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進(jìn)了一本狗血小說,成了那個給未來暴君當(dāng)沖喜新娘的炮灰。為了活命,
我每天在暴君床前哭墳,哭他死得早,哭我年紀(jì)輕輕就要守寡。有一天,我正哭得起勁,
床上的“尸體”突然睜開了眼。他一把將我拽上床,死死地禁錮在懷里,聲音沙啞得可怕,
“繼續(xù)哭?!蔽覈樀貌桓覄?,他卻像撫摸寵物一樣摸著我的頭,“你哭得越大聲,
我殺人的心就能壓下幾分?!边@時,門外傳來他心腹的聲音,“陛下,丞相府的嫡女,
您的最愛來了?!彼壑虚W過一絲暴戾,在我耳邊輕笑:“讓她滾?,F(xiàn)在,
我只想聽我的小寡婦,為我一個人哭喪?!蔽业目蘼暱ㄔ诤韲道?。身體僵得像塊石頭。
男人溫?zé)岬男靥刨N著我的后背,那不是一個將死之人該有的溫度。他的手還搭在我的頭上,
一下一下,帶著令人心驚的規(guī)律。我叫沈未晚,三天前,
我還是個在圖書館趕論文的普通大學(xué)生。一覺醒來,就穿進(jìn)了狗血小說里。
成了書中與我同名同姓,給重傷昏迷的暴君蕭玦沖喜的炮灰。原書中,
我這個角色在蕭玦“駕崩”后,立刻就被他的“真愛”——丞相嫡女林清舞,
以“克夫”的罪名賜了一杯毒酒,死得悄無聲息。我不想死。所以,
我選擇了一條最荒誕的活路——演。演一個愛慘了蕭玦,為他日夜祈福,
悲痛欲絕的癡情皇后。我賭的,是人心。賭蕭玦那些忠心耿耿的心腹,
會念在我這份“情深”上,在他死后留我一命。我就跪在蕭玦的龍床前,一邊燒紙錢,
一邊哭??尬颐?,哭他薄情。我哭得情真意切,連我自己都快信了??晌胰f萬沒想到,
我哭喪的對象,根本沒死。他一直在聽?!霸趺床豢蘖??”頭頂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帶著一絲不滿。我的睫毛顫了顫,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似乎是笑了,
胸腔的震動清晰地傳到我的背上?!半拮屇憷^續(xù)?!彼恼Z氣很輕,卻帶著不容反抗的命令。
我不敢違抗。求生的本能讓我重新醞釀情緒。
“嗚……陛下……您怎么就這么去了……”我一邊抽噎,一邊試圖從他懷里掙脫。
他手臂收得更緊,像鐵鉗一樣?!皠e動。”“朕喜歡你這樣待著?!彼闹讣鈩澾^我的臉頰,
擦掉一滴我硬擠出來的眼淚?!澳愕难蹨I,是朕這段日子里,唯一的慰藉。”我渾身一顫。
這話里的信息量太大了。他果然是裝的。他在用這種方式,觀察著宮里的每一個人。而我,
一個賣力表演的戲子,在他眼里,恐怕就像個跳梁小丑。門外,
他心腹李公公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為難?!氨菹隆中〗阏f,她為您求來了平安符,
一定要親手為您戴上?!笔挮i的眼神冷了下來。他盯著虛空中的某一點,
嘴角的笑意變得森然?!捌桨卜??”“她是盼著朕平平安安地去死吧?!彼D(zhuǎn)過頭,
視線重新落在我臉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翻涌著我看不懂的情緒?!澳闩滤龁??
