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末日降臨，校園淪為煉獄。我被最好的兄弟推向尸潮，只為一袋被他當成食物的種子。
他們用武力爭奪罐頭，我，蘇牧，卻要用一把鐵鍬，在這絕望之地，為她，為我們，
種下一個春天。---1 一袋種子的背叛圖書館三樓，空氣凝固得像一塊鐵。
高峻堵在通往頂樓天臺的唯一小門前，他身后，是最后一張空著的行軍床。他看著蘇牧，
臉上帶著一絲不耐煩的譏笑。『蘇牧，別掙扎了，這個位置是我的。你一個農(nóng)學院的，
在這種時候有什么用？去樓下喂瘋子吧，也算你為我們這些“精英”做的最后一點貢獻。
』蘇牧胸口劇烈起伏，他死死護著懷里那個皺巴巴的牛皮紙袋，眼睛因憤怒而赤紅?！焊呔?！
我們是室友！是一起睡了三年的兄弟！為了一個床位，你就要把我推出去送死？
』高峻嗤笑一聲，攤開手?！盒值?？兄弟能當飯吃嗎？能擋住那些瘋子嗎？現(xiàn)在是末世，
講的是實力。學生會副主席的位置是我憑本事拿到的，這個床位，自然也該是我的。
把你懷里那袋吃的交出來，我可以考慮讓你在門口打個地鋪。
』他貪婪的目光落在蘇牧懷里的紙袋上，那里面鼓鼓囊囊，
散發(fā)著一股泥土和植物的混合氣息，在高峻看來，這一定是蘇牧藏匿的最后食物。
蘇牧捏緊了紙袋，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哼@里面不是吃的！
這是……這是我們最后的希望！』『希望？』高峻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笑得前仰后合，
『希望就是食物！就是水！就是能殺死瘋子的武器！你那袋土坷垃算什么希望？少廢話，
拿來！』話音未落，窗戶“嘩啦”一聲被一只青黑色的手砸碎，玻璃碎片四濺。
離窗最近的一個女生發(fā)出刺耳的尖叫，整個三樓瞬間陷入恐慌。『瘋子！瘋子爬上來了！
』混亂中，高峻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不再偽裝，猛地沖向蘇牧。蘇牧下意識地后退，
卻被身后慌亂的人群堵住了去路。高峻獰笑著，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推?！喝ニ腊赡?！
你的“希望”！』蘇-牧-的身體像一片落葉，直直地朝著破裂的窗口倒去，窗外，
是幾只因為聞到活人氣息而愈發(fā)瘋狂的“瘋?cè)恕?。他感覺后背一涼，三道火辣辣的劇痛傳來，
“瘋?cè)恕钡闹讣滓呀?jīng)劃破了他的衣服和皮肉。但他沒有喊疼，
甚至沒有回頭看高峻那張得意的臉。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脫手飛出的那個牛皮紙袋。
紙袋在空中劃出一道絕望的拋物線，落在高峻的腳下。高峻一腳踩住，臉上是勝利者的狂傲。
他彎腰撿起紙袋，當著蘇牧的面，用一種極盡羞辱的姿態(tài)，粗暴地撕開。
嘩啦——褐色的、顆粒分明的種子混著泥土，從破口處傾瀉而出，撒了一地。高峻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拼上一切搶來的，竟然真不是食物。他抬起頭，看著已經(jīng)半個身子探出窗外，
滿臉血污和絕望的蘇牧，輕蔑地啐了一口?！翰伲≌嫠麐屖峭量览?！你的寶貝，喂它們正好！
』他一腳將地上的種子踢得四散，仿佛在碾碎蘇牧最后的尊嚴。蘇牧的眼中，
光芒一點點熄滅。那些種子……是他冒著生命危險，
從農(nóng)學院被瘋?cè)苏碱I的試驗田里搶救出來的最后一批“抗逆”蔬菜種子。
是他和導師耗費了兩年心血培育的品種，是能在最貧瘠的土地上生根發(fā)芽的希望。現(xiàn)在，
一切都完了。就在他即將被窗外的“瘋?cè)恕睆氐淄献С鋈サ乃查g，
一只布滿老繭、鋼鐵般有力的大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腳踝，將他從死亡線上硬生生拖了回來。
蘇牧重重摔在地上，他模糊的視線里，看到一個沉默的身影，
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藍色工作服。是校工，老馬。老馬一言不發(fā)，拖著蘇牧，
閃身躲進了旁邊一間堆滿廢棄桌椅的雜物間，然后用一把斷裂的椅子腿死死抵住了門。門外，
是高峻的咒罵和“瘋?cè)恕眰儻偪竦乃缓稹?/p>
