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不惑不是第一次聽到“臭鴨子”這樣的稱呼了,他十幾歲出來打工時受到的惡意比這個要過分了去,只見歐不惑面對碎得參差不齊的玻璃瓶掐了掐掌心,桃花眼彎了彎,擺出弱式模樣。
“張總這事生什么氣了?我是這兒的經(jīng)理,小雨做錯什么事我來教訓她,您這身份還用親自教育她嗎?”歐不惑一邊說一邊扶著張總的肩膀把人摁回了沙發(fā)上,此時露露趕緊帶著小雨走了。
“都看什么!還不趕緊去干活?!睔W不惑對著門口的人一使眼色,門口的人群便紛紛散去了,Dax見沒什么好戲看,聳了聳肩膀就走了。
“他媽的,真是…”張總看來是酒勁上了頭,往沙發(fā)上一坐就再提不起勁來。
歐不惑一直緊繃著的神經(jīng)才慢慢放松。
“張總啊,我是小歐,你有什么需要盡管說?!?/p>
“這死娘們兒?!?/p>
“哎呦張總,您還生氣呢?”
張總扯了兩下領(lǐng)子,“我對她那么好,想一個月給她弄點錢花她還這么不識抬舉,現(xiàn)在鬧到我老婆那,你說說,像話不像話。”
歐不惑眼皮跳了跳,心想人家不想做小三,可不是被你逼得沒法了才跟你老婆說嗎。
“真不像話!張總您就別再為這一點小事傷著了,我看啊,您再找一個好女孩,我們店里比小雨好看聽話的多的是?!闭f罷,歐不惑就招手準備讓露露帶著女孩們進來。
“算了算了,今天沒心情了?!睆埧偱d許是體虛,剛才又是破口大罵又是大動肝火的,這會兒靠著沙發(fā)就不動了。“你還挺會來事,今年多大了?”
又聽到這問題,歐不惑心一涼,再一看張總也不像喜歡男孩的樣,又放下心來。
“我馬上二十二了?!?/p>
“真年輕啊…”
“年輕有什么用,還得像您這樣事業(yè)有成才行。”
張總聽了哈哈大笑,在酒水單上又勾了幾個套餐,送酒的招待動作麻利,不等人后悔,就提著酒框來了。
只見冰塊上擺上著幾支香檳和紅酒。
“來,不說別的,咱倆碰個杯?!?/p>
歐不惑哪有拒絕的權(quán)利,今天這事本就說不清,如果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更好了,所以他當經(jīng)理的只能盡力把客戶陪好。
張總沒喝幾杯,只看著歐不惑喝酒,心情好了不少。
“你當這個經(jīng)理的,都有什么才藝?。俊?/p>
“實不相瞞張總,我會唱點歌?!?/p>
“哦?”張總眉毛一挑,“會不會粵語歌,唱幾首聽聽?!?/p>
歐不惑雖然沒學過粵語,但耳熟能詳?shù)膸资谆浾Z歌都會唱,于是他在包廂里點了幾首比較經(jīng)典好唱的。
張總本身也沒抱有多大期待,在前奏中抖著腿,沒聽錯的話應(yīng)該是草蜢樂隊的《半點心》,那可是他年輕時候最愛聽的歌。
前奏一過,歐不惑拿起話筒唱起來。
【我說這里好嗎 你抬頭而無話】
僅僅一句臺詞,富有彈性的聲音在包廂里蕩起,優(yōu)秀的聲色和腔調(diào)一下子把人心抓住。
張總一下子連砸場的事都忘干凈了,沉浸在回味無窮的曲調(diào)里。
【半點心】
【請交給不過是個小小愿望吧】
聽到這句無比經(jīng)典的臺詞,張總更是忍不住跟著哼唱起來。
【你我之間總要有一點愛吧】
【可以交給我吧】
張總完全沉浸在了歐不惑的歌聲中,沒想到會所的小小經(jīng)理,唱歌的本領(lǐng)倒是比那些姑娘們還好,幾句粵語一下子把他拉進了紙醉金迷的港風氛圍中。
歐不惑好幾年沒唱過歌了,他還上學那會兒就初現(xiàn)唱歌的天賦,班里組織什么才藝活動也總是叫他上去唱,后來進會所了,會所里上班不能空長一張會說話的嘴,他就又“進修”了一下唱歌的本領(lǐng)。
他當領(lǐng)隊之后不再干底層招待,也有幾年沒再唱了,這兒的老人都知道他唱歌好聽,當時還說他是紅星“金一嗓”,后來的人只聽過這傳說,沒見過本人唱歌,這次聽見歐不惑開嗓,都眼巴巴地拉著門縫偷聽。
露露在門縫聽得眼睛都直了,連句感嘆的話都說不出來。末了,她才緩緩開口說,“我靠,太牛逼了,我當是原唱呢,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Ober哥在咱這屈才了?!?/p>
Dax在一旁也只能冷哼一聲,畢竟面對這樣的唱功他也說不出什么刻薄的話。
“好…好!”張總鼓起掌來。
“過獎了,下一首我跟您一起唱吧?!?/p>
門外露露一聽下一首是合唱,期待的心一下死了一半。
幾首歌曲過后,張總心情大好,拉著歐不惑喝了很多酒,那一筐酒到最后竟喝得差不多了。
終于,有人給張總打了個電話,他撇了撇嘴,終于有要走的意思了。
歐不惑把人送走后,在包廂的沙發(fā)上躺了很久。他酒量好也架不住這樣猛喝,現(xiàn)在客人走了,酒勁一下子沖上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