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陸懿昭和我都以為，看清了秦?zé)o的真面目之后，秦歸韻會與他不死不休。
但事實是，那天一場慟哭后，秦歸韻跪在秦?zé)o腳邊，說愿意做他的妾室。
秦歸韻畢竟數(shù)次救了秦?zé)o的命，生得又實在花容月貌，秦?zé)o勉強(qiáng)答應(yīng)了。
大概是覺得娶大燕最尊貴的郡主、一生之?dāng)车姆蛉耸呛苣苄呷璐笱嗟氖虑?，他暫時停下了屠城的計劃，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
他甚至請了王爺和陸懿昭，讓他們看著秦歸韻屈辱地向自己的妻子敬茶的景象。
王爺當(dāng)場掀翻了桌子，破口大罵：“秦歸韻，你配做大燕的郡主嗎？你配做陸遠(yuǎn)舟的妻子嗎？你配做人嗎？”
“多年來，陸將軍從無姬妾，對你一心一意，更是為了治你，幾經(jīng)生死?？赡隳?？泄露軍情害死他不說，還上趕著給別人做妾！”
“陸將軍究竟做錯了什么，要攤上你這么惡毒的女人？”
秦歸韻沉默了半晌，輕輕說：“是陸遠(yuǎn)舟自己沒福氣，怪不得我?！?/p>
“你——”
王爺只來得及吐出這一個字，便因為怒極攻心，狠狠地倒了下去。
秦歸韻下意識地想去接他，但想起自己的處境，硬生生地收回了手。
秦?zé)o笑著問她：“怎么，不心疼你的父王？”
秦歸韻恭順地回答：“從今日起，我就是您的妾室，大燕的王爺，與我沒有干系?！?/p>
我陸遠(yuǎn)舟的妻子對她如此卑躬屈膝，秦?zé)o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興奮得漲紅了臉，說：“說得好！”
宴會結(jié)束后，秦歸韻找來大夫為王爺醫(yī)治。
王爺已經(jīng)到了強(qiáng)弩之末，無力地躺在床上，口中模模糊糊地說：“陸將軍啊，本王對不住你......”
“秦歸韻心性不佳，本王早就知道。只是出于私心，我還是想著讓她和你好好過日子。”
“沒想到，害了你，也害了大燕......”
我心中一陣酸澀，忍不住說：“不，不怪您?！?/p>
“是秦歸韻的錯，是我的錯，您不要自責(zé)。”
生死有別，他聽不見我的話。
這位風(fēng)骨錚錚，為大燕奔波了一生的王爺?shù)芍劬?，來到了生命的末尾?/p>
秦歸韻撲到他身上，哭著說：“對不起，求您原諒我......”
“不要睡好不好，不要留我一個人......”
王爺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滾！”
“秦歸韻......我不會原諒你，陸將軍更不會！”
“你就好好......在你的阿無身邊受苦......贖罪吧！”
說完，他脫力地閉上眼睛。這一閉，就是一輩子。
秦歸韻跪坐在地上，姣好的臉龐上沾滿了痛苦的淚水：“不！不要走！”
陸懿昭走到她身邊，目光復(fù)雜：“秦歸韻，這都是你的錯。”
“我兄長、王爺，還有千千萬萬的大燕百姓，都是你害死的！”
“你為什么還活著？你為什么不一起去死？”
陸懿昭曾經(jīng)喜歡極了她的嫂子。
因為秦歸韻是高門貴女，是冠蓋滿京華的才女，是無數(shù)貴女的效仿對象。
有這樣一個嫂嫂，陸懿昭時常深感榮幸。
但現(xiàn)在，她連”嫂子“都不愿意叫了。
秦歸韻發(fā)出痛苦的哭喊。
她攥緊了拳頭，眼珠子往外凸，看起來如同來自地獄的修羅。
她喃喃道：“對，我該死......”
“可我還不能死......”
“我拖著秦?zé)o一起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