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春藥也不能當(dāng)飯吃吧,又不是什么補(bǔ)藥,可別吃壞了?!?/p>
謝棠毫不關(guān)心:“他要就給他,總比完全廢了強(qiáng)?!?/p>
“那倒也對?!绷陷p嘆口氣,撫著女兒的臉,“皇命難違,要不然我們棠棠該嫁給一個正常溫和的男人,當(dāng)明媒正娶的主母……”
謝棠心里暖了暖:“我沒事的娘,他行不行我都不在意?!?/p>
柳氏從抽屜拿出一個木匣子,打開后里面一疊千兩銀票,最少有二三十張:“銀子夠不夠用?聽說那地方讓廚房單獨(dú)做點(diǎn)吃的都要打賞,就算在王府也不要受了委屈?!?/p>
“家里做生意也要用錢,我那嫁妝夠多了?!?/p>
柳氏給她塞手里:“那就攢著,你爹那個爛好人喜歡散財,娘更要多給你們姐弟倆打算。”
謝棠頓了頓:“二叔又沖爹要錢了?”
柳氏輕哼了聲:“你二叔說你堂哥來信好幾次,讓你二叔想辦法把他調(diào)回京,他心疼自己孫子在窮苦地方委屈,又是巴結(jié)王爺又是要銀子上下打點(diǎn)?!?/p>
謝棠擰眉:“爹從做生意開始就一直為他當(dāng)官鋪路,這無底洞根本填不滿,管了他不算還得管他三代?”
柳氏說起這事兒白眼都能翻到天上:“別提你那蠢爹,觀音菩薩來了都指點(diǎn)不醒,再等個幾年,等禮兒大些,就慢慢交給他接手?!?/p>
“等我跟爹說說吧?!敝x棠僅憑記憶就對謝遠(yuǎn)良這家沒什么好感,他總覺得自己給謝家光耀門楣,理直氣壯的要求幫襯。
然而他的官從七品做到四品,卻從沒給大房的生意有多大助力,一說就是他身份特殊,不能用官位牟利,被人抓小辮子,純純吸血鬼。
兩人說了會兒話,丫鬟過來說午膳擺好了,過去的時候,飯桌上還多了個人。
腦海自動識別了他的身份,是柳家投奔來的一位遠(yuǎn)方表哥,一直跟著謝遠(yuǎn)舟做事,謝棠淡漠的掃了眼,扶著柳氏坐下。
倒是柳楊看見她明顯精神一振,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她飄,從圣旨下來后自己就沒再見過她了,明明他已經(jīng)快升大掌柜了,到時候就可以來提親……
謝蕓看著他的神情,猛然想起了這茬兒,夾起一塊兒魚肉問:“柳表哥上次不是說有東西送給堂姐嗎?等堂姐回了王府,你可就送不出去了。”
果然這話讓吃飯的宋雁亭睨了過來,柳楊頓時一驚,察覺到自己剛才失了態(tài)。
一桌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變了臉色,就連謝遠(yuǎn)良都皺眉看了眼自己女兒,提這個干什么?萬一惹怒了定王對謝家可沒好處。
倒是謝棠抬起頭悠悠的問:“表哥要送我什么?”神情坦然的很,根據(jù)她的記憶,原主也沒看上他……
柳楊有些僵硬的從袖中拿出個錦盒:“就是之前你從店里訂的木雕簪子,想著你今天回門,順道帶過來了?!?/p>
謝棠印象里根本沒這事兒,不過還是配合他胡說:“時間太久我都忘了,但我現(xiàn)在畢竟是王府側(cè)妃,戴支木簪實(shí)在寒酸,送堂妹吧。”
謝蕓差點(diǎn)被一口魚肉噎住,她一個商戶之女,因?yàn)樽约旱氖┥岵懦闪藗€側(cè)妃,轉(zhuǎn)頭就狗眼看人低了!
“我可不要?!彼嫔闲Φ膵?,“那是送堂姐的,哪有奪人所好的道理。”
謝棠扯了下唇角:“說的是,除非是我不要的,否則是我的東西,誰也別惦記。”
話音落了謝蕓筷子微抖,下意識看了定王一眼,謝棠繼續(xù)埋頭吃飯。
從始至終宋雁亭都很淡漠,沒發(fā)一言,只是吃完午膳起身路過他的時候,負(fù)手而立,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
一個戰(zhàn)場上殺伐的將軍,哪怕是隨便泄個兩三分氣勢,也沒幾人能抵住,最起碼柳楊瞬間就脊背僵直,渾身冒了冷汗,為自己今天的莽壯后悔了八十遍。
兩人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宋雁亭才開口問:“那大夫呢?”
謝棠也壓低聲音:“我娘給他安排了馬車,會跟著我們回王府,王爺不會是想在我家試藥吧?”
宋雁亭瞇了瞇眼沒說話,但謝棠莫名就感覺他應(yīng)該是挺滿意的。
上了馬車后果然有輛其貌不揚(yáng)的馬車遠(yuǎn)遠(yuǎn)的跟在后面,謝棠放下車簾:“我二叔跟王爺說了什么嗎?”
宋雁亭身體后仰靠著車廂,一雙大長腿隨意交疊,眼睛都沒睜:“怎么?你也要為謝澤說情?”
謝澤本來就在京城當(dāng)值,當(dāng)初是差事出了紕漏才被貶職的,否則以謝遠(yuǎn)良的身份調(diào)他回來根本不是問題。
車廂里沉默了一會兒,宋雁亭忍不住掀開眼皮,卻瞧見一直冷冷淡淡的謝棠竟然微蹙著眉,帶著幾分猶豫。
宋雁亭都看不懂她這是什么意思了:“你是本王的側(cè)妃,這點(diǎn)事若是開口本王還是能辦的?!?/p>
謝棠有點(diǎn)沒好氣:“我可沒想讓他回京,但他不回來,他爹就會跟我爹要錢。”
宋雁亭起了點(diǎn)興致,她這小心眼加愛錢倒是不遮掩,一點(diǎn)溫婉大度的樣子都不做的。
“那倒也不是沒辦法,就當(dāng)是引薦那大夫的謝禮吧。”
謝棠剛要問怎么做,忽然看見宋雁亭臉色一凜,將湊近的她單臂攬腰抱起,然后她身后砰的一聲什么東西裂開的聲音。
謝棠聞聲看去,剛才自己坐的位置,一支箭矢插在車廂上晃悠,足足穿進(jìn)來一半。
她眼神錯愕,她自認(rèn)身手足夠,最起碼能在那群人中脫穎而出,連能打贏她的男人都沒幾個,但這樣快速且毫無預(yù)兆的攻擊,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察覺到的。
再看宋雁亭卻跟家常便飯一樣,不悅的吐出一句:“狗皇帝?!?/p>
還沒等謝棠明白怎么回事,已經(jīng)被他拉出車廂,這偏僻的巷子兩頭堵著五六個人,連臉都沒遮,不知是不是謝棠的錯覺,好像都一臉苦相,半點(diǎn)不像是來行刺的。
“上邊兒上待著?!?/p>
謝棠扭頭一看,車夫已經(jīng)躲過去了,一切都詭異又順暢,不過她還是走了過去打算看看情況,重要的是,她現(xiàn)在對宋雁亭的身手帶著十二分的好奇。
宋雁亭從靴筒中抽出一柄短刀,聲音凝的像冰:“車?yán)镉腥四銈円哺覄邮郑袢漳銈兊媒o本王爬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