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臺風要來了,天氣預(yù)報說這是十年一遇的超強臺風。我躺在沙發(fā)上刷短視頻,
窗外已經(jīng)開始下雨,風刮得玻璃嗡嗡作響。"叮"的一聲,手機彈出電量不足的提示。
我罵了句臟話,正準備去拿充電器,突然整個房間陷入了黑暗。"操,停電了?
"我摸索著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整個小區(qū)一片漆黑,連路燈都滅了。
遠處城市的燈光也消失了,仿佛有人把整個世界的插頭都拔了。
手機信號格變成了一個刺眼的紅叉。我試著撥了幾個號碼,全都無法接通。
"這他媽什么情況..."我正嘀咕著,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誰???
"我警覺地問,摸黑從茶幾底下抽出了棒球棍。"是我,念千。"門外傳來一個輕柔的女聲,
"張彬,你在家嗎?"念千是我對門的鄰居,一個長得特別漂亮的姑娘,
但總給我一種怪怪的感覺。上個月我不小心看到她家門口堆滿了用過的注射器,
還以為她吸毒,后來才知道那是她給流浪貓打疫苗用的。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門。
念千站在門口,穿著一件白色連衣裙,手里拿著一把...那是水果刀嗎?"停電了,
"她微笑著說,"我來看看你。"我后退了一步:"呃,謝謝關(guān)心,我挺好的。
"她歪著頭看我,眼睛在黑暗中閃著詭異的光:"你害怕了?""沒有啊,就是有點意外。
"我干笑兩聲,"你拿著刀干嘛?""保護你呀。"她向前走了一步,
我聞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我的后背抵在了墻上:"那個...念千,
你是不是...""殺了人?"她接上我的話,突然咯咯笑起來,"張彬,你真可愛。
"我咽了口唾沫,握緊了棒球棍。她突然收起笑容,表情變得嚴肅:"世界末日來了,
你知道嗎?""什么?""我剛才在陽臺看到,街上全是暴亂的人。"她輕聲說,
"有人搶劫超市,警察開槍了...然后那些警察也被打死了。"我小心地繞過她,
走到陽臺。掀開窗簾一角,外面的景象讓我渾身發(fā)冷。遠處的街道上火光沖天,
隱約能看到人影奔跑。尖叫聲、玻璃碎裂聲、汽車警報聲混在一起。一輛警車翻倒在路邊,
燃著熊熊大火。"這...這他媽怎么回事?"我聲音發(fā)抖。念千站到我身邊,
她的肩膀輕輕貼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什么?""你現(xiàn)在是我的了。
"她轉(zhuǎn)頭看我,嘴角勾起一個甜美的弧度,"我會保護你的,張彬。"我這才注意到,
她的裙角沾著暗紅色的血跡。"樓上501的那個男人,"她輕聲說,"他想闖進我家。
所以我殺了他。"我的腿開始發(fā)抖:"念千,你...""別擔心,"她伸手撫摸我的臉,
我僵硬地不敢動,"我只殺壞人。你是好人,張彬。我喜歡你。
"我干笑兩聲:"哈...哈哈...那真是謝謝啊..."她突然湊近,
在我耳邊低語:"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的。你總是對我笑,
還幫我搬過快遞..."那是我出于禮貌啊大姐!我在心里吶喊。"現(xiàn)在世界亂了,
"她退后一步,笑容燦爛,"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我看著她手中的刀,
決定先穩(wěn)住她:"呃...念千,要不我們先進屋?外面看起來不太安全。
"她高興地點頭:"好啊!我可以給你做飯,我買了牛排。
"我看著她裙子上可疑的血跡:"那個...牛排是新鮮的嗎?""當然,"她眨眨眼,
"我昨天才買的。不是從501那里拿的。"我松了口氣,
又立刻提心吊膽起來——她為什么要特別說明這個?進屋后,
念千熟練地摸黑找到了我的廚房。我趁機把棒球棍藏在了沙發(fā)墊下面。"張彬,
"她在廚房喊我,"你喜歡幾分熟的牛排?""全熟!全熟最好!"我趕緊回答,
心想誰知道那到底是什么肉。她笑了:"你真可愛。男人一般都喜歡半熟的。
"我干笑:"我腸胃不好..."借著窗外偶爾閃過的火光,我看到她哼著歌在廚房忙碌,
那把染血的水果刀就放在料理臺上。我悄悄摸出手機,還是沒有信號。
電視、電腦全都打不開。整棟樓安靜得可怕,只有念千切菜的聲音。"念千,"我試探地問,
"你知道其他人去哪了嗎?""逃走了吧,"她頭也不抬,"或者死了。誰知道呢。
