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張啟山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驚雷在發(fā)布會現(xiàn)場炸響。
所有記者都瘋了，鎂光燈瘋狂閃爍，快門聲響成一片。
“天啊，是張司令！”
“完了，完了，這次仁心醫(yī)院和沈薇完了！”
沈薇在臺上，身體不受控制地發(fā)抖，臉色慘白如紙，只剩下純粹的恐懼。
陸楓更是癱軟在椅子上，眼神渙散。
就在現(xiàn)場一片混亂，張啟山的人準(zhǔn)備將沈薇和陸楓帶走時。
我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沈薇看到我，愣了一下，隨即眼神里流露出強(qiáng)烈的鄙夷和憤怒。
她壓低聲音怒斥。
“陳時安，你來這里干什么？”
她覺得我是來落井下石，看她笑話的。
趕來的陸院長也指著我，沒好氣地對保安喊。
“把他趕出去！一個吃軟飯的廢物，已經(jīng)被我們醫(yī)院開除了！”
我沒有理會他們。
我的目光，越過他們，直直地看向臺下的張啟山：
“給我十分鐘，我能讓他醒過來?！?/p>
我的聲音不大，但在死寂的會場里，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全場嘩然。
陸院長第一個氣笑了。
“你瘋了？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張司令是深度植物人狀態(tài)，大腦遭受了不可逆的損傷，全世界的神仙都救不活！”
他指著我的鼻子，唾沫橫飛。
“如果不是你的老婆，你根本沒有機(jī)會在我們醫(yī)院工作！”
陸楓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跟著附和。
“陳時安，我知道你恨我老師，但你不能用這種方式來嘩眾取寵，這是對張司令的大不敬！”
沈薇也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我。
“陳時安，你鬧夠了沒有？馬上給我滾！”
她伸手想來拉我，被我側(cè)身躲開。
我依舊看著張啟山，重復(fù)了一遍。
“十分鐘?！?/p>
張啟山死死地盯著我，他的眼神像鷹一樣，似乎想把我從里到外看穿。
他是一個軍人，一個習(xí)慣了在絕境中做決斷的人。
他現(xiàn)在就處在絕境中。
他做出了決斷。
“好，君無戲言！”
他的回答讓陸院長和沈薇的叫囂戛然而止。
張啟山指著我，對他身后的士兵和醫(yī)生說。
“帶他去ICU?！?/p>
“我給你十分鐘。如果我父親醒不過來，你和他們，一起給我父親陪葬！”
ICU病房里，張司令安靜地躺著，身上插滿了管子，監(jiān)護(hù)儀上的腦電波，是一條水平線。
陸院長和一群專家跟了進(jìn)來，準(zhǔn)備看我怎么收場。
我對張啟山說。
“請所有人出去，拉上窗簾，關(guān)掉所有監(jiān)控設(shè)備?！?/p>
陸院長立刻跳了起來。
“不行！絕對不行！誰知道他一個人在里面會干什么？萬一他拔了管子，破壞了設(shè)備怎么辦？我們必須在場監(jiān)督！”
我沒說話，只是看著張啟山。
張啟山沉默了幾秒，下達(dá)了命令。
“所有人都出去，按他說的做?！?/p>
他揮手讓眾人離開，他的士兵守在門口，隔絕了一切。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躺在床上的張司令，以及監(jiān)護(hù)儀單調(diào)的滴答聲。
我走到床邊，伸出手，輕輕地放在了張司令的額頭上。
我的腦海里，冰冷的機(jī)械音響起。
【檢測到目標(biāo)：張振國。狀態(tài)：持續(xù)性植物狀態(tài)?！?/p>
【開始執(zhí)行‘神級’治療程序，......】
我閉上了眼睛，感受著一股無形的能量從我掌心涌出，緩緩注入身下這具沉寂的軀體。
十分鐘時間到。
我收回手，打開了ICU的門，平靜地走了出來。
張啟山一把推開我，沖到床邊。
在他和所有人不可置信的注視下，張司令的眼皮開始顫動。
然后，他的眼睛，緩緩地睜開了。
他發(fā)出一聲微弱的呻吟，眼神從迷茫，逐漸恢復(fù)了清明。
整個走廊，死一樣地寂靜。
陸院長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喃喃自語。
“不可能......這不科學(xué)......這絕對不可能......”
陸楓一屁股癱倒在地，像是看到了鬼。
張啟山握住他父親的手，泣不成聲。
“爸！爸你醒了！”
而沈薇，她沒有看病床上的奇跡。
她死死地盯著我，那張美麗的臉上，血色褪盡。
眼神里是比見鬼還要深刻的驚恐。
她終于明白了。
她一直瞧不起的廢物丈夫。
擁有著她連做夢都不敢想象的，神一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