2 洗地機戰(zhàn)神和玻璃溫室雜物間里彌漫著灰塵和霉味。蘇牧躺在冰冷的地上，
后背的傷口火辣辣地疼，高燒讓他神志不清。他嘴里胡亂地念叨著。
『種子……我的種子……』老馬蹲下身，從腰間一個舊水壺里倒出一些水，
用一塊還算干凈的破布沾濕，敷在蘇牧滾燙的額頭上。然后，
他又拿出一瓶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烈性白酒，撕開蘇牧后背的衣服，用酒給他清洗傷口。
劇痛讓蘇牧渾身一顫，他猛地睜開眼，看到了老馬那張飽經(jīng)風霜、沉默如石的臉。
『老馬……是你……』老馬點點頭，聲音沙啞而簡短?！菏俏?。你發(fā)燒了，忍著點。
』蘇-牧-的嘴唇干裂，他掙扎著想坐起來。『為什么救我？』老馬手上的動作沒停，
他一邊給蘇牧處理傷口，一邊悶聲回答?！何铱床贿^去。那小子，不是東西。
』蘇牧慘笑一聲，眼淚混著汗水流下來。
『沒用了……種子被他毀了……什么都沒了……』『還沒完?！焕像R突然說，『只要人活著，
就還沒完?！凰幚砗脗冢鲋K牧靠墻坐好。然后，他轉(zhuǎn)身，
開始擺弄墻角一臺蒙著厚厚灰塵的手推式洗地機。蘇牧不解地看著他。老馬也不解釋，
他從雜物堆里找出兩個碩大的拖把頭，用鐵絲牢牢地綁在洗地機的兩個圓形轉(zhuǎn)盤上。
他又搗鼓了一下線路，不知道從哪里接上了一個電瓶。隨著一陣輕微的電流聲，
老馬按下了開關。嗡——兩個綁著拖把頭的轉(zhuǎn)盤開始高速旋轉(zhuǎn)，帶起一陣強勁的風，
灰塵和紙屑被吹得漫天飛舞。那旋轉(zhuǎn)的拖把頭，像兩個高速旋轉(zhuǎn)的流星錘，
任何靠近的東西都會被瞬間彈開。蘇-牧-的眼睛慢慢睜大，
他看著眼前這個簡陋卻有效的“武器”，心中生出一絲震撼。老馬關閉了機器，指了指它。
『這東西，能開路。比棍子好用?！惶K牧看著老馬，這個平時在校園里毫不起眼，
只會默默掃地的老人，此刻卻展現(xiàn)出一種驚人的生存智慧。『老馬……我們能去哪？
圖書館已經(jīng)不安全了……』老馬走到門邊，貼著門縫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確認暫時安全后，
他才回頭，看著蘇牧，一字一句地說道?！何抑酪粋€地方。一個所有人都忘了，
但可能是現(xiàn)在整個學校最安全的地方?！弧耗睦?？』『植物園，玻璃溫室?！惶K牧愣住了。
植物園溫室？那個地方偏僻，除了他們農(nóng)學院和植物學的學生，平時根本沒人去。
老馬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繼續(xù)解釋道?！耗抢锸卿摻Y(jié)構(gòu)，全玻璃穹頂，入口只有一個，
易守難攻。最重要的是，』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那里有獨立的地下水井灌溉系統(tǒng)，還有一小片專門用來培育稀有植物的沃土。有水，有土，
就餓不死?！挥兴型痢@兩個詞像一道閃電，劈開了蘇牧心中所有的絕望和黑暗。
他猛地抬起頭，看著老馬，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種子……我還有種子！
』他伸手進口袋里，那里，在他摔倒時下意識護住的口袋里，
還殘留著十幾粒從紙袋破口處漏出來的種子。他小心翼翼地將那十幾粒種子攤在手心，
像是捧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藏。老馬看著那些種子，又看了看蘇牧眼中重新燃起的火焰，
他那張萬年不變的石刻般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絲微笑。『小子，看來你的希望，
還沒死絕?！凰牧伺母难b好的洗地機。『休息一下，等天黑，我們殺出去。
』3 食堂里的良知試探圖書館內(nèi)，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魏權(quán)，曾經(jīng)的學生會主席，
如今這座“堡壘”的獨裁者，正站在一張桌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底下近百名幸存者。
他的頭號走狗，身材肥碩的王胖子，像一尊門神一樣站在他身邊?！焊魑煌瑢W！
