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神劍在床頭震顫第三十七次時,我終于忍不住捏住劍柄:"師妹,再咬我就真成干尸了。
"劍身傳來初雪悶悶的聲音:"閉嘴!"梅花印泛起血光,一縷紅霧凝結(jié)成她半透明的身影,
赤足踩在我胸口,"誰讓你擅自用精血喂劍的?"我笑著去捉她腳踝,
手指卻穿透虛影——自魔淵之戰(zhàn)后,初雪完全劍靈化已半月有余,
每日需飲我心頭血才能維持意識。更麻煩的是,她開始無意識吞噬靠近我的活物精氣。
昨日大長老的靈鶴不過在我肩頭停了一瞬,就被誅神劍吸成了骨架。
"總比你去吸弟子們的魂魄強。"我劃破手腕,讓血滴在劍身紋路上。血珠剛觸及劍刃,
初雪便悶哼一聲,虛幻的身影凝實幾分,眼中血色卻更濃。"...難喝。"她別過臉,
喉間卻滾動著吞咽的動作。窗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鐘聲。初雪瞬間繃緊身體,
誅神劍自動飛入她手中:"噬魂宗余孽?"她瞇起眼,殺氣讓窗欞結(jié)出冰花,
"正好加餐...""是七劍召集令。"我系好衣帶,發(fā)現(xiàn)她袖口已凝出實體化的劍鋒,
"師尊要重啟鎖魔大陣。"初雪冷笑:"那老頭還沒被魔尊分魂榨干?"話雖如此,
她卻化作流光鉆回劍中,只留聲音在我腦?;厥帲?...抱我過去。"主峰廣場上,
七座劍碑圍成星陣。師尊端坐陣眼,心口還插著那柄漆黑骨劍。見我獨自前來,
他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小雪兒她..."誅神劍突然自我腰間飛出,
初雪的身影在劍光中浮現(xiàn):"裝什么慈悲?"她指尖凝聚血霧,直指師尊眉心,
"當(dāng)年你用我當(dāng)魔尊容器時,可沒這么優(yōu)柔寡斷。"全場嘩然。幾位長老立刻結(jié)印,
卻被師尊抬手制止:"她說得沒錯。"他苦笑,"青云宗確實欠她...""少廢話!
"初雪一劍劈碎最近處的劍碑,"要重啟鎖魔陣就快點,別耽誤我喝血!"碑石崩裂的剎那,
我清晰看到她指尖的黑紋又蔓延了幾分——誅神劍的反噬正在加劇。師尊長嘆,
取出一卷泛著星光的玉簡:"七劍真諦在此。
真正的鎖魔陣需以七情為引:喜、怒、哀、懼、愛、惡、欲。"他看向我,
"你與初雪已占'癡'與'妄',還需集齊其余五劍傳人..."初雪突然暴起,
誅神劍架在師尊頸間:"老東西,你明明知道七情劍陣的代價!"她聲音發(fā)顫,
"當(dāng)年青云祖師就是被七情反噬,才分裂成..."地面突然劇烈震動!
插在師尊心口的骨劍自行飛出,在空中化作魔尊虛影:"小雪兒,你忘了是誰給你玄陰體?
是誰教你噬魂大法?"虛影獰笑,"過來,為父帶你...""你也配!
"初雪一劍斬碎虛影,自己卻踉蹌跪地。誅神劍脫手飛出,
劍身浮現(xiàn)密密麻麻的噬魂咒——正是魔尊當(dāng)年刻在她魂魄上的烙印!我沖過去抱她,
卻被劍氣劃得遍體鱗傷。初雪蜷縮著抓撓心口,
現(xiàn)出與誅神劍相同的血紋:"滾出去...不準(zhǔn)看..."她在抗拒劍靈化帶來的記憶共享。
透過交織的痛感,我看到零碎畫面:幼小的初雪被鎖在血池,
魔尊分魂一點點侵蝕她的意識;青云祖師將七劍插入她四肢鎮(zhèn)壓魔氣;原主君臨奉命監(jiān)視,
卻在她被噬魂宗折磨時偷偷遞來梅花酥..."師妹!"我強行握住誅神劍,
任由劍刃割入掌骨,"看著我!"初雪瞳孔驟縮。透過血月契,
她感知到我在用青霜劍意對抗誅神劍的反噬——這是原主獨創(chuàng)的"以情養(yǎng)劍"之法。
她突然撲上來咬住我脖頸,尖牙刺破動脈:"...傻子!"血腥味在唇齒間漫開,
她的身體逐漸凝實。誅神劍不甘地震顫,竟在吸我的血同時,將初雪的人性一點點還回來。
"七劍傳人聽令!"師尊突然高喝,"結(jié)七情劍陣!"五道劍光自天而降。
場外圍站著五人:抱琴的白衣書生、執(zhí)扇的紅衣少女、扛巨劍的黝黑漢子、捧玉如意的老嫗,
還有...一個與初雪相貌相似的銀發(fā)女童!"七情劍使。"師尊咳血道,
"喜、怒、哀、懼、欲。"初雪在我懷中劇烈掙扎:"放開!
那是我的..."銀發(fā)女童蹦跳著靠近,天真無邪地歪頭:"姐姐忘了?
我是你七歲前被剝離的'純真'呀。"她掌心浮現(xiàn)柄晶瑩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