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折枝一花一葉一世界，三千微塵里藏著三千劫。你睜開眼時，指間正拈著一瓣將墜未墜的桃花。花瓣薄如命簿，脈絡(luò)里流動的卻不是淡金色的字，而是細(xì)小、猩紅的血珠——像是誰把心臟最隱秘的心事，一筆一劃刻進(jìn)了花脈?！敬私缑墩壑Α?。】【花期僅余七日。】【七日內(nèi)，若無暴君以血養(yǎng)花，則花枯、城滅、你魂碎。】【另：此花已枯過一次，再枯一次，你將永失輪回?！炕ò贻p輕一顫，化作滾燙的血滴，沒入你眉心。你想起上一次——也是第一次——踏進(jìn)《折枝》的結(jié)局：那天，桃花早枯，城池被業(yè)火連燒三晝夜。你跪在燒得通紅的宮階上，看著蕭凜把最后一勺自己的心頭血澆在焦黑的樹根。血被蒸干，連煙都沒冒一縷。你魂碎之前，他喚的并非你的名字，而是另一個女子的乳名。于是你明白，上一次的“白月光”不是你。你只是替她償債的影子。這一次，影子要翻身做執(zhí)燈人?！┚龤⑦M(jìn)桃林時，天剛破曉。霧色像撕碎的紗，纏在殘破的枝椏之間。你正俯身，用一截白骨做鍬，把昨日親手埋下的“自己”重新掘出。土很松，帶著夜里雨水的腥甜。你聽見身后鐵甲撞擊，聽見劍尖拖過碎石。你聽見他的腳步——比上一次更沉，比上一次更遲疑?！澳闶侨耸枪?？”聲音沙啞，像被砂紙磨過。你回頭，并不急著站起。泥土沾在你的指甲縫里，像某種無法清除的罪證。你把手腕遞過去，將那道新鮮的、帶著齒痕的傷口亮給他看——齒痕深深，是七日之后才會出現(xiàn)的印記；可你把它提前帶來，像提前赴一場遲到的約?！氨菹逻@次來得比約定早?！蹦懵曇糨p，卻足夠讓他聽得清清楚楚?！安贿^也好——換我先死，你慢慢償。”蕭凜的劍尖微顫。一滴血順著劍脊?jié)L落，砸在泥土里，發(fā)出極輕的“嗒”聲。他盯著那道牙印，瞳孔收縮成針?！鞘撬邭q那年，在冷宮桃樹下，第一次遇見“她”時咬下的形狀。他以為那女子三年前已死?？裳矍叭?，有同樣的眉，同樣的聲音，同樣的、讓他噩夢連連的牙印?！澳闶钦l？”他第二次問，語氣卻像求一個赦令。你笑而不答，只抬手折下一枝尚未開敗的桃花?；ㄇo折斷的剎那，有血從斷口處涌出來——不是樹汁，是真正的、溫?zé)岬娜搜?。血珠順著你的指縫滴落，落在白骨鍬上，發(fā)出清脆的“?！??！氨菹侣犨^‘折枝’嗎？”“折枝者，非折花，乃折自己之骨，換他人春回。”“三年前，你折了別人的骨，今日輪到我折你的?！笔拕C的喉結(jié)動了動。他忽然發(fā)現(xiàn)，桃林里的所有桃樹都在流血。血從樹皮裂縫滲出，沿著年輪蜿蜒，最終在樹根處匯成小小的血洼。那些血洼倒映出無數(shù)個你——或跪或立，或笑或哭，每一張臉都在重復(fù)同一句話：“換我先死，你慢慢償?！彼笸税氩健＝鸺紫嘧?，發(fā)出清脆的金屬哀鳴。你站起身，手里那枝桃花已在你掌中化成一柄薄刃。刃長三寸，通體緋紅，像被霞光浸透。“別怕，”你說，“我不殺你?！薄拔抑蝗∧阈念^三寸血，養(yǎng)此花七日?！薄捌呷蘸?