"她說得輕描淡寫,我后背一陣發(fā)涼。"那個...501的人...""他活該,
"她的聲音突然冷下來,"他總用惡心的眼神看我。今晚他想趁亂占我便宜。
"我咽了口唾沫:"所以你...殺了他?""嗯,"她轉(zhuǎn)身對我微笑,"用這把刀。
很快的,他沒受多少苦。"我盯著那把刀,想象它刺入人體的畫面,胃里一陣翻騰。
"別擔心,"她走過來,伸手撫摸我的臉,"我不會傷害你的。你是特別的,張彬。
"她的手指冰涼,帶著一絲血腥味。我強忍著沒有躲開。"你知道嗎,"她輕聲說,
"我收集了所有關(guān)于你的東西。你扔的外賣單,你掉的頭發(fā),
火機..."我頭皮發(fā)麻:"這...這樣啊...""現(xiàn)在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擁有你了。
"她開心地說,轉(zhuǎn)身繼續(xù)做飯,"世界末日真是太好了。"我坐在沙發(fā)上,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這女人明顯精神不正常,但現(xiàn)在外面更危險。我該怎么辦?牛排的香味飄來,
我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媽的,這種情況下我居然還會餓。"吃飯了,
"念千端著盤子走過來,"我還在你冰箱里找到了紅酒。"我們坐在餐桌前,
借著燭光(她居然隨身帶著蠟燭)吃牛排。說實話,味道不錯,
如果忽略廚師可能是個殺人狂的話。"好吃嗎?"她期待地問。我點頭:"很好吃,謝謝。
"她開心地笑了:"以后我天天給你做。"這句話聽起來像威脅。突然,外面?zhèn)鱽硪宦暰揄懀?/p>
接著是玻璃碎裂的聲音。我們同時站起來。"有人在砸樓下的門,"念千冷靜地說,
"暴徒們開始進小區(qū)了。"我走到陽臺,小心地往下看。
幾個手持棍棒的男人正在砸一樓的防盜門。"我們得做點什么,"我說,
"他們會一層層上來..."念千站在我身邊,手里又拿起了那把刀:"讓他們來好了。
"我看著她堅定的側(cè)臉,突然意識到她是認真的。
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真的會為了保護我殺人。"念千,"我猶豫了一下,
"也許我們可以躲起來?"她轉(zhuǎn)頭看我,眼神溫柔:"你害怕了?""有點,"我老實承認,
"我不喜歡暴力。"她思考了一會兒,點點頭:"好吧,我們躲起來。但如果有壞人進來,
我會殺了他們。"她說得如此自然,就像在說"我會給他們倒茶"一樣。
我們收拾了一些食物和水,躲進了我的臥室。念千用衣柜堵住了門,然后坐在我的床上,
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來,坐這兒。"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下了,盡量離她遠一點。
"張彬,"她突然說,"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你嗎?"我搖頭。"因為你總是笑得那么好看,
"她輕聲說,"而且你幫小區(qū)里的老太太提東西,還給流浪貓喂食。你是個好人。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干笑。"在末日里,好人很難生存,"她繼續(xù)說,
"所以我要保護你。"我看著她認真的表情,突然有點感動,盡管這種感動里混雜著恐懼。
"念千,"我小心地問,"你以前...殺過人嗎?"她搖頭:"沒有。501是第一個。
""那你為什么...這么熟練?"她笑了:"我看了很多犯罪片。而且,
殺壞人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我無言以對。外面?zhèn)鱽砀噜须s聲,尖叫聲,還有零星的槍聲。
城市正在崩潰,而我被困在臥室里,和一個剛剛殺了人的病嬌女孩在一起。"張彬,
"她突然靠過來,頭靠在我肩上,"答應(yīng)我一件事。""什么?""不要離開我。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脆弱,"如果你離開我,我會死的。"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抬起頭,
眼神變得危險:"或者我們一起死。"我趕緊點頭:"我不會離開的。"她滿意地笑了,
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注射器:"太好了。那我們來打針吧。"我瞪大眼睛:"什么針?
