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林羽特意提前完成了雜役院的活計，換了身干凈衣服，快步走向坊市的藏珍閣。夕陽的余暉灑在青石板路上，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攥緊了藏在袖中的那把小匕首 —— 這是他用十個碎靈買的防身武器，雖然簡陋，卻能讓他多一分安心。
藏珍閣的門虛掩著，林羽輕輕推開，周明正坐在丹爐旁擦拭著一柄銅鏟，爐下的炭火明明滅滅，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藥草味。這青年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眉眼間帶著幾分與年齡不符的沉靜，周身縈繞著練氣七層的靈力波動 —— 在青云宗，能在這個年紀達到練氣七層進入外門的，都算得上資質不錯的苗子。
“來了？” 周明頭也沒抬，指了指墻角的一堆靈草，“先把這些青紋草的枯葉摘掉，根須留三寸，動作輕點，別弄斷了莖稈?！?/p>
林羽應了聲，快步走過去蹲下。青紋草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低階靈草，之前在靈田經常見到，可當他真正拿起時，才發(fā)現看似簡單的活計卻暗藏門道 —— 周明要求根須留三寸，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說是會影響藥性的提煉。
【嘗試處理低階靈草青紋草，獲得經驗值 1 點?！?/p>
系統(tǒng)提示音平淡無波，林羽卻暗自點頭。這一個月的摸索讓他漸漸明白，系統(tǒng)對 “修仙百藝” 的判定極為嚴苛 —— 必須先通過反復實踐摸到門檻，經驗值才能轉化為技藝的提升。就像他處理靈草半個月后，才在某天突然收到 “靈草處理基礎入門” 的提示。
“你這刀工還不如雜役院的劈柴匠?！?周明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看著筐里長短不一的根須冷笑，“知道為什么要切平整嗎？斷面不勻，熬煮時藥性會散得七零八落?！?/p>
林羽默默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指尖被石刀磨得發(fā)紅。他能感覺到周明的目光在背上停留了片刻，帶著審視與不耐 —— 這位外門弟子招收雜役，本就是為了省去處理靈草的麻煩，哪會真有耐心傳授技藝。
日頭偏西時，林羽終于處理完了青紋草。他揉著發(fā)酸的手腕，看著系統(tǒng)面板上的經驗值從 187/500 漲到 213/500，其中大部分來自重復機械的修剪動作。
【長期處理靈草，觸發(fā)技藝判定：基礎處理（入門）?？上?20 點經驗值固化該技能，是否確認？】
林羽選擇 “是” 的瞬間，腦海中仿佛多了些模糊的觸感 —— 哪里下刀更省力，如何控制力道讓斷面平整。他拿起一株青紋草試了試，果然順暢了許多。
“還算有點長進。” 周明瞥了眼新處理的靈草，扔過來一個陶瓶，“這是回氣散的殘渣，你拿去用吧?！?/p>
林羽接住陶瓶，里面的藥渣散發(fā)著淡淡的靈氣。他知道這是周明煉丹失敗的廢料，對練氣二層的修士聊勝于無，卻仍是難得的饋贈。
離開藏珍閣時，坊市的喧囂正濃。兩個穿外門服飾的弟子倚著墻根閑聊，聲音飄進林羽耳朵：
“聽說了嗎？執(zhí)法堂那個李師兄，明明是筑基期，卻能收斂成練氣五層的樣子，據說用了《潛龍訣》。”
“那種功法哪是咱們能碰的？上次有個內門弟子私藏殘卷，被查出后廢了修為。”
“可不是嘛，真能隱藏修為的法門都是宗門秘傳，坊市那些所謂的《斂氣訣》，頂多騙騙雜役弟子……”
