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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背叛、階級差異、全職主婦困境、原生家庭、女性互助我叫蘇然,32歲,復旦碩士,

全職媽媽。在外人看來,我的人生劇本,是頂配的。住在市中心的高檔小區(qū)“錦繡江南”,

一百六十平的精裝四房,推開窗就是一線江景。兒子童童,剛上國際幼兒園,

一口流利的英文,鋼琴剛過三級。我的丈夫,沈志恒,是金融圈的精英,

一家PE公司的項目總監(jiān),年輕有為,溫文爾雅。他唯一的缺點,就是忙?!袄掀?,

海南那個項目出了點問題,我今晚的飛機,又要出差一周。”“然然,抱歉,

明天童童的家長會我去不了了,北京這邊有個重要的會。”“寶貝,這個月獎金發(fā)了,

給你卡里轉(zhuǎn)了五萬,隨便買點什么,就當是我賠罪了?!蔽业纳?,

就是由這些甜蜜的道歉、準時的轉(zhuǎn)賬和丈夫日益模糊的臉龐構(gòu)成的。我每天的生活軌跡,

是從價值三萬塊的絲漣床墊上醒來,用戴森的吹風機吹干頭發(fā),

給兒子準備好營養(yǎng)師搭配的早餐,然后開著我的白色寶馬X3,

送他去一學期學費六位數(shù)的幼兒園。下午,我會去健身房上普拉提課,

或者約上同樣是全職媽媽的鄰居,在樓下的網(wǎng)紅咖啡館喝一杯手沖耶加雪菲。晚上,

給兒子輔導完功課,陪他練完琴,等他睡下后,這棟安靜的、華麗的房子里,

就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打開手機,點開我和沈志恒的聊天框。最后一條消息,

還是我昨天發(fā)的:“老公,晚安?!彼麤]回。對話框里,我綠色的氣泡,

總是比他白色的氣泡,多得多,也長得多。我不是沒有怨言。

我曾經(jīng)也是外企里前途無量的項目經(jīng)理,是為了童童的教育,才在沈志恒的勸說下,

回歸了家庭。他說:“老婆,你這么優(yōu)秀,去跟那些人勾心斗角太浪費了。

教育好我們的兒子,才是最重要的投資。我負責賺錢養(yǎng)家,你負責貌美如花。”我信了。

我把操持這個家,培養(yǎng)好兒子,當成了我人生新的KPI。我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

把兒子培養(yǎng)得出類拔萃。我以為,這就是一個精英家庭該有的、最體面的分工。直到我發(fā)現(xiàn),

我的KPI再完美,也填補不了那些漫長深夜里,一個人獨守空房的巨大空虛。我開始失眠,

開始對著鏡子里那張保養(yǎng)得宜但眼神落寞的臉發(fā)呆。我甚至會因為兒子不肯多吃一口西蘭花,

而控制不住地情緒崩潰。我的心理醫(yī)生建議我,多找點社交,拓展一下生活圈子。于是,

我鬼使神差地,在一個本地生活A(yù)PP上,

申請加入了一個名為“濱江辣媽互助吐槽群”的微信群。群主審核很嚴,要看小區(qū)定位,

還要看孩子學校。我把我的信息發(fā)過去,很快就被拉了進去。我以為,

這將是我沉悶生活的一個小小出口。我怎么也想不到,這個群,

會成為我完美婚姻的葬禮現(xiàn)場。22“濱江辣媽互助吐槽群”里,

有三百多個和我一樣的女人。我們住在同一個城市,呼吸著同樣的空氣,

也承受著大同小異的、名為“家庭主婦”的煩惱。這里,是我們心照不宣的“線上娘家”,

是白日里那些光鮮亮麗的“X太太”們,脫下偽裝后,唯一可以安全吐槽的地方。

群里的畫風,極其真實,甚至可以說,充滿了怨氣?!敖忝脗儯笾?!兒子不肯上馬術(shù)課,

他爸還說我瞎花錢,一節(jié)課一千二,我花他錢了?我用的是我自己的嫁妝錢!

” ——發(fā)言者是住在隔壁小區(qū)的王太太,老公是上市公司高管?!皻馑懒?!

婆婆又偷偷給孩子喂排骨湯,油得要死!說了八百遍了,小孩子腸胃弱!

她就一句‘我們以前都這么養(yǎng)的’把我懟回來!老公在旁邊跟個死人一樣!

