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最奢華的“帝豪”酒店頂層,水晶燈的光芒刺得林晚晚眼睛生疼。
空氣里彌漫著昂貴香水、醇厚紅酒和頂級雪茄混合的奢靡氣味,卻讓她一陣陣反胃。
她身上這件由意大利頂級設(shè)計師耗時半年手工縫制的婚紗,綴滿了碎鉆,價值抵得上半座城。
此刻卻像一副冰冷沉重的鐐銬,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繁復(fù)的蕾絲花邊擦過皮膚,
帶來一陣陣細(xì)微的刺痛,提醒著她這荒謬絕倫的現(xiàn)實(shí)。她站在那里,
像個被精心打扮、準(zhǔn)備獻(xiàn)祭的祭品。
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男人——帝都趙家的太子爺,趙天梟。他正端著酒杯,
接受著周圍那些所謂名流顯貴們諂媚的恭維,嘴角掛著志得意滿、睥睨一切的笑容。
那笑容像毒蛇的信子,舔舐著林晚晚最后的尊嚴(yán)。“晚晚,”趙天梟的聲音透過麥克風(fēng)傳來,
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自以為是的深情,清晰地傳遍宴會廳每一個角落,“從今往后,
你就是我趙天梟的女人了!在這金陵,在整個華夏,沒人再敢給你半點(diǎn)委屈!趙家的門楣,
就是你最堅實(shí)的依靠!”他伸出手,想要攬住林晚晚僵硬的腰肢。
臺下立刻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歡呼聲和口哨聲,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面孔,此刻都因攀附上帝都趙家而興奮得扭曲變形?!摆w少威武!
”“林小姐好福氣??!”“天作之合!天作之合??!”林晚晚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避開了那只即將觸碰到她的手。這個微小的抗拒動作,讓趙天梟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眼底閃過一絲陰鷙的戾氣。臺下喧鬧的聲浪也詭異地停滯了一瞬。“晚晚?
”趙天梟的聲音壓低,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只有林晚晚能聽清,“別在這么多人面前,
讓我下不來臺。想想你們林家,想想那個只會抱著死人骨頭發(fā)瘋的廢物姐夫!
”林晚晚的身體猛地一顫,如同被冰冷的毒針刺中。姐夫……蘇辰。
那個五年前突然出現(xiàn)在她們家,沉默得像塊石頭,被所有人唾棄、嘲笑,
只會日復(fù)一日擦拭著一個冰冷骨灰盒的男人。那是姐姐林雪的骨灰。姐姐臨終前,
蒼白的手死死抓住林晚晚,
眼神渙散卻異常執(zhí)著:“晚晚…照顧好他…別讓…別讓他…再失去…” 后面的話,
被急促的喘息吞沒。姐姐走了,留下一個謎一樣的男人和一個沉重的囑托。五年。整整五年。
蘇辰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住在林家最陰暗潮濕的雜物間。
他拒絕林家任何形式的“施舍”,靠打些零工維持著最低限度的生存。他唯一的“財產(chǎn)”,
就是那個從不離身、被摩挲得發(fā)亮的黑色骨灰盒。他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坐在院子的角落,
用一塊干凈的軟布,一遍又一遍,近乎虔誠地擦拭著那個冰冷的盒子。
陽光落在他沉默的側(cè)臉上,那專注的神情,像是在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林晚晚從最初的同情,到后來的困惑,最終變成了和家族其他人一樣的厭惡和鄙夷。
她恨他的沉默,恨他的無能,恨他像一團(tuán)揮之不去的陰影籠罩著林家,
更恨他讓姐姐臨終的牽掛顯得如此可笑和廉價。多少次,她沖著他尖刻地大喊:“蘇辰!
你能不能像個男人?別整天抱著那個破盒子發(fā)瘋!姐姐看到你這樣,在地下也不會安寧的!