”他問。我不敢撒謊,輕輕點了點頭。林清舞是這本書的女主角,丞相之女,
背后有整個林家撐腰。而我,只是個無權(quán)無勢的犧牲品。“怕就對了。
”蕭玦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強(qiáng)迫我與他對視?!安贿^,有朕在,你不用怕。
”“沒有朕的允許,誰也動不了你?!彼脑捪袷且粍┒舅帲屛腋械狡痰陌残?,
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恐懼?!白屗M(jìn)來?!笔挮i突然開口,聲音恢復(fù)了平日里的虛弱。
我愣住了。他不是讓林清舞滾嗎?門被推開,一道纖細(xì)的身影走了進(jìn)來。
林清舞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裙,未施粉黛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憔悴和憂慮。
她美得像一朵不染塵埃的白蓮花,與我這個哭得“眼腫臉腫”的妖艷賤貨形成了鮮明對比。
看到我被蕭玦抱在懷里,她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嫉恨,但很快就被擔(dān)憂所取代。
“陛下……”她走上前,柔柔地開口,“您感覺好些了嗎?”“您需要靜養(yǎng),
她怎能如此打擾?!彼脑捖犉饋硎窃陉P(guān)心蕭玦,實則句句都在指責(zé)我。蕭玦沒有看她。
他的目光依然膠著在我的臉上?!半拮屗驍_的。”他淡淡地開口,聲音不大,
卻讓整個寢殿的空氣都凝固了。林清舞的臉色白了白。“陛下……”“朕累了。
”蕭玦打斷了她的話?!盎屎罅粝率碳?,其余人都退下?!彼闹鹂土钕碌煤敛涣羟?。
林清舞捏緊了手里的平安符,指節(jié)泛白。她不甘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淬了冰。最終,
她還是福了福身,帶著人退了出去。殿門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我依然被蕭玦禁錮在懷里?!艾F(xiàn)在,只有我們了?!彼谖叶叺驼Z,
溫?zé)岬臍庀娫谖业牟鳖i,激起一陣戰(zhàn)栗?!袄^續(xù)哭給朕聽?!薄翱薜煤寐?,朕就賞你。
”我的眼淚,成了他專屬的安魂曲。而我,成了他囚在籠中的金絲雀。從那天起,
我的生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不再需要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哭。蕭玦的龍床,
分了一半給我。白天,他在人前是那個氣息奄奄,隨時都會咽氣的重病君王。晚上,
他會變成一只精力旺盛的野獸,將我困在他的方寸之地。他依然讓我哭。
他說我的哭聲能讓他睡個好覺。于是,我每天都在他耳邊,用最悲傷的語調(diào),
講述著我編造出來的,我們之間“凄美”的愛情故事?!氨菹?,您還記得嗎?那年杏花微雨,
您說您非我不娶……”“陛下,您答應(yīng)過要帶我去看漠北的雪,
怎么能先走了……”我一邊哭,一邊在心里默默吐槽。這狗血情節(jié),連我自己都聽不下去了。
可蕭玦卻聽得津津有味。他會用手指描摹我的眉眼,然后在我哭到聲嘶力竭時,堵住我的唇。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樣,霸道,強(qiáng)勢,不給我任何反抗的余地。我從最初的恐懼,
慢慢變得麻木。甚至,偶爾會有一種錯覺。仿佛我真的是他深愛的女人,
我們真的是一對即將生離死別的苦命鴛鴦。這種錯覺,在我看到林清舞的時候,會瞬間清醒。
林清舞幾乎每天都會來。她總是帶著各種補(bǔ)品,打著為蕭玦祈福的名義。每一次,
她都會在看到我時,露出那種悲憫又鄙夷的眼神?!敖憬悖氵@樣日夜操勞,
身子會受不住的。”“陛下需要的是靜養(yǎng),不是吵鬧?!薄澳闳粽娴臑楸菹潞茫?/p>
就該去佛堂為他誦經(jīng),而不是在這里,擾他清夢?!彼脑挘褚桓?xì)小的針,
扎進(jìn)我的心里。我不敢反駁。我只能低下頭,裝作一副委屈又惶恐的樣子。而蕭玦,
總會在這個時候,用一種極其虛弱的聲音,替我解圍。
“朕……想聽她說話……”他越是這樣“護(hù)著”我,林清舞眼中的恨意就越濃。我知道,
她已經(jīng)把我當(dāng)成了眼中釘,肉中刺。我必須想辦法自救。機(jī)會很快就來了。這天,
我照例在蕭玦耳邊哭喪??拗拗?,我話鋒一轉(zhuǎn)?!皢鑶鑶琛菹隆兼裉炻爩m人說,
內(nèi)務(wù)府新進(jìn)了一批上好的人參,說是要給您補(bǔ)身子的……”“可我聽說,
那批人參被總管太監(jiān)偷偷換成了次等品,拿去倒賣了……”“陛下啊,
您要是吃了那樣的東西,身體怎么能好起來啊……嗚嗚嗚……”我哭得肝腸寸斷。
靠在我身上的男人,身體有片刻的僵硬。他沒有睜眼,也沒有說話。但我知道,他聽進(jìn)去了。
第二天,宮里就傳出消息。內(nèi)務(wù)府總管太監(jiān),因貪墨貢品,被拖下去杖斃了。搜出來的贓款,
堆滿了整個院子。我跪在床邊,心里一陣后怕,又有一絲快意。這是我第一次,
主動向蕭玦傳遞消息。我成功了。蕭玦沒有懷疑我。他甚至,用一種近乎贊許的眼神,
看了我一眼?!翱薜煤芎?。”“以后,多跟朕說說這些?!彼笾业南掳?,強(qiáng)迫我抬頭。
“你是朕的皇后,是這后宮之主?!薄疤骐蘅粗@宮里的人,誰敢有異心,你就哭給朕聽。
”我成了蕭玦的眼睛和耳朵。每天,我都會借著哭喪的機(jī)會,把從各處聽來的消息,
真真假假地?fù)诫s在一起,說給他聽?!氨菹拢?/p>
我聽說林丞相最近和鎮(zhèn)國公走得很近……”“陛下,城西的糧價又漲了,
百姓都快吃不起飯了……”“陛下,邊關(guān)傳來消息,
好像有敵軍異動……”我不知道哪些消息對他有用。我只知道,我說得越多,
我在他身邊的位置,就越穩(wěn)固。蕭玦的話很少。他從不評價我說的內(nèi)容。
但他會用行動告訴我,他采納了我的“情報”。林丞相被他尋了個由頭,削了兵權(quán)。
京城的糧價,一夜之間恢復(fù)了正常。邊關(guān)的守將,也被他悄悄換成了自己的心腹。
直到林清舞的耐心,被徹底耗盡。那天,她來的時候,屏退了左右。寢殿里,
只剩下我們?nèi)齻€人。哦,不。還有一個躺在床上,裝昏迷的蕭玦?!吧蛭赐?。
”林清舞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我。她臉上再也沒有了偽裝的溫柔,只剩下赤裸裸的厭惡。
“你別以為,能一直這么得意下去。”我垂下眼,不說話。“陛下是我的。
”“從他還是太子的時候,我們就在一起了?!薄澳悴贿^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替代品,
一個沖喜的工具?!彼叩轿颐媲?,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澳阒绬??