，花若開，我償清債，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薄盎ㄈ艨荨蹦阒噶酥缸约旱男目冢抢镫[約浮現(xiàn)出一朵即將枯萎的桃花印記。“我魂碎，你永失所愛?！笔拕C垂眸，看見你赤足踏過之處，泥土中生出細(xì)小的桃花。它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綻放、凋零，再綻放——每一次輪回，都在提醒他：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他忽然笑了。笑聲低啞，像銹鐵刮過瓷面?！昂??！彼忾_衣襟，露出左胸舊疤——那是一道銅錢狀的傷痕，邊緣早已愈合，卻在此時緩緩裂開。血珠滲出，像朱砂落入雪地?！叭昵?，我欠她一條命?！薄敖袢?，我還你七分血?！薄暗阋涀 彼兆∧銏?zhí)刃的手，強行將刃尖抵在自己心口?！叭粑宜溃一ㄈ钥?，你須陪我同葬?！比屑獯唐破つw。血涌出，順著刃身流到你指間。你忽然想起上一次，他也是這樣握著你的手，把劍送入自己胸膛。那時你哭，他不哭；這一次，你笑了，他卻紅了眼。血滴在樹根。整片桃林發(fā)出低低的嗡鳴，像千萬個魂魄同時嘆息。第一朵桃花，在你發(fā)間悄然綻放。花期，還剩六日。你踮腳，吻了吻他帶血的唇角?！氨菹拢蹦爿p聲說，“歡迎來到我的春天?！? 血養(yǎng)花——“我把你的死，種成一朵會疼的花。”你在棺中睜眼，額心還殘留著上一瓣桃花灼燒的溫度?？諝饫涞孟衲タ斓牡?，割得喉嚨發(fā)澀。這是《折枝》的第七次回溯，卻不再是“奪舍”——天道說，這叫“償骨”：若他認(rèn)不出你，你與他同滅；若他認(rèn)出你，你仍須以死替他養(yǎng)花。左右都是絕路，只是絕路也有風(fēng)景。摘星臺下，雪深三尺。蕭凜披甲而來，鐵靴踏碎瓊屑，劍尖拖出一道猩紅的痕。他左肋舊傷在寒風(fēng)里崩裂，血順著甲縫滴落，像一串不肯凝固的朱砂。你跪在枯樹前，素衣單薄，腕骨處新綻的牙印還在滲血——那是上一世他咬的，你把它原封不動帶回來，當(dāng)一張遲到的請柬?！疤ь^?！眲θ刑羝鹉阆掳?，他的嗓音比雪更冷。你抬眼，與他對視。這雙眸子曾在無數(shù)個黎明吻過你，如今卻盛滿陌生的殺機。你伸出指尖，蘸了腕上溫?zé)岬难?，在雪地里勾線——一筆，花莖；兩筆，花冠；五筆，五瓣。最后一筆，你故意留下缺口。那是他七歲被囚冷宮時，你咬掉的半瓣。血花落在雪里，像一截被凍住的記憶。蕭凜的瞳孔驟然收緊。他左肋舊傷猛地刺痛，仿佛有箭鏃再次破肉而出。他想起七歲那年的雪夜，有個小姑娘替他擋箭，唇角沾血，卻仍笑著咬下一瓣桃花，說：“疼就咬我，別咬自己。”劍尖微顫。一縷血順著你的頸側(cè)滑進(jìn)衣領(lǐng)。蕭凜忽然收劍，掐住你的腕，像掐住一段不肯消散的舊夢?！笆悄悖俊甭曇羯硢?，像銹鐵刮過瓷。你笑，雪色映在齒間：“半個時辰，剛剛好?！碧斓罒o聲地記下：認(rèn)尸成功。摘星臺高百尺，風(fēng)聲嗚咽如鬼哭?？輼浔P踞臺心，枝椏扭曲如掙扎的指骨。蕭凜把你鎖在樹下，鐵索纏踝，像怕你飛，又像怕自己逃。天道冰冷：【花開一瓣，你多活一日；花敗一瞬，你與他同葬?！俊咀ⅲ旱弁跣念^血，一滴忘一事?！康谝蝗眨铋_指尖。