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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李書瑜會找我,但沒想到會那么快。
半個月后,我接到了李書瑜打來的電話。
「喂?」我的聲音很冷靜。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星逸,是我?!?/p>
我握著,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電話那頭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哭泣聲。
「星逸,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當初是豬油蒙了心,我不是人?!?/p>
她哭的很厲害,夾雜著劇烈的咳嗽,仿佛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咳咳咳......我去醫(yī)院檢查了,原來是我得了胃癌晚期,我之前就開始大把掉頭發(fā),我以為是熬夜引起的,沒放在心上,直到我現(xiàn)在越來越嚴重,不僅大把大把掉頭發(fā),還開始咳血?!?/p>
「那些個老王八蛋,知道我病了,就把我趕出來了,一分錢都沒給我,把我的卡都停了,還把送我的東西都要了回去?!?/p>
「我那幾個閨蜜團,虧我之前對她們那么好,知道我病了,借點錢也不愿意,一個個躲的比誰都快。」
「醫(yī)院現(xiàn)在催著繳費,我好疼,我好害怕,星逸現(xiàn)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我眼前仿佛能看到她蜷縮在某個廉價出租屋的角落,孤立無援的樣子。
「星逸......」
她的聲音帶著孤注一擲的哀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知道你還有那八十萬,那是我的救命錢,星逸,看在我們過去五年的情分上,求求你救救我,我以后當牛做馬報答你,求你了......」
五年情分?當牛做馬報答?
聽著這些遲來的懺悔和廉價到可笑的許諾,我心里竟出奇地平靜。
那些曾經的愛意,早已在她決絕地拖著行李箱離開,燃燒殆盡了。
「李書瑜?!?/p>
我打斷她絕望的哭求:「那八十萬,當初,就是為了給你治病的?!?/p>
電話那頭猛地一靜,過了足足有十幾秒,才傳來她難以置信的,顫抖得不成樣子的聲音:「什么?給我的?」
我淡淡地應了一聲:「當初你查出胃癌晚期,醫(yī)生說病人的心態(tài)很重要,巨大的精神打擊可能加速病情惡化,所以我一開始沒告訴你。但是我第一時間就抵押我爸媽的房子,加上我所有存款和到處借來的錢,湊了八十萬,準備帶你去最好的醫(yī)院?!?/p>
「可惜,你跑得太快了,你以為得病的是我?!?/p>
「當初我拼了命湊錢,抵押我爸媽的房子,就是為了給你治病?!?/p>
「可你呢?李書瑜,你以為得胃癌要死的是我。」
「你說,死了也是活該,省得浪費社會資源?!?/p>
「你說,這個病治不好,不如把錢給你去提保時捷。」
電話那頭是李書瑜撕心裂肺,崩潰到極致的哭聲:「不可能,你騙我,雷星逸你騙我?!?/p>
過了許久,那頭的混亂和哭聲才漸漸平息:「星逸,既然這個錢本來就是準備給我治病的,那錢現(xiàn)在還能......」
「現(xiàn)在?」
她是怎么好意思說出這句話的:「現(xiàn)在晚了,你求我也沒用了?!?/p>
電話那頭,只剩下空洞的電流雜音,如同生命流逝的倒計時。
我平靜地掛斷了電話。
辦公室里恢復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