”而他,總是緩緩抬起頭,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沒有任何波瀾,只是用粗糙的手指,
更輕柔地拂過骨灰盒冰冷的表面,仿佛那才是他唯一的世界。趙天梟的威脅像淬毒的冰錐,
狠狠扎進(jìn)林晚晚的心臟。林家…父親的公司風(fēng)雨飄搖,全靠趙家指縫里漏出的殘羹冷炙吊命。
蘇辰…那個廢物,落在趙天梟手里,恐怕連骨頭渣都不會剩下。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間淹沒了她。指尖掐進(jìn)掌心,幾乎要刺破皮膚,帶來一絲尖銳的痛感,
卻遠(yuǎn)不及心死的萬分之一。她認(rèn)命地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如同瀕死的蝶翼般劇烈顫抖著,
兩行滾燙的淚水無聲地滑落,在她蒼白如紙的臉上留下清晰的痕跡。就在趙天梟志得意滿,
準(zhǔn)備再次強(qiáng)行攬住林晚晚,
儀式”推向高潮的瞬間——“嗚——嗚——嗚——”一陣低沉、雄渾、穿透力極強(qiáng)的轟鳴聲,
毫無預(yù)兆地從遙遠(yuǎn)的天際滾來!那聲音仿佛來自遠(yuǎn)古巨獸的咆哮,帶著撕裂空氣的狂暴力量,
瞬間壓過了宴會廳里所有的喧嘩!嘩啦!嘩啦!嘩啦!宴會廳一側(cè)巨大的落地觀景窗,
由整塊高強(qiáng)度鋼化玻璃制成,此刻竟在這恐怖的聲浪沖擊下劇烈地震顫起來!
杯中的酒水猛烈搖晃,潑灑在昂貴的波斯地毯上。璀璨的水晶吊燈瘋狂搖擺,光影亂舞,
投下令人眩暈的光斑。賓客們猝不及防,被震得東倒西歪,尖叫聲此起彼伏?!霸趺椿厥??!
”“地震了?!”“天?。】赐饷?!”所有人驚惶失措地抬頭望向窗外。只見酒店上空,
三架通體漆黑、線條凌厲如刀鋒的武裝直升機(jī),如同三頭來自地獄的鋼鐵巨獸,懸停在低空!
巨大的旋翼瘋狂攪動空氣,掀起一陣陣足以將人掀翻的颶風(fēng)!機(jī)身上沒有任何標(biāo)識,
只有一種純粹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冰冷的探照燈如同巨獸的眼睛,
冷酷地掃射著下方混亂的宴會廳,最終,死死鎖定了禮臺上的林晚晚和趙天梟!
強(qiáng)光刺得人睜不開眼。宴會廳的大門,那兩扇沉重的、象征著身份和壁壘的紅木鎏金大門,
在下一秒,轟然向內(nèi)爆裂開來!不是被推開,也不是被撞開。是徹徹底底的爆裂!
堅硬的實(shí)木碎片混合著破碎的金箔,如同炮彈破片般向廳內(nèi)激射!
靠近門口的幾名賓客被飛濺的木屑擊中,慘叫著捂著臉倒下。
狂暴的氣流裹挾著煙塵倒灌而入!在那彌漫的煙塵和刺目的直升機(jī)探照燈光柱中,一道身影,
緩緩邁了進(jìn)來。他穿著洗得發(fā)白、袖口甚至有些磨損的舊夾克,一條同樣陳舊的工裝褲。
頭發(fā)有些凌亂,臉上帶著一種長久營養(yǎng)不良的蒼白和倦怠。整個人看起來風(fēng)塵仆仆,
與這個金碧輝煌、衣香鬢影的奢華場所格格不入,甚至可以說是落魄到了極點(diǎn)。然而,
當(dāng)他的目光穿透煙塵,落在禮臺上那個淚流滿面、如同破碎瓷娃娃般的林晚晚身上時,
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煞氣,如同極地冰川崩裂的寒氣,瞬間席卷了整個宴會廳!
喧囂聲、驚呼聲、慘叫聲……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時間仿佛被凍結(jié)。無數(shù)道目光,
驚愕、鄙夷、困惑、恐懼……交織在一起,聚焦在這個突兀闖入的“乞丐”身上。
“蘇…蘇辰?!”林晚晚旁邊的林家一個遠(yuǎn)房表姐,最先認(rèn)出來人,失聲尖叫,
聲音尖銳得變了調(diào),“你…你這個廢物來這里干什么?!快滾出去!你想害死我們林家嗎?!
