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末世降臨前三個月,林白做的第一件事是賣掉父母留下的房子。
>所有親戚都罵他敗家子,未婚妻當眾撕毀婚約投入富二代懷抱。
>他默默用賣房錢買了張彩票,中獎后租下郊外廢棄屠宰場。>當冰河末世降臨,
親戚們在業(yè)主群哭求食物時,他在安全屋吃著火鍋。>當未婚妻跪在雪地里求復合,
他笑著放出餓了三天的喪尸犬。>富二代帶著保鏢想搶物資,
卻被他操控的變異獸群撕成碎片。>軍方找到他時,
發(fā)現(xiàn)整個城市的地下都被他改造成了鋼鐵堡壘。>而他腳邊匍匐的尸王,
正溫順地替他暖著腳。---1林白猛地倒抽一口冷氣,肺葉痙攣著,幾乎要撕裂。
視野里最后定格的,是陳天豪那張因為貪婪和暴戾扭曲得不成人形的臉,
還有那柄沾著自己血肉碎末、高高揚起的消防斧。黑暗,冰冷,絕望……然后,是光。
刺眼的白光蠻橫地撕開粘稠的黑暗。林白猛地彈坐起來,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撞得肋骨生疼。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如同一條離水瀕死的魚,
每一次吸氣都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陽光,帶著夏末特有的燥熱,
透過半舊的米黃色窗簾縫隙,斜斜地切進來,在光潔的木地板上投下一道刺目的亮痕。
空氣里彌漫著樓下早餐攤飄來的油膩蔥花味,混雜著老舊小區(qū)特有的、若有似無的塵埃氣息。
熟悉的……令人窒息又恍惚的……和平的味道。
不是那個被冰雪和死亡徹底封凍、只剩下無盡絕望和徹骨寒冷的煉獄。他難以置信地抬起手,
五指在眼前微微顫抖。皮膚完好,沒有凍瘡,沒有血污,沒有那些猙獰的撕咬疤痕。
他近乎神經(jīng)質地摸索著自己的左臂,從肩膀到指尖——完好!
沒有被那頭該死的變異鬣狗齊根撕斷!那種撕心裂肺的劇痛,仿佛還殘留在虛幻的神經(jīng)末梢。
他猛地轉頭,視線死死盯在床頭柜那個廉價的塑料電子鐘上。鮮紅的數(shù)字,
像烙鐵一樣燙進他的瞳孔:2050年,9月12日,上午7:38。
距離那場徹底改變?nèi)祟惷\的“冰河之息”降臨,還有……整整三個月零七天!
心臟驟然縮緊,隨即又以更狂暴的力量泵出滾燙的血液,沖上頭頂。巨大的眩暈感襲來,
林白一把扶住冰涼的墻壁,指甲深深摳進墻皮里,留下幾道清晰的白色劃痕。那不是幻覺,
不是死前的回光返照。他回來了!真的回來了!前世如同被強行灌入腦海的殘酷錄像帶,
無數(shù)畫面瘋狂閃回:冰封的城市,絕望的哀嚎,為了半塊發(fā)霉餅干就能捅穿鄰居喉嚨的瘋狂,
陳天豪猙獰的狂笑,未婚妻林曉薇在最后時刻投向仇敵懷抱時那決絕又冰冷的眼神……恨意,
如同淬毒的藤蔓,瞬間纏繞心臟,勒得他幾乎無法呼吸。但緊隨其后的,
是更洶涌、更滾燙的狂喜!一種掌控命運、扼住仇敵咽喉的、近乎戰(zhàn)栗的狂喜!三個月!
他擁有整整三個月!時間就是一切,是活下去的資本,是復仇的利刃!
林白猛地從床上跳下來,腳掌踩在冰涼的地板上,那觸感真實得讓他想哭。
他幾步?jīng)_到書桌前,拉開抽屜,手指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抽屜最深處,
安靜地躺著一個深藍色的天鵝絨盒子。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枚鉑金戒指,款式簡單,
內(nèi)側刻著一個小小的“薇”字。這是當年他省吃儉用幾個月才買下的訂婚信物,
曾寄托了他對平凡幸福的所有憧憬。此刻,冰冷的鉑金圈反射著窗外的陽光,
刺得他眼睛生疼。林曉薇……這個名字,連同前世她最后那冰冷刺骨的眼神,一起化作寒冰,
凍結了他心頭最后一絲殘留的溫情?!负恰挂宦暤蛦〉睦湫乃韲道餄L出來,
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嘶啞。他將戒指連同盒子一起攥在手心,冰冷的棱角硌著掌心,
帶來清晰的痛感。然后,他毫不猶豫地轉身,走向角落那個沉重的老式樟木箱。箱子里,
壓在最下面的,是父母留下的唯一值錢的東西——這套老城區(qū)的兩居室房產(chǎn)證。紅色的封皮,
有些磨損,卻重若千鈞。手機屏幕亮起,是二叔林建國的名字。林白面無表情地接通,
點開免提,將手機丟在桌上。「喂?小兔崽子!你他媽搞什么鬼?!」
林建國標志性的大嗓門立刻炸響,夾雜著一種長輩天然的、令人作嘔的訓斥口吻,
「大清早的,中介電話都打到老子這兒了!你要賣房?你瘋了還是吃錯藥了?