” ——這是一個嫁了本地富二代的姐姐,每天都在上演婆媳大戰(zhàn)。

“有沒有姐妹老公也是常年不著家的?我快忘了當老婆是啥感覺了,

我現(xiàn)在就是個高級保姆+全職司機+家庭教師。哦對,還不管發(fā)工資的那種。

”看到最后一句,我心有戚戚焉,忍不住也發(fā)了一句:“+1,同是‘喪偶式育兒’,

抱一個?!毕⒁怀觯豪锪⒖陶隋?。“哇!錦繡江南的姐姐也這樣?”“然然姐,

你老公不是做PE的嗎?聽說超能賺的!”“哎,男人都一個德行,越有錢的越不顧家。

”我看著屏幕,苦笑了一下。是啊,在外人看來,沈志恒是模范老公,英俊多金,溫柔體貼。

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節(jié)日里準時送到的昂貴禮物,和每個月打到卡里的生活費,

彌補不了他常年缺席的陪伴。

但和群里那些吐槽老公“摳門”、“媽寶”、“打游戲不管孩子”的姐妹比起來,

我又覺得自己好像不該抱怨。至少,沈志恒在物質(zhì)上,從未虧待過我和兒子。

我很快就融入了這個群體。我們分享育兒的妙招,吐槽不靠譜的婆婆,

交流哪家商場的折扣最大,哪家早教機構(gòu)是智商稅。在這里,

我不再是那個孤獨的“沈太太”,我變回了“蘇然”。我的情緒,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

直到那個叫“曉曉”的女人,被拉進了群里。她是群主一個遠房親戚,

住在城市另一端的老城區(qū)。她一進群,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會問哪里有賣臨期的進口牛奶,會分享怎么用淘米水澆花最省肥料。

群里聊愛馬仕配貨的時候,她會默默潛水。但她一開口吐槽她老公,

就立刻能引發(fā)所有人的共鳴。曉曉:“姐妹們,我快被我老公氣死了!

說好這個月給我3000塊生活費,昨天就給了2000,說公司效益不好!放屁!

我看到他偷偷給他媽轉(zhuǎn)了5000!”曉曉:“他又說要‘出差’一個禮拜,狗屁的出差,

就是不想在家待著!家里水電費他不管,孩子生病他不管!一說要錢,他就說我物質(zhì),

不懂得體諒他!”曉曉:“冷暴力第一名!回家就躺沙發(fā)上玩手機,跟他說句話,

他就‘嗯’‘哦’,多說兩句就嫌我煩。真不知道當初怎么會看上他這么個男人!

”群里的姐妹們紛紛安慰她,痛罵這種“三不”男人——不回家、不給錢、不溝通。

我也覺得這個男人挺極品的。直到有一天,群里在討論“老公年輕時和現(xiàn)在的顏值對比”。

姐妹們紛紛曬出老公的青澀舊照和現(xiàn)在發(fā)福油膩的對比照,一片哀嚎。輪到曉曉時,

她發(fā)了一張照片,配上文字:“沒什么對比,一直就這么丑。湊合過唄,還能離咋地。

”我當時正在給童童削蘋果,只是不經(jīng)意地瞥了一眼手機屏幕。下一秒,我手里的水果刀,

“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照片上,是一個穿著廉價白襯衫的男人,

背景像是一個小縣城的影樓。他笑得有些拘謹,眼神里帶著一絲怯懦。那張臉,

除了比現(xiàn)在更黑、更瘦、更土氣之外,和我家客廳婚紗照上,

那個穿著高定西裝、笑容溫文爾雅的男人,長得,一模一樣。33我的大腦,在那一瞬間,

徹底宕機了。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耳邊是童童在問“媽媽你怎么了”,

眼前是手機屏幕上那張刺眼的、荒謬的照片。怎么可能?這一定是什么巧合。

世界上人有相似,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我顫抖著手,點開了曉曉的頭像,

想看看她更多的照片。她的朋友圈是公開的,里面大多是她女兒的日常,

偶爾有幾張她老公的背影或者側(cè)臉。那些照片里的男人,穿著打扮,

和我那永遠一身得體西裝的精英老公沈志恒,判若兩人。他穿著幾十塊錢的T恤,

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騎著一輛破舊的電動車。不像,一點都不像。我松了一口氣,

覺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一個住在城市另一端、為兩三千塊生活費發(fā)愁的女人,