”“保安!保安呢?!把這個瘋子轟出去!”趙天梟的一個狗腿子反應(yīng)過來,
氣急敗壞地跳腳大喊。幾名穿著黑色西裝、身材魁梧的保鏢如夢初醒,
臉上帶著被冒犯的兇戾,立刻從幾個方向朝蘇辰猛撲過去!動作迅猛,
顯然是訓(xùn)練有素的好手。蘇辰甚至沒有側(cè)頭看他們一眼。他的步伐依舊不疾不徐,
朝著禮臺的方向。
就在第一個保鏢的拳頭帶著勁風(fēng)即將砸到他太陽穴的剎那——蘇辰垂在身側(cè)的左手,動了。
快!快得超出了所有人視網(wǎng)膜捕捉的極限!只看到一道模糊的殘影掠過!砰!砰!砰!砰!
四聲沉悶得令人心悸的肉體撞擊聲,幾乎在同一瞬間炸響!那四個彪形大漢,
如同被高速行駛的火車頭正面撞中,身體以各種扭曲的姿態(tài)猛地倒飛出去!
一個砸翻了擺滿香檳塔的長桌,
玻璃碎裂聲和液體飛濺聲響成一片;一個撞斷了裝飾用的羅馬柱,
碎石紛飛;另外兩個直接飛過人群頭頂,重重砸在遠(yuǎn)處的墻壁上,發(fā)出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然后軟軟滑落在地,口鼻溢血,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昏死過去!整個過程,不到兩秒!死寂!
宴會廳陷入一種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死寂!只剩下直升機(jī)旋翼攪動的狂暴風(fēng)聲在頭頂盤旋呼嘯。
蘇辰的腳步?jīng)]有停頓半分,仿佛只是隨手拍飛了幾只惱人的蒼蠅。
他踏過滿地的狼藉——碎裂的玻璃、流淌的酒液、翻倒的桌椅、昏死的保鏢,
一步步走向禮臺。每一步落下,都像沉重的鼓槌,敲打在每一個人的心臟上。
他徑直走到禮臺前,無視了臉色鐵青、眼中噴火的趙天梟,
目光只停留在林晚晚那張寫滿驚惶、淚痕交錯的小臉上。“晚晚,”他的聲音很低沉,
帶著一種長途跋涉后的沙啞,卻奇異地穿透了直升機(jī)的轟鳴,清晰地傳入林晚晚耳中,
“跟我回家?!边@簡單的四個字,像一把鑰匙,
瞬間捅開了林晚晚心中那扇被恐懼和絕望冰封的門。
委屈、害怕、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深埋的依賴,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洶涌而出。
她再也控制不住,失聲痛哭起來,身體抖得像秋風(fēng)中的落葉?!盎丶遥?/p>
”趙天梟終于從極度的震驚和暴怒中回過神來,他怒極反笑,聲音因?yàn)閼嵟⑽l(fā)抖,
充滿了極致的嘲諷和陰狠,“哈哈哈!蘇辰!你這個只會擦死人骨灰的窩囊廢!
你是不是擦骨灰盒把腦子擦傻了?你以為這是什么地方?是你那個狗窩一樣的雜物間嗎?
還‘回家’?你問問晚晚,她現(xiàn)在是愿意跟你回那個窮酸地方,還是愿意做我趙天梟的夫人,
享受這潑天的富貴?!”他猛地一揮手,指向臺下驚魂未定的賓客,
指向頭頂盤旋的鋼鐵巨獸,姿態(tài)囂張到了極點(diǎn):“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你算個什么東西?
也配在我趙天梟面前說‘回家’?剛才那幾下偷襲,是你這輩子唯一的高光時刻了吧?廢物!
你那個寶貝骨灰盒呢?今天怎么沒抱著?是不是怕帶來晦氣,沖撞了我的婚禮?