""狂犬疫苗,"她平靜地說,"我下午被一只瘋狗咬了。
"我松了口氣:"你嚇死我了..."她咯咯笑起來:"你以為是什么?毒品嗎?
"我尷尬地撓頭:"呃...""張彬,"她突然嚴肅起來,"我永遠不會傷害你。
但如果你背叛我..."她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明顯。我點頭如搗蒜:"明白!明白!
"她滿意地收起注射器,靠回我肩上。我們就這樣坐著,聽著外面世界崩潰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念千輕聲說:"張彬,講個笑話給我聽吧。你總是講很好笑的笑話。
"我清了清嗓子:"呃...有一天,蚯蚓一家閑著沒事,
小蚯蚓就把自己切成兩段打羽毛球去了..."念千咯咯笑起來,聲音像銀鈴一樣好聽。
在末日的黑暗中,這笑聲詭異而美好。"繼續(xù)講,"她催促道,"我喜歡聽你說話。
"于是我開始講一個又一個爛笑話,而她一直靠在我肩上,時不時發(fā)出笑聲。有那么一瞬間,
我?guī)缀跬浟送饷娴幕靵y,忘記了她是殺人兇手,忘記了這是世界末日。
直到一聲巨響從樓下傳來,接著是沉重的腳步聲。有人上樓了。念千立刻坐直身體,
握緊了刀:"他們來了。"我咽了口唾沫,拿起藏在枕頭下的棒球棍。"躲在我后面,
"她命令道,"我會保護你的。"我看著這個比我矮一頭的女孩,突然覺得既荒謬又感動。
"不,"我站起來,"我們一起面對。"她驚訝地看著我,
然后露出了我見過的最甜美的笑容:"張彬,我愛你。
"我干笑:"哈...現(xiàn)在說這個有點早吧..."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了我的門外。
我和念千屏住呼吸,等待著。門把手轉(zhuǎn)動了。
2門把手轉(zhuǎn)動的聲音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我的耳膜。我握緊棒球棍,指節(jié)發(fā)白。
念千站在我身邊,刀尖對準門口,嘴角掛著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甜美微笑。
"猜猜是誰來拜訪了?"她輕聲說,仿佛在玩一個有趣的游戲。門開了。
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踉蹌著闖進來,手里拿著一把消防斧。我認出他是樓下便利店的老王,
平時總愛賒賬給我。"救...救命..."他撲倒在地,斧頭哐當一聲掉在旁邊,
"外面...全瘋了..."念千的刀尖紋絲不動地指著他:"誰讓你進來的?"老王抬頭,
看到念千的刀,又看到我手中的棒球棍,
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困惑:"小張...你們..."我正要上前,
念千一把拉住我:"別動,可能是陷阱。"老王咳嗽著,
吐出一口血沫:"不是...陷阱...那些人...見人就砍..."他艱難地翻過身,
露出后背一道猙獰的傷口,
我撐不住了...我女兒...在便利店倉庫...求你們..."他的眼睛漸漸失去焦距,
最后定格在一個驚恐的表情上。我蹲下探他的脈搏,已經(jīng)停了。"死了。"我說,
聲音干澀得像砂紙。念千踢了踢尸體:"真掃興。"她轉(zhuǎn)向我,突然眼睛一亮,"張彬,
我們?nèi)フ宜畠喊桑?"什么?""便利店有好多吃的,"她興奮地說,
"而且我們可以救他女兒,當儲備糧!"我胃里一陣翻騰:"念千,人不能吃人。
"她歪著頭:"為什么?蛋白質(zhì)很高啊。"我放棄解釋,轉(zhuǎn)而說:"外面太危險了。
""但我們需要食物,"她理智得可怕,"而且我有刀,你有棍子,我們很強。
"我看著老王死不瞑目的眼睛,突然意識到一個殘酷的事實:在末日里,
道德是第一個死去的東西。而我面前這個美麗的瘋子,可能是最適合生存的那種人。"好吧,
"我妥協(xié)了,"但我們要小心。"念千高興地親了我臉頰一下,留下一個帶著血腥味的吻。
我麻木地擦了擦臉,跟著她走向門口。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應(yīng)急燈發(fā)出微弱的綠光。
空氣中彌漫著煙味和另一種更刺鼻的氣味——像是燒焦的肉。"聽,"念千豎起一根手指,
"有聲音。"遠處傳來尖叫和玻璃碎裂的聲音。我們貼著墻前進,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電梯當然不能用,安全通道的門半開著,里面?zhèn)鱽砀O窸窣窣的動靜。"別管那邊,
"念千拉著我走向樓梯,"直接下去。"樓梯間比走廊更黑,我們幾乎是摸著墻往下走。
到三樓時,一具尸體橫在樓梯上,我差點被絆倒。
念千跨過去時順手從那人的口袋里摸出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萬一需要生火呢,
"她沖我眨眨眼,"或者燒什么東西。"我們終于來到一樓,大堂里一片狼藉。
前臺被砸得稀爛,墻上濺滿血跡。玻璃大門已經(jīng)碎了,冷風裹著雨點灌進來。
"便利店在后門那邊,"我低聲說,"得穿過停車場。"念千點點頭,貓著腰向前移動。
我們剛踏出大樓,一道閃電劃過天空,
瞬間照亮了整個停車場——也照亮了不遠處三個手持武器的人影。"趴下!
