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給京城的冬季留下令人迷戀的溫度,北風呼嘯而過,嚴寒滲進皮膚,令人顫顫發(fā)抖。
草木尚未凋零,秋高氣爽,金黃色的銀杏樹飄然而落,給這座城市鋪上一抹金色。
男生寢室里,大家都在急急忙忙地大掃除。
沒洗衣服的洗衣服,沒洗襪子的洗襪子,沒洗內(nèi)衣物的洗內(nèi)衣物……
祁聿懶懶散散地躺在宿舍,嘴里咬了根煙,眼瞼懶懶耷拉著,神色閑散又淡。
“阿聿,你今天怎么回來了?”
祁聿鮮少回寢室的,一般都是住在他的別墅或公寓里,今兒不知道發(fā)什么神經(jīng),居然回來寢室了,所以蘇景明多嘴問了一句。
“戚,我還不能回了?”
男人嗤笑了一下,眼神透著清傲,腔調(diào)散漫,悠閑自在的翹著二郎腿。
“沒讓你不回,你回來正好。我們秘書部招新了,今天晚上進行面試,你猜猜有誰?!?/p>
祁聿沒什么興趣,有一搭沒一搭地搭話。
“誰?!?/p>
“呵,音樂系的孟雪瑩,中文系的周欣然,醫(yī)學院的裴渃蕓,法學院的許昭,經(jīng)濟學院的蔣涵羽……估計除了許昭,其他都是沖著你來的,這還是在學校出名的,不出名的都在排著隊呢。我不管啊,你今晚必須給我來,不然我們部門哪面試的完?!?/p>
聽到許昭的名字,祁聿撇了撇嘴,嘴里的煙霧在蔓延;“你可別什么都算上我,有些是沖著你來的吧?!?/p>
“……”
“總之你今晚必須得來?!?/p>
“來,怎么不來?!?/p>
祁聿將視線慢悠悠得挪開,骨廓分明的手將煙蒂用力地捻滅在煙灰缸,起身準備走人。
蘇景明見他又要走,多嘴問了句:“你他媽又要去哪?!?/p>
“回去睡覺?!?/p>
隨后,他不緊不慢地離開了宿舍,連背影都看得出這人的桀驁不馴。
很快就到了晚上,許昭和室友們下課回宿舍,準備去學生會的秘書部面試。
蔣語涵和黎嘉佳也要去組織部搞什么學生會活動。
法學院本來就比別的院系忙了,這下剛?cè)霑敲Φ牟豢砷_交,兩人都后悔莫及。
但為了前途考慮,兩人只能咬咬牙堅持了。
蘭詩予問了許昭她的面試什么時候開始,許昭說七點鐘左右。
臨出門前,許昭換下今天下午穿的衣服,換上一件米色條紋毛衣。
她的長發(fā)或許隨意地散落在肩頭,領口的設計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的鎖骨,不失優(yōu)雅與端莊。
與這純凈的米色毛衣相得益彰,那張清純的臉被增添了幾分不經(jīng)意的溫柔與冷感。
蔣語涵瞧見自己眼前站著如此仙氣的美女,不禁湊上去聞了聞。
許昭似乎天生帶有一股體香,宛如清淡的梅花。
不難令人想起李清照的“玉瘦香濃,檀深雪散”。
“昭昭,你也太香了吧!你有噴香水嗎!”
“沒有呀?!痹S昭搖了搖頭,可愛的要命。
蘭詩予不以為然。
“哎呀你才知道啊,昭昭身上自帶著一股淡淡的的清香,我高中的時候經(jīng)常湊在她胸前聞?!?/p>
“……”
也是夠變態(tài)的。
“好了好了快走了吧。再不走我們要遲到了?!?/p>
三人馬不停蹄地來到學生會。
學生會的區(qū)域位于偌大的校園的一隅,這里處處散發(fā)著朝氣蓬勃的氣息,墻上掛滿了歷屆學生會成員的合照與榮譽證書。
她們走到門口,許昭同蘭詩予與蔣語涵道了別,找到了秘書部的入口。
即使現(xiàn)在才六點四十五左右,門口已經(jīng)人滿為患了。
許昭的出現(xiàn),令不少人都紛紛回了頭,一下子令她有些不自在。
她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坐下,等待面試的開始。
秘書部不像別的部門面完試就說錄不錄取,而是經(jīng)過重重篩選,再在群里告知大家。
許昭排了幾乎半小時的隊伍,已經(jīng)站的有些疲憊了。
她心里有些小緊張,不知道會不會見到祁聿。
她既希望他的出現(xiàn),又不希望他的出現(xiàn),或許是因為他的出現(xiàn)會令她感到緊張。
這么想著,許昭已經(jīng)開始緊張了。
她不停地在心中撫慰自己。
面試的速度還是很快的,許昭聽到一個學姐喊自己的名字,走進了面試的門口。
面試官有五個人,許昭沒看到祁聿,暗暗的松了一口氣,同時也有些失落。
她大大方方地介紹自己,毫不扭捏。
她聆聽著學長學姐們問她的問題,她也一絲不茍地回答。
終于問到最后一個問題,許昭看著學姐學長們對她好像都挺滿意的,她暗自想這下應該可以進了。
還沒等她回答最后一個問題,她聽到外頭有許多呼喊聲,許昭擰了擰眉。
緊接著,秘書部的后門被打開了。
蘇景明看見來人,挑眉噴嘴到:“你再來晚點,我們幾個可就累癱了。”
“你們繼續(xù)你們的,我在隔壁看著?!?/p>
說完,他帶有侵略性的目光望向許昭。
男人身穿黑色兜帽衛(wèi)衣,長相痞肆惹眼,他勾了勾唇,笑的非常肆意,毫不為自己的晚到而愧疚。
許昭在他開門之際就望見他了,不想與他對視,立馬低了頭。
她感受到熾熱的目光只在自己身上掃描,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扒光了,頓時感覺不自在了起來。
“同學,不好意思,請繼續(xù)回答問題。”
許昭回了回神,努力組織語言,強裝鎮(zhèn)定的繼續(xù)回答問題。
而祁聿的眼睛一直沒從許昭身上挪開,直直地盯著她。
滿眼的欲。
祁聿的喉嚨滾了滾。
這個月他夢見許昭很多次,而夢中身下的小姑娘現(xiàn)在就在他眼前。
很久沒見到她了。
他看著許昭身穿米色衛(wèi)衣,如同云朵般輕盈地貼合在她的肌膚上。整個人清清冷冷的坐在那,仿佛冬日里一朵緩緩綻放的桔梗。
她總是這樣,乖巧又疏離。
許昭并不知道祁聿腦子里想的是什么黃色廢料。
她費力地回答了最后一個問題,回答的還挺完整,許昭松了松口氣。
她有些措地望向祁聿。
祁聿感知到許昭在看他,撩起眼皮直勾勾地睨她。
清澈的眼撞進他烏墨般的視線。
深邃,又晦暗不明。
許昭看不懂他的眼神,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在不由自主地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