那是你爹媽留給你娶媳婦兒的根!你個敗家玩意兒!」林白沒說話,
只是平靜地拿起那張紅色的房產(chǎn)證,指腹緩慢地摩挲著封皮冰涼的質感。前世,
這套房子在末世初期就因為爭奪物資被暴徒付之一炬,連同里面凍僵的幾具尸體。
它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現(xiàn)在!電話那頭沒得到回應,火氣更旺,聲音拔得更高:「說話??!
啞巴了?我告訴你林白,沒門兒!我第一個不同意!我們老林家丟不起這人!
你趕緊給我撤回來,聽到?jīng)]有?」緊接著,三姑尖利刻薄的聲音也擠了進來,
像指甲刮過玻璃:「就是就是!白啊,你是不是被什么騙子忽悠了?還是網(wǎng)上堵伯欠債了?
你爸走得早,我們做長輩的不能看著你往火坑里跳??!那房子賣了,你住哪?喝西北風去?」
「小薇知道這事兒嗎?」又一個親戚的聲音響起,帶著濃濃的八卦和幸災樂禍,「哎喲,
她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氣死?人家黃花大閨女跟了你,圖啥?不就圖個安穩(wěn)?你把窩都賣了,
拿什么娶人家?拿西北風下聘???」七嘴八舌的指責、規(guī)勸、嘲諷,像一群聒噪的蒼蠅,
嗡嗡地圍著林白打轉。前世,這些聲音也曾讓他動搖、愧疚,
最終被所謂的“親情”和“責任”捆綁,守著那套注定毀滅的房子,
錯過了囤積物資的黃金時間,一步步滑向深淵。現(xiàn)在?林白的嘴角,
極其緩慢地向上扯起一個冰冷的弧度。他拿起手機,對著話筒,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我的房,我想賣就賣。誰也管不著?!拐f完,
不等對面爆發(fā)出更激烈的聲討,他直接掛斷,然后干脆利落地關機。世界瞬間清靜。
他握著那本沉甸甸的房產(chǎn)證,走到窗邊,猛地拉開那扇米黃色的舊窗簾。
轟——更猛烈的陽光傾瀉而入,瞬間填滿了整個狹小的房間,將空氣中的塵埃照得纖毫畢現(xiàn)。
光柱里,無數(shù)細小的顆粒在瘋狂舞動,仿佛末日降臨前最后的狂歡序曲。林白微微瞇起眼,
迎著刺目的陽光,深深吸了一口這混雜著塵埃與蔥花味的、腐朽的“自由”空氣。
那冰冷的、帶著血腥味的末世寒風,似乎還殘留在他的靈魂深處。但此刻,
陽光灼烤著臉頰的微痛,如此真實,如此……珍貴。他低頭,看著房產(chǎn)證上父母的名字,
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鞍?,媽……”他無聲地翕動嘴唇,眼神銳利如即將出鞘的刀,
「這次,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奪走屬于我的一切?!?三天后,老舊小區(qū)的公示欄前,
圍了一小撮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竾K嘖,真賣了啊?八十萬?
這價格……急用錢也不能這么賤賣吧?」「敗家子!絕對的敗家子!
