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站在自己小弟子的靈位前時,獨孤既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風(fēng)蕭索與意興闌珊之意。
所以,他想著再過幾年便退下位來,將玄劍宗交給更有朝氣的領(lǐng)導(dǎo)者。
自己的大弟子天麟,就很不錯。
雖然天麟還欠缺些經(jīng)驗,不過自己,還有各位峰主與長老們,會從旁輔佐他。
有一點點期待,但他絕不會在玄心劍宗里搞什么一言堂。
直接將掌門之位傳給天麟這種事,絕不可取。
到那時,還得辦個宗門大比,來個集體考驗什么的。
如果天麟在比試中落敗,那也是他技不如人。
玄心劍宗的掌門,從來都是能者居之。
權(quán)力這種東西,既不能太過集中,也不能太過分散,保持平衡的同時又不能失去,向上的進取之心。
只有做到這步,才能讓一個勢力,健康長遠(yuǎn)的發(fā)展下去,久盛不衰。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正當(dāng)空地上的眾人快要調(diào)息完畢時,一道畫著金線的劍光,由遠(yuǎn)及近地沖著這邊飛來。
“是文英大師伯?他怎么追來了,難道出了什么變故?”
主動擔(dān)負(fù)起警戒任務(wù)的天麟,在最外圍,率先發(fā)現(xiàn)了這道金色劍光。
聯(lián)想起,自己一些不靠譜的手下人,他的臉色轉(zhuǎn)而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隨即調(diào)動真元,腳下連點,向著營地趕去。
金線劍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正裝的元英,站在空地上。
“元師兄,你怎么來了?”
獨孤既白說著,將手中的酒壇扔了過去。
“我不放心你們的行動,補了一覺后,便追了過來?!?/p>
元英接住酒壇,張開嘴,豪飲了一大口。
“也好,有元師兄在,我更有殺光黑魂宗的底氣了?!?/p>
“那,獨孤師弟,你打算何時動手?”
元英本來是想藏在暗中,伺機行動的,但許劍湫剛才的一席話,讓他改變了主意。
‘元英大師伯,咱們就這樣藏著,到時候我方的人,哪怕被害死一個,都是天大的損失啊?!?/p>
‘大師伯別急,我是這樣想的,與其讓事態(tài)發(fā)展順著天麟的意思進行,不如我們先發(fā)制人,只要能打亂天麟的部署,勢必就能減少我方人員的傷亡?!?/p>
‘什么,大師伯,你問我具體該怎么做?’
‘嗯...其實很簡單,大師伯你只要跟天麟對著干就行,他說怎么樣,你就反著來,而且要說的有理有據(jù),讓天麟反駁不了你?!?/p>
‘然后在這個過程中,大師伯你一定要盯緊天麟,他肯定會有所動作,只要你抓住天麟露出的馬腳,我們就能一舉揭發(fā)他的丑惡嘴臉,不讓其陰謀得逞?!?/p>
‘剩下的,就全看元英大師伯你的演技了,只要能引導(dǎo)戰(zhàn)局走勢,做到且戰(zhàn)且退,把敵人全部引到我們提前布置好的陷阱中去,包能團滅他們!’
元英的酒量很好,可以說是百杯不醉,千杯不倒。
但他只要一想到這么大的事,不靠手中利劍,全靠演技,還是不免有些緊張,下意識地又灌了自己幾大口酒。
“再歇上一柱香吧,元師兄你御劍飛行所耗費掉的真元需要補充一下,我們不能以勞戰(zhàn)逸?!?/p>
獨孤既白說完,開始盤膝而坐,閉目養(yǎng)神。
在這位玄心劍宗掌門的頭頂上空,立時出現(xiàn)了一個小氣旋,吸引著天地間的靈氣,灌進其中。
早早就抵達(dá)了落日平原的元英,倒是早已將消耗的真元補充好了,但他還是得裝模作樣一番。
元英盤坐在空閑的蒲團上,以同樣的姿態(tài)開始吸納天地間的靈氣。
“見過天麟大師兄!”
飛掠而來的天麟,在應(yīng)付過幾位對他示好的親傳弟子后,立刻開始觀察起空地的情況。
掌門師傅與元英大師伯正在閉目納靈,其他見到自己的峰主與長老正對自己點頭示意著。
天麟也對各位長輩一一回禮。
這里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感,是他多慮了嗎?
一炷香時間,在眾人的靜修中很快過去。
“黑魂宗所在的一線天峽谷距離這里不算很遠(yuǎn),各位峰主、長老與親傳弟子都請圍過來,大家一起部署商討一番?!?/p>
天麟在獨孤既白的指示下,開始召集眾人。
所有人都收起屬于自己的蒲團,以獨孤既白為中心點聚攏起來。
假裝補充真元的元英,早在第一時間就起身站了起來。
與天麟對視的時候,雖然短暫心驚了一下,但他還是裝出一副很欣賞這位大弟子的樣子。
“弟子天麟,見過元英大師伯。”
天麟上前兩步,抱拳拱手微微彎腰,行晚輩禮的同時,把自己放的很低,但又保持著能觀察到別人面部表情的角度。
“不必多禮,趕緊起來。”
“天麟啊,大師伯都聽掌門說了,這一路你做的很好,不愧是宗門最有希望的弟子?!?/p>
元英說話的同時,暗自在心中腹誹。
不知道天麟的德行之前,夸的還都挺順口的,可現(xiàn)在再讓他夸,怎么說怎么覺得別扭。
真想立刻拔劍,橫豎兩下,砍死這個養(yǎng)不熟的小畜生。
“大師伯謬贊了?!?/p>
用眼角余光,瞄見元英神態(tài)間只有欣賞的天麟,略感放心。
“天麟,就由你先來說說看吧?!?/p>
對于掌門獨孤既白的安排,沒人有異議。
“既然師傅要天麟在各位長輩與同門之前先拋磚引玉,那我就斗膽說一下自己的看法。”
天麟說著,抱拳對圍成一圈的眾人見了一禮。
“天麟,放心大膽的說,無需顧忌什么。”
端坐于高處,負(fù)責(zé)警戒的獨孤既白,適時給出鼓勵。
“是!”
“黑魂宗建在一線天峽谷中段的兩側(cè)崖壁上,可以說是易守難攻?!?/p>
“想要全殲他們,我認(rèn)為可以用‘左右夾攻’之法。”
“天麟,怎么個‘左右夾攻’法?”
洗劍峰的峰主岳牧,立刻輕言相問。
而站在中央位置的元英,立刻給這個出來捧天麟的家伙,打上了走狗的標(biāo)記。
“回岳峰主,我認(rèn)為在場的五十幾人,可以分成兩隊,從一線天峽谷的左右兩側(cè),先后進攻?!?/p>
“先以人數(shù)較多,但整體實力較為平庸的隊伍進行佯攻,等引誘出黑魂宗的人后,人數(shù)較少,但實力強勁的隊伍,再從敵人的背后發(fā)起襲擊。”
“人數(shù)較多的隊伍由我與十幾位師弟師妹,還有各位長老組成,實力強勁的隊伍,由掌門師傅帶隊?!?/p>
“好!有天麟如此良計在,黑魂宗今天必亡!”
洗劍峰峰主岳牧,立刻站出來帶頭鼓掌,引動一大片掌聲響起。
在這其中,長老與親傳弟子居多,而同樣應(yīng)和鼓掌的峰主,只有蕩劍峰的峰主林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