”趙天梟的狂笑聲在死寂的大廳里回蕩,刺耳無比。他身后的幾個保鏢頭子眼神兇悍,
手已經(jīng)摸向了后腰,蠢蠢欲動。蘇辰終于將目光從林晚晚身上移開,轉(zhuǎn)向了趙天梟。那眼神,
平靜得可怕。沒有憤怒,沒有殺意,只有一種俯視螻蟻般的漠然?!肮腔液校?/p>
”蘇辰的聲音依舊不高,卻像冰冷的金屬摩擦,清晰地壓過趙天梟的狂笑和頭頂?shù)霓Z鳴,
“帶了?!彼斐鲇沂?,探入舊夾克的內(nèi)袋。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那只手上。
萬眾矚目之下,蘇辰的手緩緩抽了出來。他手中托著的,
正是那個所有林家人都無比熟悉的、被摩挲得發(fā)亮的黑色骨灰盒!盒身冰冷,線條簡潔,
在宴會廳璀璨的燈光下,反射著一種幽暗、沉重、令人心悸的光澤。蘇辰單手托著骨灰盒,
將它高高舉起,動作帶著一種近乎神圣的莊重。然后,在趙天梟錯愕的目光中,
在數(shù)百名賓客難以置信的注視下,他手臂猛地發(fā)力!咚——?。?!一聲沉悶到極點(diǎn)的巨響,
仿佛巨錘擂動了大地!那冰冷的骨灰盒,被他用盡全力,
狠狠地、筆直地砸在了趙天梟面前那張鋪著華貴天鵝絨的香檳臺上!
價值不菲的水晶香檳塔轟然崩塌!晶瑩的碎片、金色的酒液四散飛濺!
天鵝絨臺布被巨大的沖擊力撕裂!骨灰盒深深嵌入了厚實(shí)的木質(zhì)臺面之中!
蛛網(wǎng)般的裂紋從撞擊點(diǎn)瞬間蔓延開來!整個禮臺都仿佛震動了一下!
趙天梟被飛濺的酒液和碎片逼得狼狽后退兩步,昂貴的白色禮服瞬間染上污漬,
精心打理的發(fā)型也亂了。他驚怒交加,指著那個嵌入桌面的骨灰盒,
聲音因極度的羞辱和憤怒而尖利變形:“蘇辰!你他媽瘋了?!敢拿這晦氣東西砸我的場子?
!你找死!”“晦氣?”蘇辰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驚雷!
他那雙一直沉寂如古井的眼眸,此刻驟然爆發(fā)出駭人的精光,銳利如刀,
直刺趙天梟的靈魂深處!“趙天梟,”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
帶著凍結(jié)靈魂的寒意,“你看清楚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因?yàn)橛昧Χ⑽⒎喊祝?/p>
重重地點(diǎn)在鑲嵌于桌面、紋絲不動的黑色骨灰盒上?!斑@里面裝的,不是晦氣!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龍吟,帶著一種穿云裂石的悲愴與無上威嚴(yán),
瞬間蓋過了直升機(jī)巨大的轟鳴,清晰地轟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膜,震得他們心臟狂跳!
“這里面,裝的是我蘇辰——”“麾下十萬修羅殿將士的——英魂?。。 薄笆f……英魂?
”趙天梟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了一下,隨即爆發(fā)出更加瘋狂、更加歇斯底里的大笑,
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荒誕不經(jīng)的笑話。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淚都快出來了,
指著蘇辰的手指因?yàn)榭裥Χ澏丁!肮f英魂?修羅殿?蘇辰!
你這個擦骨灰盒擦出幻覺的瘋子!你是不是在地下室看多了三流網(wǎng)絡(luò)小說?還他媽十萬將士?
還英魂?你當(dāng)這是拍好萊塢戰(zhàn)爭大片呢?!”他猛地收住笑聲,臉色瞬間變得猙獰無比,
眼中兇光畢露:“裝神弄鬼!給我把這個瘋子剁碎了喂狗!還有那個骨灰盒,給我砸了!
