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心地分析：“我們只讓他知道屋里有女人哭聲就完事了，以他腦袋自然能猜到點啥。他會親自去查證的，我敢保證?！?/p>
傻柱不傻，就是倔了點。
“哇大爺，這招太高了！”他高興地搓著手，眼睛放光：“萬一廠長自己親眼看到許恒這么不靠譜，肯定立馬撤他的主任。那不就是等著我上嘛！”
看他這副高興樣兒，好像那個主任職位真的快到手了似的。
再說這天，楊廠長確實在廠里值夜班——這一點也正被易中海打聽得一清二楚。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了，屋內(nèi)傳出楊廠長一句問話：“誰？”
原來是還沒睡下，他正在屋里面翻書。
“是我，易中海。”屋外站著的易中海畢恭畢敬回了一句。
楊廠長清楚易中海的身份，那可是全廠為數(shù)不多八級手藝的老師傅之一，名氣也早聽過了。
聽到是他來了，連忙站起身打開了房門。這深夜上門找他，還真叫他挺意外的。
老易師傅，都這會兒了您還在這兒？廠里有事找您嗎？
“楊廠長，這事兒是我徒弟柱子要匯報的，他要緊得很。柱子，你說。”
老易一說完就扯了扯傻柱的衣袖，示意他說。
“楊廠長，我叫何雨柱，真有件大事情想向您反映！”
柱子站得挺直，一臉鄭重其事的模樣。
楊廠長看著是柱子，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笑：
“喔，是你呀，何雨柱。我記得你在一食堂做大鍋菜主廚，是吧？好好干！把飯菜做實在點，讓大家吃得好點，才有力氣干活！咱們廠子要進步、要建設(shè)，還得多靠你們年輕同志吶！”
一邊說還一邊朝柱子點了頭。中午一食堂的菜確實是香的，這會讓他更有耐心聽他說下去。
柱子一聽也更加挺直了腰板：“楊廠長，請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干下去。”
可話鋒一轉(zhuǎn)他又補了一句：“不過……我想提一個人，許恒?！?/p>
這一出口，楊廠長馬上感覺到不對味，語氣有點不對頭。他不動聲色地出聲提醒：
“你注意點兒，老許現(xiàn)在是食堂的新主任了，你要配合他。過去的那點恩怨不重要，人家現(xiàn)在當領(lǐng)導了，你要服從安排，團結(jié)協(xié)作才最重要。”
楊廠長有意加重語氣——這是在告誡他：老許現(xiàn)在升了職，你別沒事找事、再整些風波出來，真吃不了兜著走。
但柱子脾氣上來根本不服：
“楊廠長，這許恒有什么能耐？他真能挑起食堂這攤子擔子？您別被他糊弄住了！”
這一下柱子把老易路上千叮嚀萬囑咐的話全扔腦后去了。
聽他這么一通抱怨，楊廠長臉色立馬冷了下來。
實際上楊廠長當初安排許恒來當一食堂主任，并非是一時興起，也不是單純因為他哪頓做得好菜就決定了的。他是調(diào)查了一番的：
何雨柱呢，確實手藝不差，但也就只限手藝；為人嘴上把不住，跟誰都搭不上。但許恒不一樣，能跟職工打成一片，在職工之間聲望相當不錯。手藝也差不多。
做飯只圖味兒好不夠，關(guān)鍵還得會帶隊伍、會團結(jié)大家。要是食堂誰都不聽你的、各自為戰(zhàn)，這不遲早得出亂子？
再說，許恒那次還專門到楊廠長辦公室說過一句讓他十分動心的話：他天天陪著職工吃大伙飯。這樣的責任心，這樣的姿態(tài)，怎能不令人信任、安心放權(quán)給他呢？
在廠長心里，這第一食堂主任職位，只交給許恒才能安心！
眼下又看到柱子一張嘴就開懟，老易趕緊扯住他，生怕他再亂來。
“柱子住嘴！不要亂說話，把你在后院親眼看見的事直接報告廠長就行了！”
老易一邊焦急地擠眉弄眼，一邊從后邊拽他衣服。他怕就怕柱子一時興起又口無遮攔起來。
一大爺，您還攔著干嘛呢？許恒他根本就沒有那個本事，讓他當食堂的頭，我是真打心底里就不服這口氣！
傻柱一沖動，就在楊廠長面前說了許恒的壞話。
楊廠長頓時臉色也不太好看了。要知道，許恒這個主任可是他自己親自拍板定下來的。傻柱這話不是明擺著打他的臉嗎？
“何雨柱，你對許主任有啥不滿？”楊廠長語氣溫和了些，但也掩飾不住一絲火氣。
一旁的秦京如連忙幫忙解釋：“廠長，柱子不是那個意思。他是因為昨晚聽見許恒門口有個女的在哭，覺得奇怪，因為大家都知道他家里沒女人，柱子這是擔心他鬧出作風問題，牽連到廠里?！?/p>
