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八爪魚似的蓉蓉纏得死死的。
這姑娘睡覺的姿勢比喪尸還具攻擊性。
"蓉蓉，醒醒。"我輕輕推她，"該去超市了。"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第一反應(yīng)是摸菜刀："有喪尸？"
"還沒，但你再不松手，我就要窒息而亡了。"
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正壓在我關(guān)鍵部位，臉一紅，但手卻摟得更緊了："趙冬哥哥的肌肉好結(jié)實～"
我嘆了口氣。末日第一天，我就失去了人身自由權(quán)。
簡單吃了些餅干充饑，我們開始武裝自己。我把棒球棍纏上鐵絲和刀片，做成簡易狼牙棒。蓉蓉則從她家拿來更多兇器——兩把水果刀、一把剪刀，甚至還有個鑄鐵平底鍋。
"你這是要去廚房還是去殺人？"我掂量著平底鍋問。
她甜甜一笑："給趙冬哥哥做早餐呀～"
我決定不問食材是什么。
從窗戶觀察，街上游蕩的喪尸不多，但超市方向傳來嘈雜聲。我們決定從后院圍墻翻過去，避開主干道。
"我先上。"我踩著垃圾桶爬上墻頭，伸手拉蓉蓉。她輕得像片羽毛，但落地時一個踉蹌?chuàng)溥M(jìn)我懷里。
"對不起～"她嘴上道歉，手卻在我胸口摸來摸去。
"吃豆腐也要分場合啊妹妹。"我無奈道，突然瞥見她腳踝紅腫，"你受傷了？"
她低頭看了眼，滿不在乎："昨天砍喪尸時扭到的。"
我蹲下檢查，腫得像饅頭。這丫頭居然忍了一晚上不說。
"上來。"我轉(zhuǎn)身背對她。
"誒？"
"別廢話，我背你。"
她愣了兩秒，突然眼睛發(fā)亮，猛地跳上我的背，差點把我壓趴下。
"輕點！你想謀殺親夫??？"
"趙冬哥哥承認(rèn)是蓉蓉的丈夫了？"她在我耳邊吹氣。
"比喻！這是比喻懂嗎！"
她咯咯笑著，摟住我脖子。我無奈地背著她向超市摸去，心想這末日畫風(fēng)怎么越來越像戀愛喜劇。
超市后門堆滿垃圾箱，惡臭撲鼻。我們屏息靠近，聽到里面?zhèn)鱽泶蚨仿暋?/p>
"有人比我們早到。"我壓低聲音。
透過玻璃，看到三個男人正在毆打一個老頭。領(lǐng)頭的光頭壯漢踩著老人胸口："老東西，把食物交出來！"
老人咳著血："那是我孫女的奶粉..."
"去你媽的！"光頭一腳踢開老人，搶過奶粉罐。
我握緊狼牙棒。蓉蓉按住我手："趙冬哥哥，別沖動。"
"但他們——"
"噓。"她指向另一邊。貨架后躲著個小女孩，正瑟瑟發(fā)抖。
光頭一伙開始掃蕩貨架，把食物裝袋。突然，超市正門傳來撞擊聲——喪尸群被血腥味引來了。
"操！快走！"光頭大喊。
他們沖向倉庫方向，卻忘了地上的老人。小女孩跑出來想扶爺爺，而喪尸已經(jīng)破門而入。
"媽的！"我踹開后門沖進(jìn)去，蓉蓉緊隨其后。
我揮舞狼牙棒砸翻最近的喪尸，黑血濺了一臉。蓉蓉更猛，平底鍋直接拍爆一個喪尸的頭，腦漿糊在價簽牌上。
"帶爺爺走！"我對小女孩喊，同時踹飛另一個喪尸。
老人已經(jīng)奄奄一息。小女孩哭著拖不動他。蓉蓉突然把平底鍋塞給我，自己一把背起老人："走！"
我們殺出一條血路，退回后門。喪尸被倉庫方向的光頭一伙吸引，我們得以脫身。
躲進(jìn)小巷，老人已經(jīng)不行了。他顫抖著把染血的奶粉罐遞給孫女："丫丫...乖..."