"我拉著念千躲到一輛車后面。那三個人似乎在搜尋什么,挨個檢查車輛。
其中一個突然大喊:"這邊有動靜!"我的心跳快得像要炸開。念千卻異常冷靜,
她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輛面包車:"我們溜到那后面,然后繞過去。"我們匍匐前進,
雨水浸透了衣服。就在我們快要到達面包車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刺耳的鈴聲在寂靜的停車場里如同炸彈。那三個人立刻轉(zhuǎn)向我們。"跑!"我拽起念千。
我們拼命沖向便利店方向,身后傳來叫罵聲和腳步聲。念千突然停下,轉(zhuǎn)身面對追兵。
"念千!"我驚恐地喊。她微笑著舉起刀:"張彬,看好了。
"第一個沖過來的男人被她一刀劃開喉嚨,鮮血噴涌而出。第二個愣了一秒,
就被她刺中腹部。第三個轉(zhuǎn)身就跑,念千甩出刀,精準地扎進他的后心。整個過程不到十秒。
我站在原地,雙腿發(fā)軟。念千走過去拔出刀,在死者的衣服上擦了擦,
然后沖我燦爛一笑:"搞定了!"我干嘔起來,卻只吐出一些酸水。
念千拍拍我的背:"第一次看殺人?沒關(guān)系,習慣就好。"我抬頭看她,
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沖淡了血跡。在閃電的光亮中,她美得驚心動魄,
也恐怖得令人窒息。"你...經(jīng)常殺人?"我顫抖著問。她思考了一下:"不算經(jīng)常。
但小時候爸爸教過我怎么用刀。"她拉起我,"走吧,快到了。
"便利店的玻璃門已經(jīng)被砸碎,貨架東倒西歪,但大部分食物還在。我們小心地走進去,
念千喊道:"小姑娘?你爸爸讓我們來救你!"沒有回應(yīng)。我們走向后面的倉庫,門虛掩著。
念千推開門,突然一個黑影撲過來——是個十幾歲的女孩,手里舉著一把美工刀。
念千輕松地抓住她的手腕,一扭,刀就掉了。女孩驚恐地看著我們:"你們...是誰?
我爸爸呢?"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念千直接說:"他死了。我們來救你。"女孩癱坐在地上,
開始抽泣。我蹲下來想安慰她,念千卻突然說:"張彬,外面有人來了。
"我聽到雜亂的腳步聲和說話聲,至少四五個人。念千迅速關(guān)上門,示意我們安靜。
"搜仔細點,"一個粗獷的男聲說,"食物和女人都要。"女孩嚇得捂住嘴。我環(huán)顧倉庫,
除了幾箱貨物外無處可藏。念千卻走向一個大型冰柜,打開后驚喜地說:"空的!快進來!
"我們?nèi)藬D進冰柜,剛關(guān)上蓋子,倉庫門就被踢開了。透過冰柜的縫隙,
我看到幾個彪形大漢走進來。"媽的,又沒人,"一個光頭抱怨道,"這棟樓都快搜遍了。
""急什么,"另一個說,"總會找到幾個活的女人。"他們翻找著貨物,
其中一個突然停在冰柜前:"這里面是什么?"我的心跳幾乎停止。念千的手悄悄握緊了刀。
光頭走過來拍了拍冰柜:"制冷壞了,空的。"他轉(zhuǎn)身喊道,"走了,去下一家!
