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宮宴要遲了?!?青柳的呼喚將我拉回現(xiàn)實。
今日是接待南詔使團的宮宴,容湛不在,我需代他出席。
銅鏡中,我一身正紅宮裝,發(fā)間簪著容湛送的白玉蘭簪。
想到他日記里那句“她簪這支簪子一定很好看”,我不由耳根發(fā)熱。
宮宴上,三皇子容煜代太子坐于首位。 ?
見我到來,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笑道:“太子妃代兄出席,真是賢良淑德。”
我淡淡一笑,按禮入座。
酒過三巡,南詔使節(jié)突然起身:“久聞大周太子妃才貌雙全,不知可否賜教一二?”
殿內(nèi)頓時安靜。這是個陷阱——若我拒絕,便是失禮;若接受,他們必出難題。
“使節(jié)請講?!蔽曳畔戮票?。 “我南詔有一聯(lián),百年無人能對?!?/p>
使節(jié)傲然道,“‘月圓月缺,月缺月圓,年年歲歲,暮暮朝朝,黑夜盡頭方見日’?!?/p>
群臣竊竊私語。這上聯(lián)暗諷大周如黑夜,需南詔之“日”照耀,極為無禮。
我余光瞥見三皇子玩味的笑容,心下了然。
輕撫發(fā)間玉簪,我忽然想起容湛日記里的一句話——「她思考時會不自覺地摸發(fā)簪」。
“使節(jié)且聽好。”我站起身,“下聯(lián)是:‘花開花落,花落花開,夏夏秋秋,暑暑涼涼,嚴冬過后始逢春’?!?/p>
殿內(nèi)一片嘩然。這下聯(lián)不僅工整,更暗指南詔如嚴冬,終將迎來大周之春!
使節(jié)臉色難看,又道:“聽聞太子妃精通音律,不知可否為我等撫琴一曲?”
這是要當(dāng)眾考驗我。正要回應(yīng),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本宮的太子妃,豈是供人取樂的樂伎?”
容湛一身戎裝大步而入,戰(zhàn)袍上還帶著雨水的痕跡。
他徑直走到我身邊,握住我的手:“抱歉,回來晚了?!?他的手心粗糙溫暖,讓我瞬間安心。
南詔使節(jié)面色尷尬,三皇子眼中閃過一絲陰冷。
“皇兄不是去北境了嗎?怎的突然回京?”容煜勉強笑道。
“聽聞有豺狼趁我不在,想欺我珍寶,自然要快馬加鞭趕回。”容湛冷冷道,目光掃過使節(jié)和三皇子。
殿內(nèi)氣氛驟然凝固。樂師們停下演奏,宮女們屏息低頭。
南詔使節(jié)額上滲出細汗,三皇子容煜的臉色變得煞白。
“皇兄多想了,”容煜強作鎮(zhèn)定,“大家只是想看看皇嫂的才藝。
畢竟南詔使節(jié)遠道而來,想一睹我大周太子妃的風(fēng)采...”
“哦?”容湛挑眉,手指輕輕敲擊腰間佩劍, “那不如先請三弟為貴客舞劍助興?聽聞三弟的劍法在太學(xué)可是一絕?!?/p>
容煜嘴角抽搐:“皇兄說笑了...”
“本宮從不說笑?!比菡柯曇舳溉晦D(zhuǎn)冷,“或者使節(jié)大人先來一曲南詔民歌?本宮在北境就聽聞南詔人能歌善舞?!?/p>
南詔使節(jié)慌忙起身行禮:“太子殿下誤會了,外臣絕無冒犯太子妃之意...”
我輕輕拉了拉容湛的衣袖,低聲道:“殿下,臣妾無礙?!?
容湛反手握住我的手指,力道溫柔卻堅定。
他轉(zhuǎn)向皇帝所在的方位,躬身行禮:“父皇,兒臣軍務(wù)在身,先行告退?!?/p>
皇帝高坐龍椅,目光深沉地注視著我們,緩緩點頭:“湛兒一路辛苦,早些休息吧?!?/p>
容湛拉著我起身,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步離席。
經(jīng)過三皇子席位時,他腳步微頓,聲音壓得極低:“容煜,記住你的身份。若再有下次...”
話未說完整,但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容湛一路緊握我的手回到東宮,一進門,他就將我擁入懷中:“我不在時,可有受委屈?”
他身上還帶著戰(zhàn)場的氣息,混合著秋雨的清冷。
我搖搖頭,突然發(fā)現(xiàn)他袖口有血跡:“你受傷了?”
“不是我的血?!彼砷_我,眼中閃過一絲金光,“北疆派了刺客,被我...處理了?!?/p>
我明白他的意思——狼人的力量。
正要詢問,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臉色煞白。
“月圓將近...你提前回來了?”我扶他坐下,急忙喚人取藥。
容湛苦笑:“感覺到你有危險...強行壓制變身趕回...”
話未說完,又是一陣咳嗽,唇角滲出血絲。 我心頭一震。
他明知月圓前后變身最難控制,卻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