老林兩口子攢了一輩子就這點家底,全讓他糟蹋了!」「聽說他二叔氣得差點住院,
三姑堵著門罵了一下午,都沒用!這小子是鐵了心了!」「還能為啥?八成是染上賭了,
要么就是被哪個狐貍精迷昏了頭!不然能這么急著出手?」林白戴著頂壓得很低的鴨舌帽,
帽檐投下的陰影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
他面無表情地穿過這些指點和議論,如同穿過一片無關緊要的背景雜音。
背上是一個半舊的旅行包,手里拖著一個不大的行李箱,
里面只裝著幾件換洗衣物和那個深藍色的天鵝絨盒子。這是他離開“家”的全部行囊。
輕裝簡行,斬斷過去。他沒有回頭看一眼那棟承載著童年記憶和父母氣息的老樓,
徑直走向小區(qū)門口一輛不起眼的銀色舊轎車。司機是個沉默寡言的中年人,看了他一眼,
沒多問,發(fā)動了車子。車子匯入城市午后的車流,窗外是鱗次櫛比的高樓、熙熙攘攘的人群,
一片虛假的繁榮。林白靠在有些破舊的車座靠背上,閉著眼,帽檐下的陰影更深了。
沒人看到他嘴角那抹一閃而逝的、近乎冷酷的弧度。賣掉過去,才能買下未來。八十萬,
是啟動資金,是通往生存之路的第一塊基石。也是……給那些所謂的“親人”和“愛人”,
拋下的第一道催命符。車子在城郊結合部一片略顯荒涼的街區(qū)停下。林白付了錢,
提著簡單的行李,走向路邊一家掛著“福彩”燈箱的小店。
店內(nèi)彌漫著劣質煙草和陳年灰塵混合的味道,
一個頭發(fā)油膩、頂著黑眼圈的中年男人正縮在柜臺后刷著短視頻。林白走到柜臺前,
視線在墻上貼著的密密麻麻的走勢圖上掃過,最終落在一組極其平凡的數(shù)字上。這組數(shù)字,
在前世冰封的廢墟里,曾從一個凍僵的流浪漢口袋里翻出的過期彩票上見過,
當時還引來了幾個餓鬼為爭搶這張廢紙大打出手。他記得很清楚,就是今天開獎。
「機選五注?!沽职椎穆曇魶]什么起伏,掏出十塊錢紙幣放在布滿污漬的玻璃柜臺上。
老板懶洋洋地抬眼瞥了他一下,似乎覺得這年輕人眼神過于沉寂,
不像個尋常買彩票撞大運的。他沒說話,手指在油膩的鍵盤上噼里啪啦敲了幾下,
旁邊的熱敏紙打印機吱吱呀呀地吐出一張彩票。林白接過那張薄薄的紙片,
看也沒看上面的數(shù)字,隨手塞進外套內(nèi)側的口袋。轉身,推門,走入外面喧囂的市聲。
3“凱越”酒店頂層的旋轉餐廳,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卻冰冷的光。
舒緩的鋼琴曲流淌在空氣中,卻壓不住靠窗那張卡座彌漫的緊張氣氛。
林曉薇穿著一身新買的白色連衣裙,剪裁合體,襯得她清純可人。只是此刻,
那張精心描繪過的臉上,表情是毫不掩飾的失望、憤怒,以及一絲被背叛的委屈。她對面,
坐著西裝革履的陳天豪,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的笑意,眼神在林白身上掃過,
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和輕蔑。桌上放著幾份精致的餐點,幾乎沒動過。氣氛凝滯得如同結冰。
「林白,你再說一遍?」林曉薇的聲音有些發(fā)顫,手指緊緊攥著餐巾的邊緣,
「你把房子賣了?我們以后結婚住哪?住大街嗎?」林白坐在她對面,
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舊夾克,與周圍奢華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他慢條斯理地切著盤子里一塊價格不菲的牛排,動作穩(wěn)定得沒有一絲波瀾。他沒有看林曉薇,
也沒有看陳天豪,目光似乎落在那塊五分熟的、滲著血絲的牛肉上?!纲u了?!顾院喴赓W,
叉起一小塊牛肉送進嘴里,細細咀嚼著,仿佛在品嘗什么絕世美味,
又仿佛只是在完成一個機械的動作。「八十萬?!埂赴耸f?!」林曉薇的聲音陡然拔高,
引得鄰座幾道目光投來,「那破房子地段再差,市場價至少一百二十萬!
你……你腦子進水了嗎?!」她氣得胸口起伏,精心打理的頭發(fā)都散亂了一絲?!讣庇缅X?!?/p>
林白咽下牛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動作一絲不茍。「急用錢?什么錢那么急?