怎么可能和我的生活產(chǎn)生交集?我撿起水果刀,對自己說,冷靜,蘇然,

你只是太久沒見你老公,產(chǎn)生幻覺了。我把這件事,當成一個荒誕的巧索,強行壓在了心底。

直到周末,沈志恒“出差”回來了。他拖著Rimowa的行李箱,風塵仆仆地走進家門,

臉上帶著疲憊的微笑。“老婆,我回來了?!彼哌^來,給了我一個擁抱。

我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煙味,和他慣用的木質(zhì)香水味混在一起。他從不抽煙的。

“這次出差累壞了吧?”我一邊幫他脫下外套,一邊不動聲色地問?!斑€行,

項目談得差不多了?!彼罅四笪业哪?,“看你,又瘦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他的言行舉止,一如既往地溫柔體貼??粗@張熟悉的臉,我心里的那點懷疑,

幾乎要煙消云散。晚上,等他洗完澡睡下后,我鬼使神差地,拿起了他的手機。

我們之間沒有秘密,手機密碼是我的生日。我點開了他的相冊。里面大多是童童的照片,

還有一些我們一家三口的合影。一切正常。然后,我點開了“最近刪除”。我的心臟,

猛地一縮。里面,有一張他和一個小女孩的合影。小女孩大概四五歲的樣子,

扎著兩個羊角辮,笑得很開心。沈志恒抱著她,臉上的笑容,

是我從未見過的、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樸實的慈愛。照片的背景,

是一個裝修簡單、甚至有些陳舊的客廳。而那個小女孩的臉,

和群里那個“曉曉”發(fā)過的女兒照片,一模一樣。我的血液,在瞬間,凝固了。

我不敢再往下想。我像個瘋子一樣,翻遍了他手機里所有的APP。微信、短信、通話記錄,

都干干凈凈,沒有任何破綻。他是個極其謹慎的人。最后,我在一個不起眼的文件夾里,

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叫“備忘錄”的APP。點進去,里面只有一條記錄,像是隨手記下的。

“下周三,小雅生日,買蛋糕。勿忘?!毙⊙拧詴缘呐畠?,就叫小雅。

我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巧合?世界上會有這么多巧合嗎?

同一個城市,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他們的“另一個孩子”,都叫“小雅”。不。

這不是巧合。這是一個我無法想象、無法理解的、巨大的謊言。

我看著臥室里熟睡的、我深愛了八年的丈夫,第一次感覺到,

他像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可怕的陌生人。那張我每天親吻的臉,背后,到底還藏著多少張,

我不知道的面孔?44接下來的幾天,我活在一種巨大的、分裂的恐慌中。白天,

我依然是那個優(yōu)雅得體的“沈太太”。我送兒子上學,我去健身房,我和鄰居喝下午茶。

但我的笑容,是僵硬的;我的眼神,是空洞的。晚上,

等沈志恒再次以“出差”為名離開家后,我就變成了另一個人。

一個多疑、焦慮、歇斯底里的“福爾摩斯”。我不能直接去質(zhì)問他。我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jù)。

那張照片可以解釋為“長得像”,那條備忘錄可以解釋為“朋友的孩子”。如果我貿(mào)然攤牌,

以沈志恒的精明,他有一萬種方法可以把這件事圓過去,

然后反過來指責我無理取鬧、不信任他。我必須找到鐵證。我開始跟蹤他的“出差”軌跡。

他說他去了北京。我登錄我們綁定的航空會員APP,上面清晰地顯示著,

他最近的飛行記錄,的確是往返北京的。時間、航班,都對得上。難道真的是我瘋了?

我不信。我回憶起那個女人的吐槽:“狗屁的出差,就是不想在家待著!”一個可怕的念頭,

在我腦中成型。如果,他只是買了機票,制造出“出差”的假象,實際上,

人根本就沒離開這座城市呢?我需要驗證。我唯一的線索,就是那個女人“曉曉”。

我在群里,用一種不經(jīng)意的、開玩笑的口吻,和她聊了起來。我:“曉曉,你家住哪一片啊?

