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當(dāng)天晚上,傅西洲就發(fā)起了高燒。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的喉嚨痛得仿佛刀割一般。
“江念辭......”他下意識地叫出了聲。
話音落下,一秒、兩秒、三秒......
別墅里依舊安靜得可怕。
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傅西洲撥通了江念辭的電話。
電話響了三秒,那端卻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找念辭嗎?他在洗澡......”
這個聲音他記得,是謝歸舟。
“是誰在給我打電話?”
謝歸舟嬌滴滴地回答:“沒有備注,應(yīng)該是個不太重要的人吧?!?/p>
女人仿佛是被他可愛到了,低低地笑出了聲:“對啊,誰有你重要?!?/p>
哪怕隔著屏幕,傅西洲仿佛也能想象到此時謝歸舟羞紅的臉。
聽著那端傳來的笑聲,傅西洲掙扎著爬起來拿水杯,卻因為手臂無力碰倒了一旁的相框。
玻璃相框摔得粉碎。
那張他和江念辭的合照也被玻璃劃爛。
重新躺回床上的時候,傅西洲突然記起那本戀愛日記上,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他不小心淋了雨,江念辭直接慌張地推掉所有項目,守了他整整一周。
那時候她的眼神真摯:“西洲,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你生病?!?/p>
“因為你生病,我會比你更難受。”
可現(xiàn)在呢?
他發(fā)著高燒,她卻守在另一個男人的床邊。
傅西洲閉上眼睛,任由眼眶中的淚水滑落。
“姐夫,你怎么樣了?”
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江念辭就躺在他的床邊。
見他睜眼,她低頭抵上他的額頭,那雙眼睛里盛滿了焦急:“西洲,你昨晚發(fā)燒怎么不給我打電話?你知不知道看到你發(fā)燒,我的心也會很痛?!?/p>
像是氣急了,他連姐夫都顧不上叫了。
可是打電話有用嗎?她不是正陪在謝歸舟的床邊嗎?
傅西洲低垂著眼,伸手推開江念辭的胸膛:“不用管,我已經(jīng)沒事了?!?/p>
察覺到他低落的情緒,江念辭低聲哄著:“姐夫,我記得你以前說過喜歡滑雪?前兩天一直沒有時間,今天我陪你去好不好?”
傅西洲深吸一口氣:“發(fā)燒,我不想去?!?/p>
“你醒之前我已經(jīng)量過了不燒了,況且我特意問過醫(yī)生,他說你滑雪有助于放松心情。姐夫,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昨晚沒有陪你?”
她下意識地攥緊了傅西洲的手。
不知道為什么,想起昨天發(fā)生的事情,他突然感覺一陣厭倦。
但銷戶手續(xù)還需要三十天,在這之前他不能讓江念辭看出異常。
于是,點頭答應(yīng)下來。
但到了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謝歸舟也在。
看到了他的眼神,江念辭開口解釋:“歸舟之前在國外生活,沒有滑過雪,所以我才帶他也來體驗一下。”
避開所有人,江念辭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姐夫,歸舟什么都不會,我擔(dān)心他會受傷,所以你等我教他一些基礎(chǔ)動作,就來陪你好不好?”
沒等他說話,江念辭就帶著謝歸舟去一旁挑選裝備。
滑雪是當(dāng)年江念辭親自教他的,那時候他們才在一起沒多久,她牽著他的雙手一點一點挪動,就怕他會受傷。
但曾經(jīng)那個親手教他的女人,此時眼里全是謝歸舟的身影。
她幫他穿上滑雪板,牽著他的手帶著他慢慢站起來。
一刻都不敢松懈,生怕他會摔倒。
“好,慢慢來不要著急?!?/p>
“你現(xiàn)在很好,跟著我慢慢走。”
“抓緊我的手!”
一字一句,仿佛一把刀子狠狠地刺在了傅西洲的心臟處。
眼淚滴落在地上,隨著雪慢慢融化,不留痕跡。
傅西洲默默地蹲坐在地上穿滑雪板的時候,從旁邊走過來一個女熱播。
身上穿著奢飾品牌,儼然一副有錢人的樣子。
但她卻突然抓住傅西洲的手,表情猥瑣:“你就是那個傅西洲吧?人家江二小姐正在陪人,江大小姐死了,怕你孤獨我陪陪你怎么樣?”
恐懼充斥著大腦,看著不遠(yuǎn)處的江念辭,傅西洲大聲呼喊:“江......”
但下一秒,嘴巴就被那個人捂上了。
她趴在傅西洲的耳邊,臉上的笑容惡心:“省點力氣吧,我們來陪你那都是經(jīng)過二小姐允許的,況且人家現(xiàn)在哪里有空陪你?”
一瞬間,傅西洲愣住了,忘記了反抗。
女人侮辱的言語還在繼續(xù)。
“一個寡夫而已,跟了誰不是跟,不如就跟了我......”
望著正在耐心指導(dǎo)謝歸舟的江念辭,各種情緒翻涌在胸口,委屈、不甘、酸澀、憤恨......
在那個女人扒開他的雪服之前,傅西洲猛地從地上拿起頭盔,砸在了她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