我知道大家很餓，很害怕！但是，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要講規(guī)矩！
』魏權(quán)的聲音洪亮而虛偽，『食物是集體財產(chǎn)，必須由我來統(tǒng)一分配！任何人不得私藏！
這是為了我們所有人能活下去！』底下的人群鴉雀無聲，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饑餓和麻木。
食堂的打飯窗口，秦姨正拿著一個大勺，給排隊的人分發(fā)稀得能照見人影的粥。
輪到大毛二毛那對雙胞胎孤兒時，她的手腕會不著痕跡地往下一沉，勺子在桶底多刮一下，
讓那清湯寡水的粥里，能多幾粒米。這一切，都被王胖子看在眼里。他獰笑著走過去，
一把奪過秦姨手里的勺子，狠狠地敲在鐵桶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汉冒∧銈€老東西！
主席剛說完不準搞特殊，你他媽就敢在這里開小灶！』秦姨嚇了一跳，護著身后的兩個孩子，
顫聲說?！何摇覜]有……孩子們餓……』『餓？誰他媽不餓！』王胖子一把推開秦姨，
指著她的鼻子罵道，『我看你就是私藏了吃的！說！藏哪了！』夏禾，蘇牧的女友，
那個平日里文靜的植物學優(yōu)等生，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她那身白色的連衣裙已經(jīng)沾染了污垢，
但依舊無法掩蓋她清麗的容貌和此刻因憤怒而挺直的脊梁。她站了出來，
清冷的目光直視王胖子?！耗銘{什么這么說秦姨！她每天把自己的口糧省下來給孩子們，
你有什么資格罵她！』王胖子看到夏禾，眼睛一亮，閃過一絲淫邪。夏禾是公認的系花，
身材高挑，曲線玲瓏，即使是在末世，也難掩其動人的風姿?！簡?，這不是夏大美女嗎？
怎么，想給這老東西出頭？行啊，』他舔了舔嘴唇，『你讓哥哥我高興高興，別說一碗粥，
我把我那份罐頭分你一半都行。』夏禾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不是因為羞澀，
而是因為極致的憤怒?！耗銦o恥！』『我無恥？』王胖子哈哈大笑，『在這末世，
活下去才是硬道理！你跟我裝什么清高！』這時，魏權(quán)從桌子上跳了下來，
慢悠悠地走了過來。他扶了扶自己的金絲眼鏡，臉上掛著偽善的微笑?！合暮掏瑢W，
不要激動嘛。王胖子也是為了我們這個集體的利益著想。秦姨，我們都知道你心善，
但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如果你真的私藏了食物，就交出來吧，我保證，既往不咎。
』他嘴上說著“既往不咎”，眼神卻像毒蛇一樣盯著秦姨，同時，
他的人已經(jīng)抓住了夏禾的手臂，將她當成了人質(zhì)。『秦姨，你想清楚。是為了幾口吃的，
還是為了夏禾同學的安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姨身上。秦姨的身體在發(fā)抖，
她看著被魏權(quán)抓住，卻依舊倔強地瞪著他們的夏禾，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和決絕。她顫抖著，
從懷里摸出一個用布包得嚴嚴實實的鐵盒子。王胖子眼睛放光，一把搶了過去，粗暴地打開。
盒子打開的瞬間，一股霉味撲面而來。里面，是幾個已經(jīng)長了綠毛，硬得像石頭的饅頭。
王胖子愣住了，魏權(quán)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耗闼麐屗Ｎ覀?？』王胖子怒吼著，
一腳踹翻了旁邊的粥桶，珍貴的米粥灑了一地。他還不解氣，用他那骯臟的鞋底，
狠狠地在粥上踩了幾腳。孩子們看著地上的粥，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秦姨看著那被踐踏的糧食，心疼得像刀割一樣，但她沒有哭。
她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魏權(quán)和王胖子，然后走到夏禾身邊，將她護在身后。
她交出發(fā)霉的饅頭，是為了保護夏禾，也是為了試探，在這個已經(jīng)崩壞的世界里，誰的心里，
還存留著最后一絲良知。而魏權(quán)和王胖子的反應，給了她最冰冷的答案。沒有人注意到，
在食堂油膩的抽油煙機管道深處，還藏著幾罐黃澄澄的午餐肉。