看你總?cè)コ俏髂莻€菜市場,那邊的菜是不是特別便宜?”曉曉:“是啊,然然姐。

我們這邊都是老破小,就這點好處了,物價低。不像你們錦繡江南,

買棵蔥都比我們這兒的肉貴?!蔽遥骸肮?,哪有那么夸張。對了,你女兒小雅好可愛,

多大了呀?”曉曉:“快五歲啦,下周三生日呢。”下周三。和沈志恒備忘錄里的日期,

一模一樣。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繼續(xù)旁敲側(cè)擊,

套出了她家大概的小區(qū)位置——城西的“紅星小區(qū)”。

一個我連名字都沒聽說過的、和我所處的世界,仿佛隔著一個次元的地方。下周三,

小雅生日那天。沈志恒“正好”又一次“出差”了。他說他要去深圳,

參加一個為期三天的金融峰會。我看著他拖著行李箱出門,溫柔地對我和童童說“再見”,

我的心里,沒有不舍,只有一片冰冷的、徹骨的寒意。等他走后,我立刻給童童請了假,

把他送到了我父母家。然后,我換上了一身最普通、最不起眼的衣服,戴上口罩和帽子,

開著車,導航的目的地,是那個我從未涉足過的“紅星小區(qū)”。

那是一個和我住的“錦繡江南”完全不同的世界。樓房破舊,墻皮剝落,狹窄的道路兩旁,

停滿了各式各樣的電動車。空氣中彌漫著油煙和生活垃圾混合的味道。

我把車停在很遠的地方,徒步走了進去。按照曉曉在群里發(fā)過的照片,我像一個幽靈,

在那些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居民樓里穿梭,尋找著她家的那個單元。終于,我找到了。

我沒有上樓,只是躲在對面一棵大樹的陰影里,死死地盯著那個三樓的、亮著燈的窗戶。

我不知道我在等什么。也許,我內(nèi)心深處,還存著最后一絲僥幸。我希望,這一切,

都只是我產(chǎn)后抑郁癥復發(fā),幻想出的巨大陰謀。我從下午五點,一直等到了晚上七點。天色,

完全黑了。然后,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單元樓下。他沒有拖著行李箱,

而是提著一個看起來很廉價的生日蛋糕,和一大袋子菜。

他穿著一件我從未見過的、起球的灰色毛衣,臉上帶著一種卸下所有偽裝的、疲憊的松弛感。

他走到樓下,熟練地掏出鑰匙,打開了單元門,走了進去。那個男人,是我的丈夫,沈志恒。

不。在踏入那棟樓的一瞬間,他不再是那個金融精英“沈志恒”。

他變成了那個修車工的兒子,那個從貧困縣城里走出來的,“鳳凰男”王勇。

我捂住自己的嘴,強迫自己不發(fā)出任何聲音。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瘋狂地涌出,

模糊了我的視地。原來,我那完美的婚姻,我那體面的生活,我那引以為傲的一切,

都只是一個巨大的、用謊言堆砌起來的舞臺劇。而我,是那個被蒙在鼓里,獨自一人,

在舞臺上賣力表演的、最可笑的小丑。55我在那棵樹下,站了多久?一個小時,

還是兩個小時?我不知道。我的身體已經(jīng)凍得麻木,但我的大腦,卻前所未有地清醒。

三樓的窗戶里,透出溫暖的、橘黃色的燈光。我甚至能隱約聽到,

里面?zhèn)鱽砹诵∨⒊崭璧?、快活的聲音。一個完整的家庭。

一個正在慶祝生日的、幸福的家庭。而我,這個“正牌”的妻子,卻像一個見不得光的小偷,

躲在陰暗的角落里,窺視著本該屬于我的一切。不,那不屬于我。

那個提著廉價蛋糕和打折蔬菜的男人,那個穿著起球毛衣、一臉疲憊的“王勇”,

是我完全不認識的。我的丈夫,是那個會給我轉(zhuǎn)五萬塊零花錢,會給我買限量款包包,

會溫柔地對我說“辛苦了老婆”的沈志恒。他們是同一個人嗎?他們怎么可能是同一個人!

我?guī)缀跻贿@巨大的、荒謬的矛盾感撕裂了。我拿出手機,點開了那個女人的朋友圈。

最新一條,是半小時前發(fā)的。一張生日蛋糕的照片,旁邊是一桌子家常菜。

配文是:“我家老王難得良心發(fā)現(xiàn),知道女兒生日,沒‘出差’。祝我的寶貝小雅生日快樂!