能比我們的未來還急?」林曉薇眼圈泛紅,聲音帶著哭腔,「你知不知道,為了我們結婚,
我爸媽那邊……他們本來就嫌你條件不好!現(xiàn)在你把唯一的房子都賣了,
你讓我……你讓我怎么跟他們交代?怎么跟親戚朋友交代?」這時,
一直旁觀的陳天豪嗤笑一聲,身體向后靠在柔軟的椅背上,翹起二郎腿,
手腕上價值不菲的名表在燈光下晃眼。他端起面前的紅酒杯,輕輕晃動著里面深紅色的液體,
語氣帶著施舍般的“關切”:「林白兄弟,不是我說你。年輕人有想法是好事,
但做事也得考慮后果,對吧?你這一沖動,把家底都折騰沒了,讓小薇以后跟著你喝西北風?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林曉薇,語氣變得“溫柔”而“誠懇”,「曉薇,你也別太難過。
為了這種……沖動又沒擔當?shù)哪腥耍恢档?。你的未來,應該值得更好的?!?/p>
林曉薇身體一僵,
目光在陳天豪英俊多金的側臉和林白那副“冥頑不靈”的平靜之間來回游移。
餐廳柔和的燈光下,陳天豪手腕上的名表折射出誘人的光芒,他嘴角那抹自信篤定的微笑,
與林白此刻的“落魄”和“冷漠”形成了刺眼的對比。巨大的委屈和現(xiàn)實的誘惑如同兩只手,
狠狠撕扯著她。「林白!」她猛地站起身,因為動作太大,帶倒了手邊的水杯,
玻璃碎裂聲清脆刺耳,水漬迅速在潔白的桌布上洇開一片狼藉?!改闾屛沂耍?/p>
你根本就沒考慮過我!沒考慮過我們的以后!」她從隨身的精致手包里,
近乎粗暴地翻出那個深藍色的天鵝絨盒子,看也不看,狠狠砸在林白面前的餐盤里。
盒子彈開,那枚鉑金戒指滾落出來,掉在沾著醬汁和玻璃碎屑的桌布上,
發(fā)出輕微的“?!币宦暋!肝覀兺炅?!」林曉薇的聲音尖銳得破了音,眼淚終于奪眶而出,
卻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因為極致的憤怒和一種被逼入絕境的決絕。她胸口劇烈起伏,
指著林白的鼻子,「戒指還你!從今以后,我們一刀兩斷!我林曉薇,就算瞎了眼,
也不會再跟一個連家都不要的瘋子在一起!」說完,她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
轉身一把抓住陳天豪的手臂,帶著哭腔和一種孤注一擲的依賴:「天豪哥,我們走!
我一秒鐘都不想再待在這里!」陳天豪順勢攬住她的肩膀,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勝利笑容。
他居高臨下地瞥了林白一眼,那眼神充滿了嘲弄和憐憫,如同在看一堆垃圾。「好,我們走,
別為這種廢物氣壞了身子。」他柔聲安慰著林曉薇,擁著她,像凱旋的將軍帶著戰(zhàn)利品,
在周圍食客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中,昂首闊步地離開了餐廳。碎裂的玻璃杯,狼藉的桌布,
孤零零躺在醬汁里的鉑金戒指。林白依舊坐在那里,背脊挺得筆直,
仿佛剛才那場狂風暴雨般的羞辱和決裂,只是一場與他無關的鬧劇。他緩緩地,用叉子尖端,
將那塊沾了點污漬的戒指撥到一邊,動作細致得像在清理一件藝術品上的塵埃。然后,
他拿起刀叉,繼續(xù)切割盤子里剩下的那塊牛排。刀鋒劃過瓷盤,發(fā)出細微而穩(wěn)定的摩擦聲。
他叉起最后一塊牛肉,送入口中,慢慢咀嚼著。目光投向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華燈初上,
車流如織,霓虹閃爍,編織出一片繁華的幻夢。只有他知道,這看似堅固的文明表象,
還有不到三個月,就將被徹底撕碎。他端起桌上那杯沒人動過的紅酒,
對著窗外那片虛假的繁華夜景,無聲地舉杯,然后一飲而盡。暗紅色的液體滑過喉嚨,
帶著一絲苦澀的回甘。放下酒杯,他拿起桌上那張被遺忘的、沾著一點水漬的彩票,
指尖在日期和那組平凡的數(shù)字上輕輕拂過。好戲,才剛剛開場。4城西,舊工業(yè)區(qū)邊緣。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難以散盡的、鐵銹混合著陳年血腥和動物油脂腐敗的怪味。
巨大的“XX肉聯(lián)廠”招牌銹跡斑斑,幾個筆畫已經(jīng)脫落。生銹的柵欄門歪斜地開著,
露出里面空曠得近乎荒涼的場地。
幾座巨大的、由紅磚和預制板搭建的廠房如同沉默的巨獸匍匐在夕陽的余暉里,墻壁斑駁,
窗戶玻璃大多破碎,黑洞洞的窗口像一只只失去眼珠的眼眶,冷漠地注視著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