那是秦姨用自己的生命換來的，真正的希望。4 一根黃瓜換來的發(fā)酵技術夜色如墨。
蘇牧在老馬的帶領下，推著那臺“洗地機戰(zhàn)車”，一路有驚無險地避開了大部分“瘋?cè)恕保?/p>
終于抵達了植物園溫室。溫室的玻璃門被從里面鎖住了。老馬有節(jié)奏地敲了敲門。
門內(nèi)傳來一個警惕的聲音?！赫l？』『李默，是我，老馬?！婚T開了一條縫，
一張戴著厚厚眼鏡的書呆子臉探了出來。是圖書館管理員，李默。他看到老馬身后的蘇牧，
愣了一下?！禾K牧？你不是……』『說來話長?！惶K牧虛弱地笑了笑，『能讓我們進去嗎？
』李默顯然也認識老馬，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門。溫室內(nèi)部，
是一個與外界隔絕的世界?？諝鉁嘏鴿駶櫍錆M了植物的清香。一排排的培養(yǎng)架上，
雖然大部分植物已經(jīng)枯萎，但依舊能看出這里曾經(jīng)的生機。李默推了推眼鏡，
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何乙彩菬o意中發(fā)現(xiàn)這里的。這里有水，還有些沒爛掉的觀賞紅薯，
我……我靠吃這個活了幾天。』蘇-牧-的目光，卻落在了溫室中央那片專門開辟出來的，
大約十平米的黑色沃土上。他走過去，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土質(zhì)松軟，肥沃。
他眼中爆發(fā)出驚人的光彩，他轉(zhuǎn)身看著老馬和李默，鄭重地攤開手心，
露出那十幾粒珍貴的種子?！何覀冇芯攘?！我們可以自己種吃的！』李默看著那幾粒種子，
也激動起來。『這是……抗逆蔬菜種子？我記得你的畢業(yè)論文就是關于這個的！』『沒錯！
』蘇牧點頭，『只要有這片地，有水，我們就能種出東西來！』但一個嚴峻的問題擺在面前。
老馬一盆冷水潑了下來?！和潦呛猛?，但肥力不夠。要想讓種子快速發(fā)芽生長，
我們沒有肥料?！粵]有肥料，就算種子種下去，也可能因為營養(yǎng)不良而夭折。
在這分秒必爭的末世，他們等不起。溫室里陷入了沉默。突然，一直沉默的“書呆子”李默，
猛地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化學系的劉教授！』蘇牧和老馬都看向他。
李默激動地語速都變快了。『我整理過學校所有教授的論文歸檔！我記得劉教授有一篇論文，
就是關于“利用廚余垃圾和植物根莖進行快速好氧發(fā)酵”的！那東西，就是最高效的有機肥！
』蘇牧的眼睛亮了?！簞⒔淌谠谀?？』『他是個怪人，估計還躲在他那個寶貝實驗室里！
』三人一拍即合。第二天，他們再次出發(fā)，潛入了化學樓。實驗室里果然亮著燈。
他們推開門，看到一個頭發(fā)亂糟糟，戴著護目鏡的老頭，正小心翼翼地用一盞酒精燈，
煮著一小鍋……泡面。正是化學系的老怪人，劉教授。劉教授看到他們，
一臉警惕地護住自己的泡面?！耗銈兪钦l？想搶我的面？沒門！』蘇牧走上前，
盡量讓自己的微笑看起來真誠無害。『劉教授，我們不是來搶您的面。
我們是來跟您做一筆交易?！弧航灰?？』劉教授狐疑地看著他們。
蘇牧將他們的計劃和盤托出，最后，他看著劉教授，說出了自己的籌碼。
『我們需要您的快速發(fā)酵技術。作為交換，我們溫室里種出來的第一批收成，
你可以任意挑選一樣。』劉教授扶了扶眼鏡，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精光?！旱谝慌粘?？
聽起來不錯。不過，我要的不是別的?！凰噶酥柑K牧，『我要你承諾，
給我一根……最新鮮的黃瓜?！惶K牧愣住了，他沒想到這個化學怪才的要求，
竟然如此樸實無華。他鄭重地點了點頭?！阂谎詾槎ā！粍⒔淌谛α?，
他從一堆雜亂的實驗器材里，翻出一本滿是化學公式的筆記。『成交。技術在這里，
能不能搞出來，就看你們的本事了?！辉谀┦?，知識，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展現(xiàn)出它作為硬通貨的價值。5 隔著窗戶的誤會溫室的角落里，
一個用大塑料桶改造的簡易發(fā)酵裝置，正散發(fā)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
蘇牧卻像看著寶貝一樣看著它，這是他們未來的希望。但他心里，始終惦念著一個人。夏禾。