”照片的角落里,露出了一只男人的手。那只手上,戴著一塊手表。是海鷗牌的,

手動上鏈的機械表。那是我送給沈志恒的第一份生日禮物。我說,程序員的時間,

應(yīng)該掌握在自己手里。他一直戴著,從未離身。最后一絲僥E-幸,徹底破滅了。

我感覺一陣反胃。我沖到旁邊的垃圾桶,扶著冰冷的桶沿,劇烈地干嘔起來。

我什么都吐不出來,只有酸澀的胃液,灼燒著我的喉嚨。我該怎么辦?沖上樓去,

撕破他虛偽的臉?然后呢?在一片雞飛狗跳中,和另一個女人,為了這么一個爛人,

像潑婦一樣廝打?不。那太不體面了。我,蘇然,復旦碩士,錦繡江南的沈太太,

不能允許自己,變得那么狼狽。我擦干眼淚,挺直了腰。我的臉上,

恢復了往日的、屬于“沈太太”的冷靜和體面。但我的心里,

已經(jīng)燃起了一片滔天的、冷靜的火。我要報復。我要讓他,為他的謊言,為他的欺騙,

付出最慘痛的代價。我要把他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和羞辱,千百倍地,還給他。

我回到了車里,發(fā)動了汽車。我沒有回家,

而是開向了本市最貴的、一家實行會員制的私家偵探社。我需要證據(jù)。

不僅僅是證明他有兩個家,我需要知道他的一切。他的A面,他的B面,

他的每一分錢的去向,他背后的每一個人。我要把他那張?zhí)搨蔚漠嬈?,一層一層地,完整地?/p>

剝下來。第二天,偵探社給了我第一份資料。是他兩個身份的戶籍信息?!吧蛑竞恪保?/p>

籍貫本市,碩士學歷,名下有一家注冊資本五百萬的科技公司,法人代表是他自己。

這個身份,是在我們結(jié)婚前兩年,通過人才引進政策落戶的?!巴跤隆?,

籍貫XX省XX貧困縣,高中學歷,名下無任何資產(chǎn),婚姻狀況:已婚。配偶姓名:林曉曉。

登記日期,比我和沈志恒的結(jié)婚證,早了整整三年。所以,我,蘇然,

這個名正言順的“沈太太”,才是那個法律意義上的,“小三”?