我倒要看看里面裝的是哪路神仙的灰!”“是!”趙天梟身后,
一個氣息格外彪悍、臉上帶著一道猙獰刀疤的保鏢頭目厲聲應(yīng)道。
他是趙家重金聘請的頂尖高手,代號“血狼”,手上沾過的人命不下兩位數(shù)。他獰笑一聲,
如同盯上獵物的惡狼,身形一晃,帶著凌厲的勁風(fēng),五指成爪,
狠辣無比地直接抓向蘇辰的咽喉!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
另外七八名保鏢也同時從不同方位撲上!刀光閃爍,殺氣凜冽!顯然是要將蘇辰亂刀分尸!
“姐夫小心!”林晚晚嚇得魂飛魄散,失聲尖叫,下意識地就想撲過去擋在蘇辰身前。
蘇辰卻依舊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他甚至沒有看那些撲來的兇徒一眼。
就在“血狼”那帶著腥風(fēng)的利爪距離蘇辰咽喉不到一寸的剎那!蘇辰動了!
他那只剛剛點(diǎn)過骨灰盒的右手,閃電般探入懷中,再次掏出一樣?xùn)|西。不是武器。
而是一部厚重、造型極其粗獷、泛著啞光金屬色澤的黑色衛(wèi)星電話!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快如幻影地按下一個極其復(fù)雜的加密序列。時間仿佛在那一瞬間被拉長。
“血狼”的利爪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幾乎已經(jīng)觸碰到蘇辰頸部的皮膚!
蘇辰猛地將衛(wèi)星電話舉到耳邊。他的嘴唇微動,聲音不高,卻如同冰冷的鋼針,
清晰地刺破混亂的空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至高無上的威嚴(yán),
清晰地傳入話筒:“修羅殿全體——聽令!”“目標(biāo),華夏,金陵!”“坐標(biāo)鎖定,
‘帝豪’!”“戰(zhàn)機(jī)編隊(duì),解除一級靜默!給我——全速集結(jié)?。?!”轟?。?!最后四個字,
如同九天神雷炸響!帶著金戈鐵馬的殺伐之氣!“血狼”的爪子,
在距離蘇辰咽喉皮膚不足一毫米的地方,硬生生地頓住了!他那張兇狠的臉上,
第一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如同見鬼般的驚駭!不是他不想抓下去。
而是在蘇辰吼出“全速集結(jié)”的瞬間,一股難以形容的、沛然莫御的恐怖氣勢,
如同沉睡的遠(yuǎn)古兇獸驟然蘇醒!以蘇辰為中心,轟然爆發(fā)開來!
那是一種尸山血海、金戈鐵馬錘煉出的、純粹到極致的殺伐之氣!冰冷!厚重!狂暴!
如同無形的海嘯巨浪,瞬間席卷了整個宴會廳!撲上來的所有保鏢,包括“血狼”在內(nèi),
感覺自己像是迎面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由萬載玄冰和鋼鐵澆筑而成的巨墻!
又像是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了胸膛!噗!噗!噗!數(shù)聲悶響!所有撲向蘇辰的保鏢,
包括兇名赫赫的“血狼”,如同被高速行駛的列車撞中,齊齊狂噴鮮血,
身體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在空中劃出凄厲的拋物線,
重重砸在遠(yuǎn)處的墻壁、立柱、餐桌上!筋斷骨折的聲音令人牙酸!瞬間失去了所有戰(zhàn)斗力!
宴會廳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倒吸冷氣的聲音和牙齒打顫的咯咯聲。
趙天梟臉上的狂笑徹底僵死,如同戴上了一張拙劣的面具。
他看著自己倚仗的頂級高手“血狼”像條死狗一樣癱在墻角,口鼻溢血,昏迷不醒,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他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發(fā)出刺耳的噪音?!把b…裝腔作勢!”趙天梟的聲音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色厲內(nèi)荏地嘶吼,“你…你以為拿個破電話吼兩聲就能嚇到我?還戰(zhàn)機(jī)編隊(duì)?