林羽腳步微頓，心中掀起一陣波瀾。穿越前看過的無數小說告訴他，隱藏實力是修仙界的生存法則，尤其是在自己修為提升不算慢的情況下，若是暴露太多，難免引來禍端。他默默記下這些話，心里暗下決心，日后一定要想辦法學一門真正能隱藏修為的功法。他摸了摸懷里的陶瓶，看來這事兒得從長計議。
回到雜役院，趙磊正踮腳往院外望，見他回來連忙跑過來：“王虎帶了人在東邊空場等著，說你再不露面，就掀了你的床鋪。”
林羽皺眉。這一個月他刻意避開王虎，沒想到對方竟如此咄咄逼人。他從懷里掏出周明給的藥渣，倒出一小半遞給趙磊：“你先幫我收著?！?/p>
東空場圍了十幾個雜役，王虎站在中央，腳邊放著根手腕粗的木棍?？吹搅钟鹱邅?，他獰笑道：“總算舍得出來了？聽說你在藏珍閣混得不錯，連周師兄都賞你丹藥了？”
林羽運轉靈力，將修為穩(wěn)定在練氣二層初顯的水準，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惶恐：“王哥說笑了，就是些藥渣?！?/p>
“藥渣也是好東西?！?王虎身后的瘦高個上前一步，“不如拿出來給哥幾個長長見識？”
林羽后退半步，握緊了藏在袖中的石刀。他知道今天躲不過去，目光飛快掃過周圍 —— 左側有棵老槐樹，樹干粗壯，右側堆著幾捆靈谷秸稈，易燃。
“怎么？不肯？” 王虎揮了揮木棍，“看來上次的教訓還不夠！”
木棍帶著風聲砸過來時，林羽猛地矮身，借著慣性沖向老槐樹。他腳下靈力運轉，比尋常練氣二層初階快了半分，堪堪躲過攻擊。
【規(guī)避練氣二層修士攻擊，獲得經驗值 5 點?！?/p>
“還敢躲？” 王虎怒吼著追上來。林羽繞著樹干躲閃，眼角瞥見趙磊悄悄挪到秸稈堆旁，手里攥著打火石 —— 是他早上給趙磊的，說是防備野獸。
纏斗幾個回合，林羽故意賣了個破綻。王虎的木棍狠狠砸在樹干上，震得枝葉簌簌落下。就在他舊力已盡新力未生時，林羽突然轉身，將積攢的靈力全部灌注在拳頭上，砸向王虎的肋下。
【運用基礎格斗技巧，結合靈力攻擊，獲得經驗值 8 點。】
王虎痛呼一聲，踉蹌后退。林羽趁機后退幾步，正好退到秸稈堆旁。趙磊會意，猛地將打火石扔向秸稈 —— 干燥的草堆遇火即燃，瞬間升起半人高的火焰。
“你敢放火？” 王虎又驚又怒，卻不敢靠近火焰。修仙者雖不懼尋常烈火，但被燒到衣服皮肉也不好受。
林羽看著面板上的經驗值漲到 256/500，喘著氣道：“王哥，我只是想安穩(wěn)當個雜役，何必趕盡殺絕？”
王虎盯著跳動的火焰，又看了看林羽眼底的冷靜，突然覺得這小子似乎沒表面那么簡單。他撂下句 “你等著”，帶著人悻悻離開。
火被雜役們七手八腳撲滅時，林羽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濕。他看著手掌上的薄繭，想起系統(tǒng)面板上的 “基礎處理（入門）”，突然明白自己的優(yōu)勢從不是天賦 —— 無論是處理靈草還是應對沖突，系統(tǒng)總能從重復的實踐中提煉出經驗，讓他在笨拙的摸索中緩慢進步。
夜深人靜時，林羽盤膝坐在床上。他沒有立刻修煉，而是拿出那半瓶回氣散殘渣，仔細捻起一點放在鼻尖輕嗅。
【接觸低階丹藥殘渣，觸發(fā)技藝判定：丹藥辨識（未入門）。需持續(xù)接觸丹藥相關物品以達成入門條件?！?/p>
系統(tǒng)的提示讓林羽笑了笑?？磥頍挼ぶ繁认胂笾懈y，連最基礎的辨識都摸不到門檻。他將藥渣小心收好，目光投向窗外的月亮 —— 無論天賦如何，只要有系統(tǒng)在，只要自己肯堅持，總有一天能攢夠實力，也能尋到一門隱藏修為的功法。
面板上的經驗值緩慢跳動著，256/500 的數字在夜色中泛著微光，像一粒埋在土里的種子，等待著破土而出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