，昨晚回去才發(fā)現(xiàn)，錯怪你了。
”“我本來想打電話告訴阿姨的，可是太晚了，我又實在太困，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顧清語速飛快，臉上堆起歉意，眼里卻沒有絲毫愧疚。“你還好嗎？在外面跪了那么久，
一定凍壞了吧！”姜晚秋臉凍得發(fā)紫，麻木地抽回手，沒有說話，只感到一陣反胃。“清川，
她......”顧清看向白清川，眼里似是有些擔憂。
白清川這時才慢悠悠從沙發(fā)上站起身，他走到姜晚秋面前，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仿佛昨晚那個讓她在雪地里跪著的人不是他?！扒迩逡诩依镒∫欢螘r間，
她的助理平時也會過來。”“你收拾一下，先去別的地方住幾天，別讓外人看到我們在一起，
影響不好?！薄澳愕囊馑际?，讓我離開自己的家？”姜晚秋神色有些恍惚，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和白清川的婚姻，本就是一場見不得光的交易，
知道他們結(jié)婚的人少之又少。她愛他愛得昏了頭，甘愿就這樣沒名沒分守在他身邊，
甚至覺得這樣的 “隱秘” 是屬于他們的浪漫。而現(xiàn)在，這個曾讓她傾盡所有去愛的男人，
此刻為了顧清，又一次毫不猶豫地將她推開，往她心上插刀。姜晚秋心中驀然一痛，
喉嚨堵得發(fā)不出聲音。她沒有力氣再去質(zhì)問，也沒有再看他一眼，只是沉默地轉(zhuǎn)過身，
拖著沉重的腳步，再次走進風雪中?！澳繕巳宋镆褜λ拗髟斐蓚?，累計傷害第95次。
”耳邊響起系統(tǒng)的聲音，宣告著她的心被再次摔得粉碎。姜晚秋從便利店買了點吃的，
想在附近訂個酒店好好睡一覺?？傻搅司频晁虐l(fā)現(xiàn)，被白清川趕出來時，連證件都沒帶。
站在酒店門口的寒風里，猶豫再三，她還是撥通了電話。鈴聲響了很久，
久到她以為不會才被接起時，白清川不耐煩的聲音隔著聽筒傳來，“有事？
”“我的證件還有幾樣東西忘了拿，你......”“嘖，”白清川打斷她的話，
“晚上遲一點再過來，現(xiàn)在不方便?！彪娫拻鞌嗲埃犚婎櫱鍕绍浀睾爸拿?。
姜晚秋呆呆盯著手機屏幕，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這時，
個年輕女孩的討論聲鉆進耳朵：“新人演員顧清確定加盟影帝白清川工作室重磅打造的新劇。
”“據(jù)顧清所說，白清川是她童年時期最重要的朋友，
這次也是二人首次合作......”可不是嗎？都合作到床上去了。姜晚秋循聲望去，
幾個年輕女孩正拿著手機，屏幕上是白清川和顧清的合照，兩人笑得甜蜜。?！扒嗝分耨R，
這是什么神仙愛情！”“哇!白影帝看顧清的眼神也太寵了吧！”一種說不出的酸楚，
從她心底涌出，想吐卻吐不出來，只能艱難地咽回去。是啊，白清川和顧清才是青梅竹馬，
是旁人眼中的神仙眷侶。等她離開了，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去追求屬于他的愛情了吧。
到了半夜，姜晚秋估摸著白清川和顧清已經(jīng)睡下，才裹緊外套，悄悄回到公寓。
她像個小偷一樣，輕輕打開門，里面突然傳來東西碎裂的聲音和顧清的驚呼。心臟猛地一跳，
她快步跑到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