你他媽……”他的話,戛然而止。因?yàn)椤獑琛獑琛獑琛獑琛獑琛。。?/p>
一陣比之前直升機(jī)轟鳴更加低沉、更加恐怖、更加密集、仿佛要撕裂整個蒼穹的引擎咆哮聲,
從四面八方,從遙遠(yuǎn)的天際盡頭,如同億萬雷霆同時炸響,滾滾而來?。。?/p>
那聲音不再是單一的,而是無數(shù)種引擎轟鳴交織在一起的、毀滅性的交響樂!
噴氣式引擎的尖嘯!渦輪螺旋槳的怒吼!重型運(yùn)輸機(jī)低沉的咆哮!
匯聚成一股足以令大地顫抖、令靈魂崩碎的聲浪洪流!轟隆隆隆?。。≌麄€“帝豪”酒店,
這座鋼筋混凝土的龐然大物,開始劇烈地震動!墻壁在呻吟!巨大的水晶吊燈瘋狂搖擺,
如同暴風(fēng)雨中的燭火!天花板上的粉塵簌簌落下!“天…天??!外面!快看外面!
”一個靠近巨大落地窗的賓客,臉貼在劇烈震顫的玻璃上,發(fā)出變了調(diào)的、歇斯底里的尖叫,
手指抖得如同風(fēng)中殘葉,指向窗外!所有的賓客,
包括驚魂未定的林晚晚和面無人色的趙天梟,都不由自主地、帶著極致的恐懼,望向窗外!
然后,他們看到了永生難忘、足以銘刻進(jìn)靈魂最深處的恐怖景象!
金陵城原本晴朗的、暮色將至的天空,此刻——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鋼鐵!
是遮天蔽日的鋼鐵之翼!密密麻麻!無窮無盡!如同遷徙的鋼鐵蝗群!如同毀滅的陰云!
戰(zhàn)斗機(jī)!攻擊機(jī)!轟炸機(jī)!運(yùn)輸機(jī)!武裝直升機(jī)!
各種型號、大小不一、涂裝著冰冷啞光戰(zhàn)地迷彩的軍用飛行器!它們從城市的不同方向,
撕裂云層,以近乎自殺式的俯沖姿態(tài),朝著“帝豪”酒店所在的空域,瘋狂匯聚!
一架、十架、百架、千架……不!是萬架!十萬架!百萬架!視線所及,目光所至,
天空的每一個角落都被高速移動的、閃爍著航燈和金屬寒光的飛行器塞滿!
它們組成一道道龐大到令人絕望的鋼鐵洪流,在空中交織、盤旋、俯沖、拉起!
引擎噴射出的尾焰,在漸暗的天幕下拉出無數(shù)道赤紅灼熱的光軌,將整個金陵城的天空,
徹底點(diǎn)燃!染成一片燃燒的血色地獄!那恐怖的、足以震碎山河的引擎轟鳴,
正是來自這遮蔽蒼穹的鋼鐵洪流!整個世界,只剩下一種顏色——冰冷的鋼鐵!
只剩下一種聲音——?dú)绲呐叵?/p>
一架涂裝著猙獰骷髏頭標(biāo)志、體型最為龐大的重型戰(zhàn)略轟炸機(jī),如同君臨天下的空中堡壘,
緩緩降低高度,巨大的陰影如同死神的斗篷,將整個“帝豪”酒店完全籠罩!
它機(jī)腹下方密密麻麻的導(dǎo)彈掛架,在血色天幕下閃爍著死亡的光芒!與此同時!嗡——?。?!
宴會廳內(nèi),那部被蘇辰隨手放在香檳臺殘骸上的黑色衛(wèi)星電話,
猛然爆發(fā)出刺目的血紅色光芒!一個冰冷的、毫無感情的電子合成音,透過電話的揚(yáng)聲器,
以最大的音量,響徹死寂的宴會廳:“最高權(quán)限指令確認(rèn)!”“修羅殿,‘天罰’作戰(zhàn)集群!
”“第一至第十空天突擊聯(lián)隊(duì)!已抵達(dá)目標(biāo)空域!完成鎖定!”“請殿主——示下?。?!
”最后兩個字,如同兩道驚雷,狠狠劈在每一個人的頭頂!死寂!
