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川的演技，可以頒個獎。
謝汀關上門，聲音壓低：
“廳長和幾位領導。”
季明川佯裝：
“郾城這邊有什么動作？”
謝汀這個人能力倒是有，不過城府不深：
“還不是東城那個項目?！?/p>
“東城‘未來城市’那個項目？”
謝汀靠近，壓低嗓音：
“上級領導明確指示，不能透漏風聲?！?/p>
低至黑眸，若有所思：
“競標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和宋勛的關系不錯，平日里經(jīng)常見面。
雖說話題敏感，但作為宋勛的心腹，還是偏向于季氏的。
“憑實力季總肯定能中標，但……”
“但什么？”
“這次好像要內(nèi)定，公開招標只是噱頭?！?/p>
怪不得要避嫌。
季明川不動神色，故作從容：
“好，我知道了，謝謝，改天請你吃飯?！?/p>
拉近關系，互幫互助。
“哎呀～季總，您和宋廳長的關系，就算落標還是能分得一杯羹?！?/p>
話里有話。
季明川嘴角上揚，擠出淡淡的笑。
“那你先忙，事后聯(lián)系?！?/p>
“好嘞，我還得給廳長送材料過去。”
看著他的背影進了電梯，臉上的笑，瞬間消失。
董率走上前，低聲：
“總裁，看來這次我們沒有什么勝算?！?/p>
如果論實力，季氏當之無愧。
“回房間再說?！?/p>
董率點頭，跟著進了另一部電梯。
｜
宋暖暖坐在畫室，面前的畫板還是空的。
“大姐，你干嘛呢？”
蘇雅兒端著水杯，身上穿著圍裙，斑駁五顏六色。
扎著馬尾，剛創(chuàng)作完一幅作品。
三個半小時，居然一筆都沒有？
宋暖暖的手是干凈的，說明根本就沒動筆。
“你說，人為什么要做沒有意義的事？”
擺爛算作天賦的話，她一定是天才。
蘇雅兒扭動脖子，靠著桌子，注視她的表情。
“你到底想要什么？”
宋暖暖抬眼，滿臉無所謂：
“不知道?！?/p>
如果像父母那樣，穿梭在世界各地。
像小叔那樣，整日忙碌，那理想到底是什么？
蘇雅兒將杯子放下：
“我們青春正旺，應該有遠大的目標?！?/p>
“可是，我并沒有?！?/p>
衣食無憂，應該算是一件好事。
但凡事都是一把雙刃劍，向上托舉少了動力。
“你不喜歡畫畫，可以選一個愛好，比如跳舞？”
“算了吧，家里人只會說像個戲子?！?/p>
拋頭露面，實在不符合豪門的規(guī)矩。
不需要事業(yè)，或者做個只會‘買買買’的名媛？
“你這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p>
“那又怎樣？反正我的路早就制定好了，無論怎么都只是一個結果?！?/p>
以藝術生的身份出國深造，幾年后鍍金回來。
家族聯(lián)姻，大概就是這個情節(jié)。
和大姐一樣，住著上萬平的庭院，終日郁郁寡歡。
宋千千是她的堂姐，大伯宋勵的女兒。
宋家長子長孫女，集萬千光環(huán)于一身。
畢業(yè)就步入殿堂，成為華氏集團長孫媳。
她是目睹著大姐，從一個女孩變成人妻。
從一位滿面春風的少女，變得郁郁寡歡。
所以，人生到底是什么？
“那你喜歡的那位大叔呢？也沒有意義？”
蘇雅兒是懂怎么拿捏她的，拒絕emo。
突然，對方眼里有了光：
“你說，他會喜歡我嗎？”
蘇雅兒鎮(zhèn)定自若：
“難！”
宋暖暖低頭看了一眼胸、腰、大長腿：
“我哪差？”
蘇雅兒嘖嘖幾聲，左右環(huán)繞，仔細觀察。
像評審專家：
“身材長相都沒問題，只是疲軟?！?/p>
“什么？皮軟？我又不是男的！”
蘇雅兒都被她氣笑了：
“我說的是疲軟，長期低迷的意思，你都想什么呢？”
“哦——，我還以為，是那個意思?！?/p>
宋暖暖笑了。
只要說這個話題，她都會異常興奮。
蘇雅兒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就你這么污，哪個人不被你嚇跑？”
幸虧畫室里沒有別人，否則人設崩了。
宋暖暖表示贊同，做了一個拜托的手勢：
“千萬不要傳出去～～?！?/p>
“你還怕？”
“當然，我也是要臉的。”
蘇雅兒笑了：
“你哪有臉？”
宋暖暖瞇了瞇眼睛，從上到下的眼神撩撥：
“別說，你的身材不錯?！?/p>
越說越過分，蘇雅兒起身要走。
宋暖暖連忙拽?。?/p>
“你跑什么？我又不非禮你?！?/p>
“宋暖暖你再說，我就把你喜歡大叔的事說出去?！?/p>
把柄在手，不怕她不慫。
“錯了，雅兒姐?！?/p>
“還說不說了？”
宋暖暖貼近她的耳邊：
“我小叔就喜歡你這種身材……”
還沒說完，就跑了出去。
“宋暖暖！你給我站住，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來呀來呀，小嬸嬸～～。”
一面說，一面向外跑。
蘇雅兒追在后面，抓到她一定不手軟——
砰！
撞到一個人，對方重心不穩(wěn)，兩個人一起滾下樓梯。
“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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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雅兒跑下樓梯，神色慌張：
“暖暖，你沒事吧？”
只覺得頭暈的很，膝蓋疼：
“哎呀——，疼！”
膝蓋受傷了，出了很多血，胳膊肘也磕破了，都是一些皮外傷。
身后還有一個人，他皺著眉，沒有發(fā)出聲音。
“他是不是死了？”
蘇雅兒連忙捂住宋暖暖的嘴。
“你才死了呢！”
季遲穆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
白色校服襯衫，扎著黑色領帶。
身高不詳，目測185之上。
五官立體，帶著幾分薄情幾分不羈。
掃了一眼宋暖暖：
“你會說話嗎？”
蘇雅兒打圓場：
“對不起，她可能是腦子撞壞了，說錯話了。”
季遲穆看了一眼她，輕描淡寫：
“學校明令禁止不許在走廊打鬧?！?/p>
“是是是，我們錯了，下次不會了?！?/p>
矮自己一頭的小丫頭，沒必要計較。
“你們幾班的？”
“十六班?！?/p>
季遲穆瞟了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宋暖暖坐在地上，眼淚打圈：
“他什么意思？我又不是故意的？”
蘇雅兒連忙捂住她的嘴：
“噓！人家還沒走遠呢？”
“唔唔——”發(fā)不出聲音。
“你撞了人家，還有理啦？小點聲，讓老師知道要扣分的?！?/p>
蘇雅兒最在乎分數(shù)，在她這里什么都比不上分數(shù)。
“唔唔唔———”
“他沒撞壞，就該謝天謝地?！?/p>
宋暖暖扒開她的手，大口呼吸：
“我受傷了！”
嬌小姐，眼淚最值錢，可憐巴巴的眼神。
蘇雅兒心疼的看了一眼：
“活該，誰叫你瞎說?！?/p>
“快扶我起來?！?/p>
蘇雅兒攙著她起身，一瘸一拐的去向醫(yī)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