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德忠和蘇晴離開后，房間里陷入了死寂。
夜晚，江月再次找到我，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沒有說任何安慰的話，只是將她的筆記本電腦推到我面前。
「我查清了她的‘三份工’?！?/p>
江月的聲音很冷。
「我爸公司的一個副總，在一次酒局上見過她。她是王德忠?guī)サ?，身份是‘仰慕王教授才華的女學(xué)生’?！?/p>
「那天晚上，她一個人，至少陪了五個腦滿腸肥的領(lǐng)導(dǎo)喝酒?！?/p>
屏幕上，是一張用手機偷拍的模糊照片。
盡管光線昏暗，畫面搖晃，但我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蘇晴。
她穿著一條黑色的吊帶短裙，露出了大片的后背，正端著一杯紅酒，對著一個我只在財經(jīng)新聞上見過的男人巧笑倩兮。
那個男人肥碩的手，正不加掩飾地放在她的腰上。
而她，沒有絲毫的抗拒，反而笑得更加嫵媚動人。
我的拳頭，一瞬間握緊，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我想起無數(shù)個夜晚。
我滿心歡喜地做好飯等她，她卻一個電話打來，用疲憊又抱歉的語氣說：「阿默對不起，今晚又要加班，老板催得緊，你先吃吧，別等我了?！?/p>
我叮囑她不要太累，注意身體，然后一個人默默地吃掉兩個人的晚飯。
我心疼她為了我們的未來，在外面受苦受累。
原來，我心疼的女友，正在我不知道的世界里，推杯換盞，紙醉金迷。
原來，她所謂的“辛苦”，就是用身體和尊嚴(yán)，去換取那些我聞所未聞的“資源”。
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我死死地咬著牙，才沒有讓那口血吐出來。
江月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還是繼續(xù)說了下去。
「她陪的那些人，每一個，都和王德忠有項目合作，或者能為他的公司提供便利?！?/p>
「蘇晴，就是王德忠遞給那些人的一張‘活名片’?！?/p>
「也是他最鋒利的一把刀。」
我的腦子里“嗡”的一聲。
那些過去想不通的細(xì)節(jié)，在這一刻，全都串聯(lián)了起來。
為什么王德忠的項目總能輕易拿到高額經(jīng)費。
為什么他總能提前得知一些內(nèi)部消息。
為什么蘇晴一個本科畢業(yè)生，能對我的研究領(lǐng)域指點江山，甚至提出一些“頗有見地”的建議。
原來如此。
一切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而我，是這場騙局里，最愚蠢、最可笑的那個祭品。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只剩下無盡的冰冷和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