他不知道夏禾在圖書館怎么樣了，魏權(quán)和王胖子那種人，會不會對她……他不敢想下去。
『我要去看看她?！惶K牧對老馬和李默說。老馬皺起了眉。『太危險了。
圖書館現(xiàn)在是龍?zhí)痘⒀??！弧何冶仨毴ァ！惶K牧的眼神很堅定，『我用這個。
』他指了指旁邊另一個桶里裝著的，用腐爛植物汁液混合物制作的“惡臭彈”。
『我把這東西扔到圖書館另一邊，引開樓下的瘋子，然后我爬到三樓的窗外，看一眼就走。
』計劃很冒險，但看著蘇牧決絕的眼神，老馬和李默沒有再勸。行動很順利。
“惡臭彈”成功地吸引了大部分“瘋?cè)恕钡淖⒁?。蘇牧利用教學樓外的空調(diào)外機和管道，
像一只壁虎一樣，艱難地爬到了圖書館三樓的窗外。他小心翼翼地探出頭，
看向那扇熟悉的窗戶。然后，他看到了讓他心如刀絞的一幕。夏禾正被高峻逼在窗邊。
高峻手里拿著一包寶貴的壓縮餅干，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遞到夏禾面前?！合暮?，別犟了。
跟著我，至少餓不著。蘇牧已經(jīng)死了，你還為他守著什么？』夏禾的臉上滿是淚水，
她不停地搖著頭，身體因為恐懼和憤怒而微微顫抖。窗外的蘇牧，拳頭瞬間捏緊，
指甲深深地嵌進了肉里。他誤會了。他以為夏禾在高峻的威逼利誘下，即將屈服。
一股被背叛的怒火和心痛，瞬間沖昏了他的頭腦。他想沖進去，殺了高峻，但他不能。
他現(xiàn)在沖進去，就是送死。就在他準備絕望離開的瞬間，里面的情況發(fā)生了反轉(zhuǎn)。
夏禾突然一把奪過高峻手里的餅干。高峻以為她想通了，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但夏禾并沒有吃。她用盡全身力氣，將那包餅干狠狠地砸向了窗戶！砰！餅干砸在玻璃上，
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她想用這種方式，告訴外面可能存在的蘇牧，她沒有屈服！
她看著窗外蘇牧藏身的方向，用盡全力，無聲地做著口型。
『溫……室……快……走……』高峻的臉瞬間變得鐵青，他沒想到夏禾如此剛烈。
他憤怒地抓住夏禾的頭發(fā)，將她粗暴地拖離了窗邊。『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罰酒！
』窗外的蘇牧，因為角度和距離，根本沒有看懂夏禾的口型。他只看到了夏禾搶過餅干，
然后又被高峻拖走。他把那聲撞擊，當成了兩人爭搶時無意的碰撞。他看到的，
只有抗拒和掙扎。但這掙扎，在他心中點燃了另一團火焰。她沒有屈服！她還在反抗！
我必須救她！蘇牧不再猶豫，他像一只敏捷的獵豹，悄無聲息地從墻壁上退了下去。
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集結(jié)一切可以集結(jié)的力量，殺回圖書館，救出夏禾！
6 地下管道里的敲擊聲回到溫室，蘇牧將看到的一切告訴了老馬和李默。當然，
他隱去了自己誤會的那部分，只說了夏禾身處險境，被高峻和魏權(quán)脅迫?！何覀儽仨毦人?！
救她，也救其他被他們奴役的人！』蘇牧的聲音斬釘截鐵。老馬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干了。那幫雜碎，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焕钅餐屏送蒲坨R，
鏡片后的眼睛里閃爍著不同以往的堅定?！核阄乙粋€。秦姨對我有恩，我不能看著她受苦。
』但只靠他們?nèi)齻€人，無異于以卵擊石?！何覀冞€需要人手?！惶K牧說，『一個能打的，
一個熟悉地形的?！凰哪X海里浮現(xiàn)出一個人影。張揚，?；@球隊隊長，體育生，
一身健碩的肌肉。雖然前期囂張跋扈，但他和魏權(quán)有仇。
他們找到了躲在體育館器材室里的張揚。張揚正抱著一個籃球，眼神空洞?？吹教K牧，
他只是冷笑一聲。『你來干什么？看我笑話？』蘇牧開門見山?！何襾碚夷愫献?，干掉魏權(quán)。
』張揚愣住了，隨即又搖了搖頭。『沒用的。他們?nèi)硕?，還有我們好不容易搜集來的消防斧。
』蘇牧盯著他的眼睛?！何衣犝f，你妹妹就是因為缺藥死的。而所有的藥品，
都被魏權(quán)和那個趙醫(yī)生壟斷了，他們寧愿讓藥品過期，也不肯拿出來救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