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檸才知道活動中心有負一樓。
電梯門打開，伸手不見五指。楊檸心里有些發(fā)怵。
好歹現(xiàn)在還是白天呢。楊檸打開手機的手電筒，電梯門在身后關上了。
“會旗會旗，你在哪呢……”楊檸碎碎念給自己壯膽。
光束掃過一堆假人。“誰在這兒放一堆假人啊?！睏顧幈粐樍艘惶?。
“嗯？”光束重新掃了過來。剛剛箱子里那團黑乎乎的，是什么東西？好像動了一下。
啊啊啊啊！一個人！有頭發(fā)！真的是人??！
那個一襲黑衣的人被闖入的光鬧醒了。
“不好意思啊。同學。嚇到你了。”男生撓撓頭，從大紙箱里站起來。男生很高，估計有一米九，頭發(fā)亂翹，像雞窩。
楊檸緩過來了，“哦哦，沒事沒事?！?/p>
楊檸想，這人難道是這里的管理員，人高馬大的，難說他知道會旗在哪里呢。
楊檸問，“嗯…你好，請問你知道學生會的會旗在哪里嗎？”
男生指著旁邊架子上一個角落說“在那里?！?/p>
楊檸拿到旗子之后道謝、離開。
新生見面大會如期召開了。
楊檸聽著各種各樣的人的發(fā)言，有些犯困了，感覺自己好像就是一個鼓掌的機器。
大會結束，部長走了過來?！笆俏覀冝k公室部門的新同學是吧?！?/p>
楊檸還有點懵“是的，部長。”
部長聽到新生這樣叫他，嘴角毫不掩飾地咧到了耳根，“去把前排的礦泉水瓶，還有垃圾都收拾一下吧。辛苦你了。”
楊檸沒有猶豫，起身去收拾了。
前排是學生會的干部們坐的地方，現(xiàn)在人其實已經(jīng)走的差不多了。
楊檸收到垃圾收到一個座位前。座位上的人還沒走。
她問“你好，請問這個水還要嗎？不要的話可以給我?！?/p>
座位上的人，一只手握住瓶身，另一只手沖楊檸揮了揮，“你好，我還要喝的?！?/p>
楊檸眼前的男生，目光如炬，星眉劍目，臥蠶讓他凌厲的眉毛沒有那么強的攻擊力。頭發(fā)梳的規(guī)整，應該吹過，還用了發(fā)膠，正裝穿得一絲不茍。面上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有噴香水，但是聞起來是讓人覺得禮貌的味道。
楊檸點點頭，繼續(xù)往前收拾。
楊檸提著一大袋垃圾走到部長身邊，“都收好了，部長?！?/p>
部長還在和其他干部聊天，“嗯嗯。好的好的，你拿去扔了吧?！?/p>
楊檸正準備離開。背后一個聲音響起，“顧時歸。麻煩你幫我扔一下。翟書記叫我去找他?！?/p>
部長愣住了。
楊檸回頭看，是剛剛那個男生。
男生伸著遞水瓶的手，看樣子是要遞給部長。楊檸想接過他手里的垃圾。但是男生又往前走了幾步，越過楊檸，把瓶子遞到部長身前。
部長接過瓶子。
男生接著說“你們部門的新人，我借過去幫忙送點材料，沒問題吧。”
顧時歸有些難堪說“沒，沒問題?！?/p>
男生又說“那扔垃圾的活，你這個部長代勞一下沒問題吧?！?/p>
顧時歸臉更黑了“我去扔我去扔?！?/p>
男生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還掛著那個微笑。在楊檸眼里，那個微笑現(xiàn)在是邪惡微笑了。
男生拿過楊檸手里的垃圾，穩(wěn)穩(wěn)地遞給顧時歸，“你們部門招新工作做得不怎么樣嘛，沒有男生了嗎？”
顧時歸不說話了。
男生離開了報告廳，楊檸像個小尾巴，跟在他后面走。
兩個人走上禮堂外一條很長的走道。
男生走在前面，步頻均勻。他突然停下，楊檸也停下。男生又繼續(xù)走。就這樣重復了兩次。
第三次的時候，男生輕輕嘆了一口氣說“bug沒有出現(xiàn)呢?！?/p>
楊檸想問，這是你破解尷尬的方式嗎？但是她不想和男生說話，沒有問出口。
男生接著問“同學，你叫什么名字？”他已經(jīng)調(diào)整了步子，走在楊檸身邊。
楊檸沒有看他，說“楊檸?！?/p>
男生又問“你為什么要加學生會？為什么要去辦公室？”
楊檸實話實說“想交更多朋友。因為沒有其他部門需要的技能?！?/p>
男生說“噢?！?/p>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楊檸懷疑自己是不是又把天給聊死了。
“你交到朋友了嗎？”男生問。
楊檸說“還沒有。”
男生接著問“同意我當你第一個朋友嗎？”
楊檸思考了一下，抬頭看他，“可以是可以吧。但是我可以對外宣傳你是我的第二個朋友嗎？你介意嗎？”
男生疑惑“為什么？”
楊檸解釋“因為我總感覺說第一個交到的朋友是男生不太好?！?/p>
男生捂著嘴笑“好吧好吧，我記下了。沒想到我們進展這么快，都有共同的秘密了。哈哈?！?/p>
楊檸有點后悔了，她揉了揉眉頭“嗯嗯。那你叫什么？”
“言曜?！毖躁仔σ庥乜粗鴹顧幷f。
他這副表情讓楊檸更后悔交這個朋友了。
言曜回到學生會辦公室。
顧時歸從椅子上說“你怎么回事，我的手昨天扭到了，所以今天才讓她去扔垃圾的。我要澄清，我不是壓榨新人的壞人。”
言曜沒有理會他。
顧時歸揉揉手臂，聲音小了一點“再說了，她要留部，我讓她多干點事鍛煉鍛煉怎么了。”
言曜說“你要真想培養(yǎng)她留部。你就應該多花點時間教她點處理工作的真本事?！?/p>
辦公室里沒有人說話了，只有翻書和打字的聲音。
楊檸在學生會大群里找到了言曜的名字。但是名字前面沒有備注部門。這人還是管理員。
楊檸猜到這人是主席團成員沒跑了。但是部長叫他的時候沒有叫主席，那么他應該不喜歡別人叫他主席。這人怎么當上的主席？那天，他是在捉弄我嗎？他對部長說的那些話，難道他喜歡對下面的人施壓？楊檸心中有很多疑問。直覺告訴她，這是個危險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