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可不料,一輛車急促駛來,伴隨刺耳的剎車。
我被車子撞飛倒在地。
這一刻我明顯感覺到了一股溫熱從下體流下,感肚里孩子的生命正在一點點的流逝。
我虛弱的抬起手,想向站在門后冷漠的丈夫求助。
但是被婆婆一把揮開我的手。
“趕緊抬走抬走!”
婆婆面容扭曲的斥責著我,口水飛濺。
我再也堅持不住,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最后是鄰居幫忙撥打120,喊來救護車。
消毒水的氣味那難聞的味道鉆進我的鼻腔時,我終于從混沌中掙脫出來。
眼皮重得像灌了鉛,費力掀開一條縫,映入眼簾的是慘白的天花板。
以及懸掛在半空的輸液袋,透明的液體正一滴滴緩慢墜落,如同我流逝的生命。
“醒了?” 護士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
“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我張了張嘴,喉嚨干得發(fā)疼,只能發(fā)出嘶啞的氣音。
護士連忙倒了杯溫水,用棉簽沾濕我的嘴唇,濕潤感漫開的瞬間。
小腹傳來一陣尖銳的空落,像是被硬生生剜去了一塊血肉。
那個五個月大的小生命......
眼淚毫無預兆地涌了上來,視線瞬間模糊。
我顫抖著撫上平坦了許多的肚子,指尖能摸到繃帶下縫合的傷口。
每一寸肌膚都在叫囂著失去的劇痛。
“我的孩子......” 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
護士的眼神黯淡下去,輕輕嘆了口氣: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送你來的時候失血過多,孩子沒能保住。
手術同意書我們打了很多次你丈夫的電話,一直沒人接,后來被標記為騷擾電話......
情況緊急,只能先為你做了手術?!?/p>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我?guī)缀醮贿^氣。
原來在我命懸一線的時候,那個曾經(jīng)對我許下山盟海誓的男人,連一個電話都懶得接。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過接下來的幾個小時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浸濕了枕巾。
也澆滅了心里最后一點微弱的火苗。
而小護士看到我現(xiàn)在的樣子更是憤怒,“你的丈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次已經(jīng)說過你需要靜養(yǎng),這還不到一個月直接流產(chǎn)了!不知道這樣對孕婦的身體傷害又多大嗎!”
我不愿再多說一句話,悲傷已經(jīng)把我吞噬。
小護士見到我這樣也只能拉上簾子離開了病房。
我心灰意冷,撥通了家里的電話。
“媽,我同意了,繼承家業(yè)。”
“派人來接我?!?/p>
病房的門再次被粗暴地推開時,我甚至沒有力氣抬頭。
“喲,還活著呢?” 婆婆尖利的聲音像針一樣扎進耳朵。
“我就說你是個沒福氣的,連個種都保不住,我們老李家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娶了你這么個賠錢貨!”
我緩緩抬起頭,看見婆婆叉著腰站在床邊,臉上滿是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