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也不回地沖出家門,直奔市疾控中心。
大廳里擠滿了患病的市民,有的捂著口鼻,有的抱著孩子哭泣,病毒的恐慌已經開始蔓延。
“醫(yī)生,我剛從疫區(qū)出差回來,而且我有過敏史,必須接種基孔肯雅熱的緊急預防疫苗!”
醫(yī)生看我態(tài)度堅決,又符合接種條件,便為我安排了接種。
疫苗注入手臂的瞬間,我閉上眼睛。
前世的痛苦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反復高燒不退,體溫飆升到四十度,滾燙的身體把乳膠床墊都燒出焦糊味,整個人燒得神志不清,嘴里胡言亂語。
關節(jié)處鉆心的疼痛,連翻身都做不到,大小便失禁。
高俊開始嫌棄我了。
“小雪,你能不能別老是哼哼,我明天還要上班?!?/p>
“俊哥,我真的疼,你幫我揉揉好不好?”
“揉什么揉,你又不是真的有大病。”他翻個身背對著我,“林霜說你這是體質問題,你戴了手環(huán)慢慢就好了?!?/p>
病情持續(xù)惡化,我懷著孕卻不敢去醫(yī)院。林霜說醫(yī)院的凡俗藥物會沖撞她的神血,讓我的病情更嚴重。
就這樣拖到生產,孩子小小的身體上布滿了紅疹,密密麻麻,觸目驚心。
“宮內感染嚴重?!贬t(yī)生搖頭,“孩子恐怕?lián)尾涣硕嗑??!?/p>
我哭得撕心裂肺,想抱抱我的孩子,可護士不讓碰。
兩小時后,孩子還是走了,我抱著他冰冷的身體,眼淚早就哭干了。
我十月懷胎的心頭肉,就這么死在我面前。
而我也因強制生孩子損壞了根本,以后再難懷孕,當場就變了臉。
“你這個喪門星!”他不顧我還在月子里,將我從病床上拖下來,“害死了我的兒子,還毀了自己的身體!”
我虛弱得站都站不穩(wěn),被他拖得膝蓋磕在地上,鮮血直流,我拉著他褲腿。
“別碰我!”他一腳踢開我,從口袋里掏出離婚協(xié)議,“簽字!我不想再看到你!”
神志恍惚中,我出了醫(yī)院。
街道上車水馬龍,我卻看不清方向。
疾馳而來的卡車撞上我的瞬間,我終于明白了一切。
車上下來的司機慌張地打電話:“林小姐,撞到了,你說的那個女人?!?/p>
我被車勾住衣服推行了數(shù)十米,血痕拖了一地,血肉分離。
臨死前,我看見林霜和高俊站在不遠處。
他們在笑,在商量我死后不菲的意外險和從富商那里騙來的錢夠他們去國外衣食無憂一輩子了。
這一次,我絕不會再讓悲劇重演。
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
林霜、母親、高俊三個人坐在客廳,表情陰沉得嚇人。
“你去哪里了?不知道現(xiàn)在外面多危險嗎?”高俊怒吼。
林霜幽幽開口:“姐,我為你求來的凈化儀式,大師都等好久了。你太讓大師失望了。”
她說話時,眼底閃過惡毒,前世我還以為那是擔心,現(xiàn)在看來分明就是惱怒。
我捂著肚子,裝作痛苦的樣子:“我今天上吐下瀉,可能是吃壞東西了,實在沒力氣?!?/p>
“不行!”母親猛地站起來,“今天必須去!大師說了,今天是你凈化體質最好的時機,錯過了會影響林霜的神血純度!”
她的話讓我心頭一震,什么叫影響神血純度?難道那個所謂的凈化儀式,本來就是為了林霜?
高俊也站了起來:“小雪,別耍性子了。你看看林霜為了你多辛苦,你不能這么自私。”
前世我為了這個家付出了什么?為了給高俊的公司墊資,我把自己的嫁妝全部拿出來。
為了照顧生病的母親,我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
為了讓林霜上好學校,我把自己的積蓄全部掏空。
可到頭來,我成了自私的那個?
“我身體真的不舒服,明天再去行嗎?”我再次推脫。
林霜突然眼眶紅了:“姐,你是不是恨我?恨我搶了你的風頭?”
她這一哭,母親和高俊的臉色更難看了。
“林雪!你夠了!”母親抬手就要打我,“小霜現(xiàn)在是神女,她的時間比什么都寶貴!那些富豪排隊等著她救命,你居然還在這里耍脾氣?”
我側身躲開,“既然她這么忙,那就別管我了。我一個凡夫俗子,配不上神女的關照。”
“你說什么?”高俊的臉瞬間鐵青。
林霜哭得更厲害了。
“走!今天必須去!”母親強行拉起我的胳膊。
我拼命掙扎:“我不去!我說了我不舒服!”
高俊也過來幫忙:“小雪,別鬧了。為了這個家,你就配合一下。”
我被他們強行拖向門口,心里涌起巨大的悲哀。
前世我被他們拖去那個私人診所的,然后被注射了不知名的藥物。
從那以后,我的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
“我不去!放開我!”我拼命反抗。
林霜在一旁添油加醋:“姐,你這樣會讓大師生氣的。大師說了,你的體質太污穢,會影響我的神力發(fā)揮。”
我被高俊打暈拖上了車。
車上,我悠悠轉醒不過我不敢讓他們知道我醒了,只能繼續(xù)裝睡。
那個隱蔽的私人診所,我又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