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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茗沉默了許久,她看著蘇珞言那一張略顯疲憊的臉,眼底露出一絲嘲意。
蘇珞言為了追上她,估摸已經(jīng)很久沒睡個好覺了,身上的衣服也凌亂不堪,甚至破了好幾個大洞。
她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了一絲不耐煩。
“蘇珞言,我是京城貴女,想要什么只要招招手,就有人會送到我面前,你一介貧苦書生拿什么來補償我?”
沈茗高傲的抬起頭顱,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不屑。
她知道蘇珞言這個人自卑到了骨子里,旁人看不起他,他都要惱怒三分,更何況是曾經(jīng)朝夕相處的沈茗。
蘇珞言咬了咬牙,心口被猛地刺痛,眼見著沈茗便要轉身上馬車,他再也忍不住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他臟兮兮的手剛碰到沈茗,便弄臟了她的衣角。
恰時葉之行站了出來,擋在了沈茗的面前。
“我允你上前說話,不過是看在阿茗的面子上,你若胡亂動手亂了阿茗的心情,我對你便不會客氣。”
葉之行居高臨下的盯著蘇珞言,俊美的臉上多了一絲冷峻,似乎只要他再動手,他便會一拳打死自己。
“茗娘,他是誰?”
蘇珞言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眼前這個男人該不會就是小吏口中要和沈茗成親的對象吧?
眼前這個男人身著錦袍頭戴玉冠,衣服花紋上還繡著他從未見過的繁雜花樣,尤其是他渾身上下透露出來的一股威壓。
蘇珞言光是站在他身邊都能感受到一股寒意,他甚至連直視他的勇氣都沒有。
沈茗平靜地望著他,“他是我未來的夫君。”
僅僅只是一句話,就徹底擊碎了他那可笑的自尊。
“蘇珞言,我此次回京就是為了同他完婚,前塵往事對于我來說已經(jīng)是過往云煙,我希望你不要再糾纏我了,我們已經(jīng)結束了。”
說罷,沈茗再也沒給他一個眼神,頭也不回的踩著馬凳上了馬車。
蘇珞言呆愣的站在原地,心中翻涌著無盡的悔意。
他從來沒有想過沈茗的身份竟是京城貴女,明明是含著金湯匙出生,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同他在一起后卻日日夜夜都待在渡口做賣酒的船娘。
這樣的苦她整整吃了一年之久,卻從未跟自己喊過累。
蘇珞言心里清楚,以自己的身份要想迎娶京城貴女簡直比登天還難,可是沈茗卻愿意為了他放棄金尊玉貴的身份,跟他擠在竹屋生活。
可他偏生不知足,為了溫宛竟然將她的真心當做塵土狠狠地踩在腳底。
他想彌補沈茗,卻不知如何下手。
就像沈茗說的,自己不過是一個窮苦書生,要錢沒錢,要身份沒身份,他又如何給的起她想要的呢?
可是蘇珞言不甘心就這么輕易將沈茗拱手讓給他人。
他咬了咬牙,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心中頓時起生起了一股源源不斷的動力。
“茗娘,既然我如今的身份配不上你,那我便努力高中,這樣我就有彌補你的機會了?!?/p>
蘇珞言的手在寬大的袖袍中緊緊攥成拳頭,眼底劃過一絲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