這下可把易中海急壞了，先前一路上都叮囑傻柱別亂講話，這下他還是說漏了嘴。
可沒想到楊廠長聽后反倒笑了起來：“我還當多大的事呢。你們不知道？許恒家里其實是有個女的——他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新娘子是我給介紹的，連結(jié)婚證都是我親自辦的?！?/p>
他頓了頓，半開玩笑地又補充一句：“不過，新娘怎么被他氣哭了，倒還真是得問問清楚。”
一聽這話，傻柱和易中海當場就愣住了，哪想到許恒竟然早就成家了。
“啥？廠長你給他說的媳婦？那您怎么不也幫我尋一個？”傻柱語氣中透出酸溜溜的味道。
楊廠長瞄了他一眼：“聽說你現(xiàn)在跟我們廠的一個單身姑娘挺熟？你還沒結(jié)婚，做事就得多注意點分寸。”
這話說得本沒太重，但楊廠長剛才被傻柱氣著了，口氣就不由自主重了一些。
傻柱心里頓時就不痛快了，覺得楊廠長偏心許恒，對自己卻另眼相待。心頭不爽，嘴也把不?。骸皬S長，我自己的事我能做主，用不著您操心?！?/p>
話一說完，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柱子！怎么能這么胡說！快給廠長道歉！”易中海臉都變了色，連忙出來打圓場，“楊廠長，對不起，這小子不懂事，說話沒輕沒重，我回去一定狠狠教訓他！”
楊廠長倒還鎮(zhèn)得住，只是擺擺手：“沒啥，可能我也是多管閑事了。不過說到底，許恒是一食堂主任，你是總廚師，我希望你們能好好合作?！?/p>
說著看了看墻上的鐘，“天不早了，回去吧。”
然后向易中海點點頭，回辦公室去了。
從樓上出來，易中海忍不住嘆了口氣：“柱子柱子，你怎么這么拗，以后真得改改你這性子?！?/p>
本來是想著這次抓住許恒什么把柄，結(jié)果不但沒抓著，還挨了一頓訓。
原本想著要拿下許恒食堂主任的職位讓傻柱接，結(jié)果人家不僅沒被換掉，廠長還出面給他說了親。
這下倒好，人家已經(jīng)跟老婆住一起了，誰能找出錯？
傻柱這回是真把楊廠長給惹惱了。
傻柱一肚子火氣，說道：“一大爺，楊廠長這一招實在不太厚道。我是食堂的頭廚，那許恒做的飯菜能跟我比嗎？咱們食堂這邊，只要是小灶，基本都由我親手做，而許恒的手藝差遠了，他炒出來的菜連狗都懶得聞。”
傻柱自己說得痛快，也沒顧及其他人。
易中海聽了這番話，臉上有點熱。因為他中午確實去過食堂，嘗過一頓大鍋菜，味道出奇地好。只是一盤普通的白菜燒土豆，居然比葷菜還香。
于是他忍不住說：“柱子，我跟你說，今天一食堂的這頓大鍋菜是許恒做的，你以后在這方面也應(yīng)該多下功夫才對。”
傻柱卻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一大爺，大鍋菜又能翻出什么新意來？真正想展示手藝，還得是炒小灶！”
易中?？此f不通，便沒再爭辯，嘆了口氣，放棄了繼續(xù)勸他。
兩人悶著頭一路走回了南鑼鼓巷的四合院。
快到院子門口時，一個騎車人歪歪扭扭地騎了過來。
傻柱低著頭走，沒注意周圍。
結(jié)果自行車一頭撞到了傻柱身上。
只聽“咣當”一聲，車摔倒了，人也翻了下去。
傻柱本就脾性不好，這會兒立刻冒了火。
“操，你眼瞎了嗎！明晃晃朝人身上撞！”
那人氣喘吁吁從地上爬起來，滿身酒氣，回口便懟：“好狗不擋道，騎著車半道你擋在前面，我不撞你還撞誰去？”
聽到這聲音，傻柱反而笑了出來。
撞他的人居然是許大茂，自己一向最看不上那個討厭鬼，這會兒真是撞到自己火頭上了。
他上去一把拽住許大茂的衣領(lǐng)，啥話沒說就往臉上狠狠砸了一拳。
許大茂喝得暈暈乎，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打得暈死過去。
傻柱還想再給他幾下，被趕到現(xiàn)場的易中海一把抱住，拉住了。
“柱子，你想蹲大牢是不是？趕緊松手！”
傻柱怒氣沖沖道：“一大爺，是許大茂想故意撞我，你瞅他把我褲子都弄破了！”
易中海平靜開口：“柱子，他已經(jīng)吃你這一拳了，別真打出人命來，搭把手，咱們一起把他扛回家?！?/p>
易中海一向把這類事處理得妥當。自當上了四合院的大隊長之后，他一直這樣樹立威望——看似講道理一套又一套，但背后手段也不少?？烧麄€四合院的街坊都挺相信他，認為他為人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