"等他們的腳步聲完全消失,我們才敢出來。女孩已經(jīng)嚇得面無血色,
念千卻像沒事人一樣開始往背包里裝食物。"拿高熱量、體積小的,"她指揮道,
"巧克力、壓縮餅干、牛肉干..."我?guī)椭b了一些,
然后對女孩說:"你跟我們一起走吧,這里不安全。"女孩點點頭,小聲說:"我叫小雨。
"念千突然盯著小雨看了一會兒,然后湊到我耳邊說:"她很弱,會拖累我們。
""我們不能丟下她,"我堅持道,"她還是個孩子。"念千撇撇嘴:"好吧。
但如果她礙事,我就殺了她。"她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小雨顯然沒聽見,但我后背一陣發(fā)涼。
我們帶著戰(zhàn)利品準備離開時,小雨突然說:"等等!"她從柜臺下面拿出一個急救箱,
"我爸爸準備的..."念千眼睛一亮:"這個有用。"她接過急救箱塞進背包。
回程比來時更危險。雨越下越大,雷聲掩蓋了我們的腳步聲,但也掩蓋了潛在的威脅。
我們貼著墻根移動,避開開闊地帶??斓轿覀兡菞潣菚r,一個黑影從垃圾箱后面撲出來。
念千反應(yīng)極快,一刀刺過去,那人慘叫一聲倒地。借著閃電的光,
我看到是個衣衫襤褸的老太太,念千的刀插在她肩膀上。"求求你們..."老太太呻吟著,
"給我點吃的..."念千拔出刀,冷冷地說:"滾開。"我于心不忍,
從包里拿出一包餅干扔給她。念千瞪了我一眼:"浪費資源。"我們終于回到公寓,鎖好門,
癱坐在地上。小雨看著我們的"家",小聲問:"那個...尸體...""哦,忘了處理。
"念千輕松地說,抓起老王的腳就往門外拖。小雨驚恐地看著我,我只能假裝沒看見。
處理完尸體,念千開始清點戰(zhàn)利品,心情似乎很好。她甚至哼起了歌,把食物分門別類放好。
"張彬,"她突然說,"我們像不像新婚夫婦在整理新家?"我干笑兩聲,不知如何回應(yīng)。
小雨縮在角落,警惕地看著念千。念千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微笑著走過去:"小雨,你怕我?
"小雨搖搖頭,但身體明顯在發(fā)抖。念千伸手撫摸她的頭發(fā),
動作輕柔得像在撫摸一只小貓:"別怕,只要你聽話,我不會傷害你的。"她的語氣溫柔,
眼神卻冰冷。我趕緊打斷這令人不適的場景:"念千,我們是不是該吃點東西?""好??!
"她立刻轉(zhuǎn)移了注意力,"我給你們做頓大餐!"她興沖沖地跑去廚房,留下我和小雨。
小雨小聲問我:"那個姐姐...是不是有點...不正常?"我苦笑:"末日里,
不正常才是正常的。
"晚餐出乎意料地豐盛——罐頭燉肉、壓縮餅干做的"蛋糕"、甚至還有一瓶紅酒。
念千點上蠟燭,營造出一種詭異的浪漫氛圍。"為了末日干杯!"她舉起酒杯,笑容燦爛。
我和小雨勉強舉杯。紅酒下肚,念千的臉頰泛起紅暈,眼睛亮得驚人。她突然說:"張彬,
你知道嗎?我一直夢想著這樣的日子。""什么樣的日子?"我小心翼翼地問。"世界末日,
"她陶醉地說,"沒有規(guī)則,沒有束縛,強者生存。"她湊近我,"最重要的是,
你終于只屬于我一個人了。"她的唇貼上我的,帶著紅酒的甜味和血腥氣。
我僵硬地接受這個吻,余光看到小雨驚恐的表情。分開后,
念千滿足地嘆了口氣:"完美的一天。"她看向窗外,雨已經(jīng)停了,但天空依然陰沉,
"明天會更有趣的。"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遠處的城市火光沖天。在這個瘋狂的世界里,
我身邊這個美麗的瘋子可能是最危險的生物——而我,不知為何,竟然開始習慣她的存在。
小雨早早去"客房"(其實就是我的書房)睡了。我和念千坐在沙發(fā)上,她靠在我肩上,
玩著那把沾血的刀。"張彬,"她突然說,"如果有一天你想離開我,我會殺了你的。
"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我知道。"她滿意地笑了,
把刀放在茶幾上:"不過在那之前,我會好好愛你的。"3陽光透過臟污的玻璃照進來時,
我發(fā)現(xiàn)自己被念千像八爪魚似的纏著。她的手臂橫壓在我胸口,
膝蓋頂著我大腿內(nèi)側(cè)的淤青——那是昨天躲避暴徒時撞的。我試著挪開她的腿,
她立刻在睡夢中收緊手臂,指甲陷入我肩膀的皮肉。"別動..."她含糊地說,
呼吸噴在我頸動脈上,"再睡五分鐘..."我盯著天花板上的霉斑,
聽著小雨在書房里翻找東西的窸窣聲。這個十六歲的便利店老板女兒,
自從三天前被我們救回來,就像只受驚的兔子,總是用警惕的眼神偷瞄念千。
念千突然睜開眼,瞳孔在晨光中收縮成針尖大?。?她動了你的打火機。""什么?