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蓉蓉蹲下抱住她，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老人最后看向我："小伙子...謝謝...倉庫...密碼764..."
頭一歪，沒了氣息。
我攥緊拳頭。蓉蓉輕輕合上老人眼睛，突然從裙底（這丫頭到底在裙子里藏了多少東西？）掏出個小熊玩偶給丫丫："姐姐也有小熊哦，它會保護(hù)你。"
丫丫抽泣著接過。我這才注意到蓉蓉的小熊掛件——上面有可疑的紅色污漬。
來不及多想，遠(yuǎn)處傳來光頭一伙的咒罵聲。他們被喪尸圍困在倉庫門口。
"密碼764..."我喃喃道，"倉庫里肯定有好東西。"
蓉蓉眼睛一亮："要去嗎？"
我看著丫丫："得先安置她。"
"交給我。"蓉蓉抱起丫丫，輕車熟路地拐進(jìn)巷子深處，來到一間寵物店。里面空無一人，但籠子里還關(guān)著幾只餓得奄奄一息的貓狗。
"丫丫喜歡小動物嗎？"蓉蓉問。
小女孩點點頭。蓉蓉麻利地打開籠子，給動物們喂食，然后找了個隱蔽角落安置丫丫："姐姐和哥哥去找吃的，丫丫和貓咪玩好不好？"
安頓好孩子，我們折返超市。光頭一伙已經(jīng)突破喪尸群進(jìn)了倉庫。我們躲在貨架后，聽到里面爭吵：
"媽的！這保險箱打不開！"
"用斧子劈！"
"不行！會觸發(fā)自毀裝置！"
我和蓉蓉對視一眼。看來倉庫里不只有食物。
趁他們爭執(zhí)，我們繞到倉庫側(cè)窗。透過玻璃，看到里面堆滿物資，中央是個金屬保險箱。光頭正在暴力破解。
"764..."我默念密碼，突然發(fā)現(xiàn)窗鎖是老式插銷。蓉蓉會意，用水果刀慢慢撥開。
我們悄無聲息地翻進(jìn)去，躲在貨堆后。保險箱旁掛著個電子屏，顯示"2次嘗試剩余"。
光頭第三次輸錯密碼，警報聲大作。
"操！"他怒吼。
突然，倉庫燈光全滅，紅色警報燈旋轉(zhuǎn)。金屬閘門開始降落！
"快出去！"光頭一伙沖向大門，但為時已晚。閘門轟然關(guān)閉，將他們鎖在里面。
我和蓉蓉也被困了。
黑暗中，光頭打開手電，光束掃到我們："誰？！"
無處可躲，我干脆站出來："路過的。"
"是你！"他認(rèn)出我是后門闖入者，獰笑著掄起斧子，"正好拿你試刀！"
我舉起狼牙棒迎戰(zhàn)。蓉蓉卻突然尖叫著撲向我："趙冬哥哥小心！"
她"不小心"踩到光頭同伙的腳，那人痛呼著摔倒，手里的刀插進(jìn)了另一個同伙的大腿?，F(xiàn)場一片混亂。
光頭暴怒："賤人！"揮斧砍向蓉蓉。
我心臟驟停。下一秒，蓉蓉一個漂亮的后空翻（這丫頭到底什么來頭？），裙擺飛揚間，高跟鞋精準(zhǔn)踢中光頭手腕。
斧子當(dāng)啷落地。光頭還沒反應(yīng)過來，蓉蓉已經(jīng)抄起旁邊的鐵棍，狠狠砸在他膝蓋上。
"啊！"光頭跪地哀嚎。
蓉蓉踩著他后背，鐵棍抵住他后腦勺，轉(zhuǎn)頭問我："趙冬哥哥，要殺掉嗎？"
語氣輕松得像在問今晚吃啥。
我咽了口唾沫："不...不用吧？"
"好吧～"她遺憾地移開腳，突然又補(bǔ)了一棍把光頭打暈，"保險起見。"
我目瞪口呆。這戰(zhàn)斗力也太超標(biāo)了。
警報聲突然停止，電子屏亮起："緊急協(xié)議啟動。自毀倒計時：5分鐘。"
"靠！"我沖向保險箱，輸入764。
?！溟T開啟。
里面是幾把手槍、彈藥，和一管藍(lán)色藥劑，標(biāo)簽寫著"抗病毒血清"。
"發(fā)財了！"我抓起槍，卻聽到蓉蓉驚呼。
丫丫不知怎么跑進(jìn)來了，正害怕地站在閘門邊："姐姐..."