我看著那兩張并排的、信息截然不同的戶籍卡,上面貼著的,

卻是同一張冷漠的、公式化的證件照。我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這出戲,

真是越來越精彩了。66私家偵探的效率很高,也很貴。但現(xiàn)在,錢是我最不在乎的東西。

一周后,一份厚厚的調(diào)查報告,放在了我的面前。里面,詳細地記錄了我的丈夫,

沈志恒或者說王勇,那分裂得如同精神病患一般的雙面人生。A面,沈志恒。金融精英,

PE總監(jiān)(這個身份是他偽造的,他那家科技公司只是個空殼,

用來走賬和制造“精英”人設(shè))。他開著我給他買的奧迪A6,出入于本市最高檔的寫字樓。

他不抽煙,不喝酒,最大的愛好是看財經(jīng)新聞。他彬彬有禮,對所有人都溫和疏離。

他是鄰居眼中的模范丈夫,是幼兒園老師口中的“高知家長”。

他為我兒子報了一學期三萬塊的鋼琴課,也從不吝惜給我買名牌包包和高檔護膚品。

他用金錢,為自己,也為我,堆砌起了一個“中產(chǎn)精英”的完美門面。B面,王勇。

籍貫XX縣,本地一家小型貿(mào)易公司的銷售員。他每天騎著一輛破舊的電動車上班,

最大的樂趣,是和同事在路邊攤喝啤酒、吹牛。他煙不離手,滿口臟話,

回家就躺在沙發(fā)上玩手機游戲,對妻子和女兒的訴求,永遠是“沒錢”、“別煩我”。

他會為了菜市場小販多收了五毛錢而爭執(zhí)半天,他拒絕給女兒報任何超過200塊的興趣班,

他每個月只給家里三千塊的生活費,還總是拖拖拉拉。他用吝嗇和冷暴力,

維持著一個“底層家庭”的、低成本的運轉(zhuǎn)。兩個家庭,兩種截然不同的消費水平。

我兒子童童腳上穿的是限量款的耐克童鞋,而他女兒小雅,

穿著一雙洗得發(fā)白的、明顯不合腳的帆布鞋。我用的護膚品是全套的海藍之謎,

而林曉曉的朋友圈里,在分享如何用黃瓜片自制面膜。報告里有一張照片,深深地刺痛了我。

那是在一個周末的下午。A面的沈志恒,正陪著我和童童,在一家環(huán)境優(yōu)雅的親子餐廳里,

耐心地教童童切牛排。而幾乎在同一時間,B面的王勇,

正蹲在老破小樓下的一個公共長椅上,一邊抽著煙,一邊不耐煩地,

看著不遠處正在和別的小朋友玩沙子的小雅。他把耐心、溫柔和金錢,給了我和童童,

因為我們是他的“面子”,是他向世界展示自己“成功”的櫥窗。他把疲憊、吝嗇和冷漠,

給了林曉曉和小雅,因為她們是他的“里子”,是他不愿示人,但又必須存在的、真實的根。

報告的最后,是他的財務(wù)狀況分析。那家空殼公司,是他最大的洗錢工具。

他通過各種虛假合同,將我給他的、以及他自己賺來的錢,都轉(zhuǎn)了進去。而這些錢,最終,

都流向了同一個地方——他的老家,那個XX省的貧困縣。每個月,

都有一筆固定的大額匯款,打給他母親的賬戶上。數(shù)額,

遠遠超過了他給兩個家庭生活費的總和。他不是沒錢。他只是,

把從我們這兩個家里“省”下來的錢,都拿去填了他原生家庭那個無底的黑洞。

我終于明白了。我,和那個叫林曉曉的女人,我們都不是他的愛人。

我們只是他的兩個“功能性”的工具。我是他用來裝點門面、實現(xiàn)階級跨越的“奢侈品”。

而她,是為他提供低成本生育和生活的“必需品”。我們兩個,一明一暗,一貴一賤,

共同支撐起了他那個自私、虛偽、搖搖欲墜的“成功人士”的幻夢。我看著報告,

感覺不到憤怒了。只剩下一種深入骨髓的、巨大的荒誕感和悲涼。我決定,

要去見一見那個女人。我的“情敵”,我法律意義上的“原配”,我在這場騙局中,

唯一的“戰(zhàn)友”。77我約林曉曉見面的地點,選在了市中心一家五星級酒店的行政酒廊。

這里環(huán)境私密,視野開闊,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這個城市最繁華的風景。而這家酒店,

恰好就在沈志恒那個“空殼公司”所在的寫字樓對面。我提前到了,

為她點了一杯最貴的卡布奇諾。然后,我靜靜地等待著。林曉曉來的時候,顯得有些局促。

她穿著一件洗得有些褪色的連衣裙,背著一個帆布包,與這里衣著光鮮的客人格格不入。

她找到我時,眼神里充滿了警惕和敵意,像一只隨時準備戰(zhàn)斗的刺猬?!澳憔褪翘K然?

”她在我對面坐下,沒有碰那杯咖啡,開門見山地問。我點了點頭,將一份文件,

推到了她面前。那是我讓私家偵探準備的,一份關(guān)于“沈志恒”和“王勇”的簡報。里面,

有他們的雙重戶籍信息,有我和沈志恒的結(jié)婚證復印件,也有她和王勇的結(jié)婚證復印件。

她一開始還不愿意看,以為我是那種拿著錢來逼退小三的“正室”。“我不管你是什么人,

我告訴你,我不會和老王離婚的!小雅不能沒有爸爸!”她激動地說道,

聲音引來了鄰桌的側(cè)目?!澳阆瓤纯??!蔽业穆曇艉芷届o,“我們談?wù)勀憷瞎跤拢簿褪牵?/p>

我老公沈志恒。”我的平靜,似乎鎮(zhèn)住了她。她將信將疑地,拿起了那份文件。她的臉色,

隨著文件的翻動,一點點地,從漲紅,到煞白,再到鐵青。她那雙本就粗糙的手,因為用力,

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死死地攥著那幾張A4紙?!安弧豢赡堋彼淖齑皆陬澏?,

“這……這是假的……是你偽造的!”我沒有和她爭辯。我只是抬起手,

指了指窗外對面那棟氣派的寫字樓?!昂阈刨Y本,21樓。那就是我老公沈志恒的公司。

”我平靜地說道,“而你的老公王勇,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在那棟樓的某個辦公室里,喝著咖啡,

看著股市K線圖,扮演著另一個人。”我頓了頓,拿出手機,撥通了沈志恒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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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7-29 05:13: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