宴會廳陷入了絕對的、真空般的死寂!幾百名賓客,如同被集體石化,僵在原地,
連呼吸都忘記了。他們的臉上只剩下一種表情——極致的恐懼!靈魂出竅般的空白!
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的降臨!林晚晚捂著自己的嘴,眼淚洶涌而出,
身體抖得如同狂風(fēng)中的落葉。她看著那個站在禮臺前,在漫天鋼鐵洪流的陰影下,
在刺目紅光映照中,如同魔神般的身影。那個她叫了五年“廢物姐夫”的男人。
姐姐臨終前那破碎的囑托…“別讓他…再失去…” 一個讓她渾身冰冷、不敢深想的念頭,
如同毒蛇般鉆入腦海?!安弧豢赡堋糜X…這他媽一定是幻覺…”趙天梟面無人色,
嘴唇哆嗦著,如同魔怔般喃喃自語。他雙腿發(fā)軟,幾乎站立不住,
全靠扶著身邊同樣抖成篩糠的司儀才沒癱倒在地。他猛地抬起頭,死死盯著蘇辰,
眼中充滿了瘋狂和最后一絲掙扎的僥幸?!凹俚?!都是假的!特效!一定是特效!
”他突然歇斯底里地狂吼起來,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蘇辰!你他媽玩我!
有種你讓這些鐵鳥開火??!你敢嗎?!這里是金陵!是華夏腹地!
你知道調(diào)動軍隊(duì)攻擊城市是什么罪名嗎?!你承擔(dān)得起嗎?!
我趙家背后……”他的話再次戛然而止。因?yàn)樘K辰緩緩轉(zhuǎn)過頭,看向了他。那眼神,
冰冷得沒有一絲人類的情感,仿佛在看一具尸體。蘇辰?jīng)]有回答趙天梟瘋狂的叫囂。
他只是對著那部閃爍著刺目紅光的衛(wèi)星電話,嘴唇微動,吐出兩個字。聲音不高,
卻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審判之音,清晰地通過揚(yáng)聲器傳遍全場:“待命。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立刻回應(yīng):“指令確認(rèn)!‘天罰’集群,待命狀態(tài)!目標(biāo)持續(xù)鎖定!
”蘇辰的目光,重新落回面無人色、抖如篩糠的趙天梟臉上。他緩緩抬起手,
指向窗外那遮天蔽日、引擎轟鳴如同地獄挽歌的鋼鐵蒼穹?!摆w天梟,
”蘇辰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冰錐鑿進(jìn)趙天梟的心臟,“你剛才問我,敢不敢?
”“現(xiàn)在,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天空?!薄案嬖V我,夠不夠?”趙天梟的瞳孔縮成了針尖!
無邊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間浸透了他每一根神經(jīng)!那遮蔽蒼穹的死亡陰影,
那震耳欲聾的毀滅咆哮,都在無情地碾碎他最后一絲幻想和僥幸!
“不…不…你不敢…你不能…”他語無倫次,身體篩糠般抖動著,
一股腥臊的熱流不受控制地順著昂貴的西褲褲管流下,在地毯上洇開一片深色的污漬。
極致的恐懼讓他徹底失禁了!就在這時!嗚——嗚——嗚——?。?!
一陣尖銳到極致、仿佛要刺穿耳膜的防空警報聲,
毫無預(yù)兆地、凄厲無比地從金陵城的四面八方響起!劃破了被鋼鐵引擎統(tǒng)治的天空!
這警報聲,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趙天梟渾身猛地一顫,如同被高壓電流擊中!
他臉上最后一絲血色褪得干干凈凈,只剩下死人般的慘白!他像是終于從噩夢中驚醒,
又像是被這警報聲徹底拖入了地獄!他手忙腳亂、抖得如同帕金森病人,
瘋狂地摸索著自己價值百萬的定制手機(jī)?!鞍?!爸??!”電話剛一接通,
趙天梟就用盡全身力氣,發(fā)出了一聲撕心裂肺、帶著哭腔和極致恐懼的嚎叫,聲音扭曲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