"丫丫別動！"蓉蓉沖過去。
就在這時，被打暈的光頭同伙醒了，一把抓住丫丫："把血清交出來！不然我掐死她！"
蓉蓉瞬間僵住。我第一次看到她臉上出現(xiàn)恐懼。
"給你！都給你！"我立刻放下武器，"別傷害孩子！"
光頭獰笑著逼近。突然，丫丫狠狠咬了他手一口！
"?。?他松手剎那，蓉蓉如鬼魅般閃現(xiàn)，水果刀精準(zhǔn)刺入他咽喉。
血噴了丫丫一臉。蓉蓉捂住她眼睛："別看。"
倒計時還剩3分鐘。我們抓起物資沖向側(cè)門，卻發(fā)現(xiàn)需要鑰匙卡。
"找找他們身上！"我翻遍光頭一伙口袋，終于找到卡片。
門開了，我們狂奔而出。身后傳來爆炸聲，熱浪把我們掀飛出去。
我護(hù)住蓉蓉和丫丫，后背火辣辣地疼。爬起來時，超市已成火海。
"趙冬哥哥！你受傷了！"蓉蓉聲音發(fā)顫。
我這才發(fā)現(xiàn)手臂被碎片劃傷，血流不止。丫丫突然指著遠(yuǎn)處："喪尸！"
爆炸引來了更多怪物。我們顧不得許多，抱起丫丫就跑。
回到寵物店，我癱坐在地，失血讓視線模糊。蓉蓉手忙腳亂地給我包扎，眼淚大顆大顆掉。
"哭啥，又死不了。"我勉強(qiáng)笑笑。
"不許你死！"她突然兇狠地說，"趙冬哥哥是蓉蓉的！死神也不能搶走！"
丫丫怯生生遞來小熊："哥哥不痛..."
我心頭一暖，揉了揉她腦袋。蓉蓉翻出剛搶到的血清，猶豫道："這個可能有用..."
"給丫丫留著吧。"我推開，"萬一她被咬了呢？"
蓉蓉眼神復(fù)雜，突然湊近我耳邊："趙冬哥哥，你要是變成喪尸，蓉蓉會親手了結(jié)你哦～然后馬上跟你一起死～"
明明是甜蜜的語氣，卻讓我毛骨悚然。
夜幕降臨，我們輪流守夜。半夢半醒間，感覺有人摸我額頭。
"發(fā)燒了..."蓉蓉喃喃道。接著是布料撕裂聲，冰涼的觸感敷在傷口上。
我微微睜眼，看到她正撕下自己裙擺給我包扎。月光下，她大腿上露出一道猙獰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劃的。
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她慌忙拉下裙擺，恢復(fù)甜美笑容："趙冬哥哥醒啦？"
我假裝剛醒，沒問疤痕的事。每個人都有秘密，尤其在這操蛋的末日。
丫丫蜷縮在貓籠旁睡著了。
蓉蓉靠在我肩頭，輕聲哼著歌。遠(yuǎn)處偶爾傳來喪尸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