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針頭刺入皮膚的疼痛讓我瑟縮了一下。
現(xiàn)在的祁思月，大概只記得謝寒舟愛吃什么口味的蛋糕了吧。
回到公寓時已是深夜。
推開門，客廳里擺著迪士尼的紀念品和一堆氣球。
謝寒舟的聲音從祁思月臥室傳來，他們在看生日當天的照片，笑聲透過門縫鉆入我的耳朵。
我輕手輕腳地走進書房，鎖上門。
電腦屏幕的藍光里，我打開一個加密文件夾，開始整理祁思月所有的商務聯(lián)系人。
吐血的頻率越來越高，我得抓緊時間了。
我開始熬藥，整個廚房里飄著苦澀的藥香。
我盯著砂鍋里的中藥，計算著還要熬多久才能把這一碗漆黑的苦水灌下去。
何嘉開的方子，說是能緩解胃出血，但每次喝都像吞刀子。
“傅大哥在煮什么呀？味道好難聞?！?/p>
謝寒舟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廚房門口，穿著真絲睡袍，懷里抱著祁思月送他的泰迪熊。
自從他搬進來，公寓里到處都散落著他的東西，茶幾上的發(fā)圈，沙發(fā)上的外套，浴室里五花八門的護膚品。
“藥。”
我簡短地回答，用勺子攪動著鍋里的液體。
他湊過來，鼻子皺了皺。
“思月說你不喜歡喝苦的，要不要加冰糖？”
沒等我回答，他已經(jīng)拉開櫥柜，自顧自地動手。
“我記得放在這里的......”
“不用?！?/p>
我伸手想攔住他，他卻突然一個轉身，手肘“不小心”撞翻了砂鍋。
滾燙的藥汁潑灑在我手背上，砂鍋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還沒從灼痛中回過神，謝寒舟已經(jīng)尖叫起來。
“怎么了？”
祁思月沖進廚房，謝寒舟立刻撲進她懷里。
“我不小心打翻了傅大哥的藥......”
他聲音發(fā)抖，眼神竊竊。
“我想幫他加糖的......”
祁思月的目光落在我通紅的手背和滿地狼藉上，眉頭緊鎖。
“傅遠，寒舟身體不好，你別為難他?！?/p>
我的手掌火辣辣地疼，卻比不上她這句話帶來的刺痛。
謝寒舟從她懷里偷看我，嘴角掛著轉瞬即逝的得意。
“我自己收拾?！?/p>
我彎腰去撿碎片，眼前突然一陣發(fā)黑，不得不扶住櫥柜。
祁思月嘆了口氣，似乎欲言又止。
“你自己去涂點燙傷膏吧?！?/p>
說完，她摟著謝寒舟離開了廚房，輕聲安慰他。
“不是你的錯，剛才沒有嚇到你吧?！?/p>
我看著地上漸漸冷卻的藥汁，突然懶得收拾了。
反正喝不喝，結局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