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追隨著壓軸出場的莊忱，默默地觀察著自己兒子的一舉一動。
他儼然是一個商業(yè)翹楚的穩(wěn)重模樣了。
仿如還是昨日，他在和她撒嬌，拽著她的小拇指不放。
他還會跑著到公司找她，告訴她自己又考砸了，丟了第一名。
莊煙突破層層包圍，直接走到莊忱的面前，“我叫莊煙，莊子的莊，人間煙火的煙?！?/p>
莊忱一愣。
這是他母親最常用的介紹方式。
那個時候的她總是笑得明眸皓齒，站在客商的面前。
“我叫莊煙，莊子的莊，人間煙火的煙。”
“我和你媽同名同姓。”
其實掛在嘴邊的原話是：我就是你媽。
周圍的人開始議論紛紛。
也有認出莊煙身份的，知道她是秦家那個不受待見的兒媳婦。
連帶著最受寵的小兒子也被打入了冷宮。
“果然是上不了臺面的戲子，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場合。”
“這……這是來認親的？這是隨隨便便就能認的親戚？”
“我靠，還能這么碰瓷？”
莊承禮隨后趕到。
“莊煙，你夠了啊。今天的場合可不是你能來搗亂的?！鼻f承禮準備上手把人拉走。
在他親親晶晶小寶貝的灌輸下，他已經(jīng)知道她莊煙是什么貨色了。
最可恨的是，她還和他的奶奶同名同姓。
“別連名帶姓地叫她?！?/p>
“別這么沒大沒小地叫我?！?/p>
前一句是莊忱說的，后一句是莊煙說的。
莊承禮兩頭都被血脈壓制，只能乖乖閉嘴。
“莊小姐是來找我告犬子的狀？”
自己的兒子什么德性，他還不知道？
風流債最難消。
莊煙隨口否認：“不是！他除了眼睛有點瞎，還有點戀愛腦之外，沒什么大毛病，還有救?！?/p>
莊忱：“……”
鋪墊得差不多了，莊煙再下一城：“只不過，他倒是讓我想起了我的小尾巴。
不知道他談起戀愛來會是什么模樣？”
小尾巴是莊煙給兒子取的外號，只有她才會這么叫他。
時隔五十年，再次聽到這個久違了的稱呼。
連語氣都和記憶里一模一樣，莊忱突然眼前蒙上一層薄霧。
“莊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
兩人并肩而行，看得眾賓客滿臉疑惑。
“莊董事長不愧是國際知名的慈善家，對人這么客氣。”
“這兩人都姓莊，該不會是……親戚？”
“要是莊煙和莊氏認親成功，那她和秦家那位是不是就門當戶對了？”
議論之聲不絕于耳。
VIP休息室內(nèi)。
莊煙開門見山：“你還記得你的母親莊煙嗎？”
莊忱肅然：“當然?！?/p>
莊煙追問：“那你覺得她是一個怎樣的人？對你而言，她是一個好母親嗎？”
莊忱仿佛化身為8歲的樣子，對著母親莊煙說：“媽媽，你是最最好的媽媽，在我的心里，你和其他的媽媽不一樣。我愛你，永遠愛你?！?/p>
失去母親的那一年，他在莊煙的墓碑前哭了個昏天黑地。
哭得累了，窩在那里就睡著了。
要不是謝巖叔叔把他抱回去，他估計還得大病一場。
“如果我說……”
莊煙略一停頓，“我是你的母親莊煙，你相信嗎？”
莊忱：“……”
莊煙悠悠地說下去：“小的時候，你睡覺最喜歡的就是摸我的耳垂，你說那讓你很安心；我們一起去抓蟹苗，你學螃蟹走路，還問我為什么螃蟹那么多腿，但是橫著走。
……
這些，你還記得嗎？”
小時候莊忱的趣事和糗事一籮筐，能說一個晚上。
眼下，她滿心期盼地看著他。
莊忱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莊煙，就像是透過時光看著那個對他溫柔一笑，張開雙臂，迎接著他撲到她的懷里。
緊緊抱住！
休息室外。
郭宛晶沒想到莊煙的膽子這么大。
“承禮，你爸不會對她怎么樣吧？她實在是太沒有禮貌了?！?/p>
“晶晶，你真是太善良了，居然還擔心她。
可是，我告訴你，她這次肯定完蛋了。
我把對他的媽媽，也就是我奶奶的尊敬是已經(jīng)刻到骨子里面的。
和你說個秘密，我爸之所以和他第一任老婆離婚，就是因為對方冒犯了我死去的奶奶。
要不然，我爸也不會娶我媽，可能也就沒有我了?！?/p>
郭宛晶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層秘辛。
那可太好了。
莊煙自尋死路可就怪不了任何人了。
話音剛落，莊煙和莊忱就回到了宴會現(xiàn)場。
莊承禮三步并做兩步上前，催促道：“爸，把她趕走吧。她就是來搗亂的。”
莊忱不怒自威：“怎么說話呢？等回去我再收拾你?！?/p>
莊煙在莊忱的后背上拍了拍，“你先去忙吧。我一時半會還不走?！?/p>
莊承禮看著莊煙的動作目瞪口呆。
而他爸的反應更是讓他毛骨悚然。
莊忱點了點頭，臨走還關照了一句“千萬別走”。
莊承禮壓低聲音：“你到底給我爸施了什么魔法？”
莊煙言笑晏晏：“莊家的老祖宗給我托夢，說是這一屆的子孫又傻又笨，帶不太動，讓我來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