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害怕的。但看著晨光中她瘋狂又美麗的眼睛，我突然理解了那些甘愿被蜘蛛吃掉的雄蜂。有些愛，本身就是溫柔的陷阱。
"輕點綁，"我伸出腳踝，"這可是限量版皮膚。"
鎖鏈扣上的瞬間，雪花哭了。淚水滴在金屬上，凝結(jié)成冰晶。我笨拙地用新翅膀裹住她，聞到淡淡的血腥味——她的疤痕處滲出了血。
"你的翅膀...是被誰割掉的？"我輕聲問。
她靠在我懷里，聲音輕得像雪落："前實驗室的人。他們說我太危險，需要'修剪'。"她抬頭看我，"但現(xiàn)在我有你了，你就是我的翅膀。"
這句話比任何情話都沉重。我吻了吻她額頭的傷疤，突然聽到窗外傳來引擎聲。
一架軍用直升機盤旋在上空，擴音器里傳來冰冷的男聲："實驗體SN-09，立即投降。重復，實驗體SN-09..."
雪花瞬間繃緊身體，冰錐在手："他們找到我了。"
我這才注意到她脖子后面的條形碼——SN-09。這不是名字，是編號。這個用冰錐殺人的瘋女孩，是某個實驗室的逃亡實驗品。
直升機放下繩梯，全副武裝的特種兵開始降落。雪花拉著我退到墻角，鎖鏈在我們之間嘩啦作響。
"聽著，"她飛快地說，"他們只想要我。你從后窗飛走，我拖住他們——"
"然后呢？"我打斷她，"等你被重新關進籠子？"我展開翅膀，"我們賭一把。"
"太危險了！他們的子彈是特制的——"
"但他們會猶豫要不要打中珍貴的實驗品，對吧？"我咧嘴一笑，露出虎牙，"何況我現(xiàn)在會飛了。"
雪花還想說什么，但破門聲已經(jīng)響起。我抱起她沖向陽臺，在子彈擦過耳際的瞬間躍入空中。新生的翅膀還不熟練，我們像斷線的風箏一樣下墜，最后摔在隔壁樓的屋頂。
"白癡！"雪花捶打我的胸口，眼淚卻止不住，"你會死的！"
我擦掉她臉上的血："但你會記得我，對吧？永遠記得。"
她愣住了，然后狠狠咬住我的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我卻笑了。這是她表達愛的方式——用疼痛確認存在。
直升機再次逼近，我們躲進通風管道。黑暗中，雪花解開鎖鏈，轉(zhuǎn)而系在我們手腕上。
"這樣更靈活。"她說，然后掏出一個遙控器，"我在公寓留了禮物。"
她按下按鈕，遠處傳來巨大的爆炸聲。氣浪震碎了整層樓的玻璃，直升機被迫撤離。我這才發(fā)現(xiàn)她腰上纏滿了炸藥。
"你早就準備好了？"
"從我逃出來的那天起。"她輕撫我的翅膀，"只是沒想到會有人愿意和我一起死。"
通風管盡頭是地鐵隧道。我們踩著結(jié)冰的鐵軌前行，雪花突然停下腳步。
"孫泉，"她認真地問，"如果有一天我必須回去實驗室才能活下去，你會陪我嗎？"
隧道里的回聲將她的聲音拉得很長。我望著這個滿身傷痕的女孩，突然明白為什么她總帶著冰錐——那是她唯一的安全感。
"當然，"我晃晃手腕上的鎖鏈，"反正也跑不掉了。"
她笑了，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fā)亮。
我們繼續(xù)向前走，翅膀的陰影投在冰墻上，像兩只相依為命的怪物。
遠處傳來水滴聲，雪花說那是未凍結(jié)的地下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