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林浩彎腰撿起來，笑中充滿嘲諷，“不會是地攤買的假獎章吧？林硯，你打螺絲打傻了？還買這玩意兒裝專家？”
蘇晴湊過來搶過獎章，扔在地上，嗤笑道：“什么破銅爛鐵！”
金屬碰撞地板的刺耳聲，像刀子割在我心上。
“你給我撿起來?！蔽业穆曇魪氐桌湎聛怼?/p>
“你讓我撿我就撿？”蘇晴瞪著我，“你算個什么東西！”
林浩突然抬腳，狠狠踩在獎章上，來回碾了碾，“別裝了，林硯。你要是真有本事，就不會在電子廠擰三年螺絲。這破玩意兒，給小寶當玩具都嫌硌得慌?！?/p>
我盯著被踩的獎章，又看了看眼前的四個“至親”。
三年的隱忍，三年的付出，三年的思念......原來都喂了狗。
我深吸一口氣，直起身。身上的痛匯成一股冷意，從腳底竄到天靈蓋。
“好?！蔽艺f，“我去借錢。”
林浩帶著得逞的笑，“這就對了嘛?！?/p>
我沒看他，轉身拉開防盜門。樓道里的鄰居還沒散去，看見我狼狽的樣子，指指點點：
“我說怎么吵架呢，原來是沒錢被趕出來了。”
“小林也真是，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出去瞎混?！?/p>
“還是林浩有出息，現在都是‘林大夫’了。”
議論聲像針一樣扎進耳朵。我扶著冰冷的樓梯扶手，一步一步往下走。
背后傳來林浩得意洋洋的聲音：“哥，記得快點?。∥覀兊饶隳缅X回來斷絕關系呢！”
走到樓下時，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個陌生號碼的短信：
“林老師，我是陸悅。我到您家小區(qū)門口了，您方便下來嗎？”
小區(qū)門口的香樟樹下，黑色賓利的車窗緩緩降下。
陸悅扎著高馬尾，白大褂的袖口卷到小臂。看見我時，她眼睛驟縮：“您這是怎么了？誰打您了？”
“沒事。”我避開她的目光。剛才被踩在腳下的獎章、林浩的嘲諷、我媽的咒罵，像電影片段在腦子里循環(huán)播放。
“你怎么來了？”我開口問道。
“我聽說您今天回來，特意請了假?！彼龔能嚴锪喑鰝€保溫桶，遞到我手里，“我特意燉了鴿子湯，您剛回來，得補補。對了，爺爺按您給的方案換藥后，這兩天心率穩(wěn)多了，昨天還能喝半碗粥呢?！?/p>
保溫桶的溫度透過掌心傳來，我看著她眼里的光，剛要說話，身后突然傳來皮鞋踩地的聲響。
林浩穿著身嶄新的灰色西裝，頭發(fā)梳得油亮。他看見我和陸悅站在一起，先是一愣，隨即臉上堆起諂媚的笑，快步走過來。
“陸小姐？”他徑直越過我，湊到陸悅面前，彎腰討好道：“您就是陸悅陸小姐吧？我是林浩，昨天跟您助理聯系過的?！?/p>
陸悅的目光從他臉上掃過，她眉頭皺了皺，“我助理沒說過要見你?！?/p>
“是我主動聯系的您！”林浩腰彎的更低了，“聽說陸老爺子身體不好？我學的古法中醫(yī)專治疑難雜癥，效果特別好。您給我個機會，我保證三副藥就能讓老爺子下地走路！”
“不用了?！标憪偤笸肆税氩剑Z氣冷了幾分，“我爺爺的治療方案，是我導師親自制定的，不需要其他方子。”
“您導師？”林浩嗤笑一聲，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跟您說啊，現在的西醫(yī)，就知道開刀化療，把人往死里折騰。哪有我們古法中醫(yī)管用？我上個月剛治好一個肺癌晚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