你父親當(dāng)初為了讓你當(dāng)上皇后,給我下了毒。”“若不是我命大,現(xiàn)在躺在這里的,
就是我了?!蔽颐偷靥痤^,眼中滿是震驚。原主的記憶里,并沒有這一段。我只知道,
我那個便宜爹,是個趨炎附附勢的小人。卻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八裕?/p>
你和你那個卑劣的父親一樣,都該死?!绷智逦栊Φ脷埲??!暗缺菹隆e天’,
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蔽业男?,一點點沉下去。我知道,她說的是真的。
以她的手段,和我如今的處境,我毫無勝算。除非……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床上的蕭玦。
除非,他能一直護(hù)著我??墒?,他會嗎?與權(quán)傾朝野的林家為敵嗎?我不敢賭。從那天起,
我哭得更加賣力了。我不再只說那些朝堂之事。我開始說我的“身世”。
“陛下……我好想我娘……”“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爹娶了繼母,
她對我一點都不好……”“冬天不給我炭火,夏天不給我冰塊,
還經(jīng)常打罵我……”“我爹為了討好她,也從來不管我……”“他們把我送進(jìn)宮,
只是為了家族的榮耀,從來沒問過我愿不愿意……”我把原主凄慘的童年,
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我說得聲淚俱下,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無依無靠,
只能依附于他的可憐蟲。我不知道蕭玦信了幾分。但他抱著我的手臂,確實收緊了?!耙院螅?/p>
朕就是你的依靠。”他在我耳邊,許下承諾。我把臉埋在他胸口,無聲地笑了。暴君的承諾,
或許不值錢。但至少現(xiàn)在,我暫時安全了。我和蕭玦,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共生關(guān)系。
我需要他的庇護(hù),他需要我的“眼淚”和“情報”。而林清舞,則成了我們之間最大的變數(shù)。
她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她不再滿足于口頭上的威脅。她開始,對我下黑手。一天,
我喝了她“親手”為我準(zhǔn)備的燕窩粥后,當(dāng)晚就腹痛如絞。太醫(yī)來了一撥又一撥,
都查不出原因。我躺在床上,冷汗直流,感覺自己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蕭玦什么都沒說,
只是掰開我的嘴,喂了一顆黑色的藥丸進(jìn)來。藥丸入口即化,帶著一股奇異的清香。很快,
我腹部的絞痛就緩解了?!笆恰疇繖C(jī)’?!彼粗?,聲音冷得像冰。
“南疆的一種慢性毒藥,無色無味,很難察覺。”“看來,她等不及了。”我心中駭然。
林清舞,竟然對我下了這么狠的手?!氨菹隆蔽业穆曇粢驗樘撊醵澏?。
“臣妾……”“別怕?!彼嗣业念^,像在安撫一只受驚的小貓?!半薏粫屇闼赖摹?/p>
”“朕還要留著你,看一出好戲。”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我知道,
他要開始反擊了。從那天起,蕭玦“病”得更重了。他開始頻繁地咳血,
有時候甚至?xí)盎柝省边^去。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片愁云慘霧之中。林丞相一黨,
越發(fā)地猖獗。他們開始公然在朝堂上安插自己的人手,架空皇權(quán)。
林清舞更是以“未來國母”的身份自居,開始插手后宮事務(wù)。她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我。
她以我“照顧陛下不力”為由,免了我侍疾的權(quán)利,把我軟禁在了自己的寢宮——坤寧宮。
美其名曰,讓我“靜思己過”。我沒有反抗。因為這是蕭玦的計劃。他要讓林家,
徹底放松警惕,露出他們所有的底牌。被軟禁的日子,很清閑。除了不能出門,吃穿用度,
倒也沒人克扣我。只是,我再也見不到蕭玦了。也再也不能,在他耳邊哭喪了。我心里,
竟然有了一絲莫名的失落。這天晚上,我正準(zhǔn)備睡下。一個黑影,
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我的房間里。是蕭玦的心腹,暗衛(wèi)首領(lǐng),追風(fēng)。他單膝跪地,
遞給我一個紙條?!澳锬?,這是陛下的旨意。”我打開紙條,上面只有三個字?!袄^續(xù)哭。
”我愣住了。在這里哭?給誰聽?追風(fēng)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氨菹抡f,他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