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房間中央那頂懸停的紙轎和四個如同鬼魅般的紙人。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鈴聲鍥而不舍，仿佛電話那頭的人正瀕臨崩潰。我猶豫了幾秒，

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將手機(jī)緩緩放到耳邊。沒有立刻傳來聲音。聽筒里，

只有一片極其壓抑、極其混亂的背景音：重物被瘋狂砸碎的爆裂聲！

玻璃被擊穿的尖銳碎裂聲！家具被掀翻倒地的轟然巨響！

其中還夾雜著一個女人驚恐到完全變調(diào)的、嘶啞的哭喊和尖叫！“……不要！別過來！

求求你們！放過他！放過我們吧！強(qiáng)哥！強(qiáng)哥你醒醒?。?！”這聲音……有點耳熟？

好像是王強(qiáng)那個長期被他家暴、總是畏畏縮縮的老婆？我的心跳驟然加速。緊接著，

一個極度驚恐、極度絕望、仿佛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沫和淚水的男人聲音猛地沖破了那片混亂，

如同瀕死野獸的哀嚎，狠狠地灌入我的耳膜！那聲音因為極致的恐懼而完全扭曲變形，

但我還是瞬間辨認(rèn)出來——是王強(qiáng)！“陸……陸哥？！陸爺！！陸祖宗！??！

”他的聲音嘶啞破裂，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卑微和乞憐，與之前催債時的兇狠判若兩人，

“我錯了！我王強(qiáng)不是人！我是畜生！我是王八蛋！求求您！求求您高抬貴手！

饒了我這條狗命吧！錢！錢我不要了！雙倍！不！十倍！一百倍還您！求求您！

把那東西收回去！收回去?。。?！”他語無倫次，聲音里充滿了崩潰的哭腔。背景音里，

他老婆的尖叫更加凄厲，伴隨著某種沉重的、仿佛金屬拖過地面的摩擦聲，

以及……一種極其輕微、卻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像是無數(shù)只腳在干燥的紙面上摩擦。

“陸爺！它們……它們堵在門口了！它們不走！它們……它們在敲門??！

”王強(qiáng)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歇斯底里的絕望，“是紙人！是紙人抬著轎子啊！陸爺！

求您了！我知道是您！只有您能救我！求您開恩！開恩?。。?！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沉悶的、如同朽木撞擊門板的巨響！“砰！

”緊接著是王強(qiáng)老婆一聲短促到極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