""小雨,"她撐起上半身,白色睡裙肩帶滑落,"剛才在翻你抽屜,拿了那個Zippo。
"我這才想起書房抽屜里確實有個古董打火機,是前女友分手時忘帶的。
念千的耳朵比蝙蝠還靈敏,這棟樓里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監(jiān)聽。書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雨抱著急救箱怯生生地站在門口:"那個...張彬哥你手上的擦傷..."念千猛地坐直,
裙擺下的水果刀寒光一閃。我趕緊按住她的手腕:"我去處理。
"起身時才發(fā)現(xiàn)睡衣后背全被冷汗浸透了。小雨幫我消毒傷口時,手指一直在抖。
碘伏棉球蹭到結(jié)痂處,我忍不住"嘶"了一聲,她立刻像觸電似的縮回手:"對不起!
""沒事,"我壓低聲音,"聽著,打火機你拿去用,但別讓念千看見。
"小雨的睫毛顫了顫,
從兜里掏出那個鍍銀Zippo:"我、我只是想燒掉爸爸的照片..."她翻開錢包夾層,
便利店全家福上濺著褐色的血漬,
"帶著它...我睡不著..."廚房突然傳來"咚"的悶響。我們同時轉(zhuǎn)頭,
透過門縫看見念千正在砧板上剁著什么,圍裙上沾著可疑的紅色斑點。
她哼著走調(diào)的《致愛麗絲》,刀起刀落間,
一節(jié)蒼白的東西滾到地上——那分明是半截人類手指。小雨的尖叫卡在喉嚨里,
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念千停下動作,歪頭看向書房:"張彬?
"刀尖滴落的液體在晨光中泛著粉色的泡沫。"在教小雨包扎!
"我聲音比自己想象的更鎮(zhèn)定。小雨在我掌心下劇烈喘息,眼淚打濕了我的虎口。
念千的腳步聲靠近,圍裙系帶在身后飄成蝴蝶結(jié):"我煮了粥哦。"她彎腰撿起那截手指,
隨手扔進垃圾桶,"加了皮蛋和...特殊配料。
"后來我們在餐桌上沉默地喝著那鍋灰白色的粥時,
念千突然用勺背敲開我的牙齒:"多吃點,你昨晚說夢話了。"她抵著我的臼齒往里灌粥,
"一直喊'快跑',真讓人傷心。"滾燙的米漿順著氣管嗆進肺里,我弓著背咳嗽,
瞥見小雨正把粥偷偷倒進袖口。念千的瞳孔突然放大,
刀尖"叮"地扎進木桌:"浪費食物的人..."她舔掉濺到手腕上的粥,"要受懲罰哦。
"窗外突然傳來引擎轟鳴。我們撲到陽臺,看見三輛改裝吉普碾過小區(qū)花壇,
車頂焊著的機槍掃射著追逐他們的暴徒。領(lǐng)頭車輛突然急剎,一個穿戰(zhàn)術(shù)背心的女人跳下來,
朝我們這棟樓舉起望遠鏡。"是軍隊!"小雨扒著欄桿大喊,半個身子探出去。
念千一把拽住她的后領(lǐng),指甲陷進脖頸皮膚:"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