血珠滾落枝頭，枯樹抽出一寸新芽。他忘了你曾為他偷過一只紙鳶。第二日，他割腕。血線沒入樹根，花苞脹大如心臟。他忘了你曾為他跳過一支折枝舞。第三日，他割臂彎。血濺花枝，第一瓣花顫巍巍地開。他忘了你曾在他夢魘里唱過一整晚的童謠。第四日，他割鎖骨。血雨灑落，第二瓣花盛放。他忘了你曾替他喝下那杯鴆酒。第五日，他割胸口。血流成溪，第三瓣花開到極致，也枯到極致。他忘了你的名，只記得你眼底的桃花色。第六日，他捧來一碗漆黑的藥汁?！白詈笠话?，用我的命換?！彼幚镉续c，也有忘川。你看著他飲盡，看他唇角滲黑血，卻笑得溫柔?！拔仪纺愕哪前昊?，今日還你?！钡谄呷涨宄浚一ㄈ_。花冠如血，花心如焰。你站在樹下，抬手折下最后一瓣?；ò暝谀阒讣馑槌升W粉，你輕聲說：“這一次，我不走了?！笔拕C跪在樹前，抱著那株瞬間枯死的桃樹，嘔出一大口血。血落在焦黑的樹根，濺起細(xì)小塵埃。他抬頭，眼里血絲縱橫，卻終于清明?！澳悴皇撬??！薄澳闶撬挠白??！薄翱晌摇浀妹恳淮文闼涝谖覒牙??！蹦愀┥?，用指尖蘸他唇角的血，補全雪地上那朵桃花的缺口。血花圓滿，風(fēng)雪驟停。你灰飛煙滅前，聽見他喊你的名字——不是白月光的乳名，是你真正的、被詛咒的名字：“沈灼——！”3 銅錢債——“銅錢銹透之前，我把命、骨、雪，一并還你?！被拇鍩o燈，月色像一灘冷掉的蠟。天道在你掌心寫下三行債，墨跡卻像活物，順著指縫往肉里鉆——1. 欠他一命——他本該在昨夜凍死破廟，你卻把整座破廟連根燒盡，讓他活著看見更冷的黎明。2. 欠她一副骨——真正的原主是啞女阿九，你占了她的殼，把她的骸骨扔進(jìn)亂葬崗，任野狗分食。3. 欠天下一場雪——大旱第三年，河床龜裂，雪成了禁忌的希望，也是屠城的信號。期限：銅錢生銹之前。銹完若還不清，三條債便自動過戶到他名下，而他必須親手殺你一次，作為利息。銅錢躺在少年乞丐的掌心，邊緣已經(jīng)生出第一粒紅銹，像一顆早夭的星。你找到蕭凜時，他正把最后一枚銅錢按在自己額心，像在給自己蓋棺。十四歲的少年瘦得能看見肋骨的形狀，可眼神卻比亂葬崗的磷火還亮。你說：“我替你去死，你把銅錢給我。”他抬眼，聲音沙啞卻帶著笑：“一次不夠，我要你死七次，次次換我活?！蹦愦鸬幂p快：“成交。”第一夜，你替他上了官差的病囚車。囚車吱呀，像老婦的哀哭。第六天，礦道塌方。你把蕭凜推出去，自己被巨石砸成肉泥。銅錢沾了你的血，銹斑擴大，像一朵遲開的梅。你在破廟前睜眼，回到出發(fā)前的那刻。蕭凜捏著銅錢，語氣比上一周更涼：“第二次，換你毒死自己?！蹦阈Γ骸岸咎珳厝?，我選別的死法。”于是第二次，你把自己吊在城門口，任烏鴉啄食；第三次，你跳進(jìn)枯井，讓水銀灌滿喉嚨；第四次，你躺在冰河上，聽自己血液結(jié)冰的脆響……每一次，銅錢都多一粒銹斑，每一次，少年眼底的光就更盛一分。第七次，你把自己燒在破廟的廢墟里?；鹕嗵蛏香~錢，銹痕終于連成一條細(xì)線。蕭凜站在火外，火光把他睫毛的影子投在臉頰，像兩行淚。他輕聲說：“七次夠了，債清了?！笨赡銚u頭：“還差兩筆利息?！蹦慊氐絾∨⒕诺纳眢w。棺材里空蕩，原主的魂魄卻未散，她用血在墻上寫：“把我的骨頭撿回來，拼好，葬在桃花樹下。”可這里寸草不生，哪來的桃花？你去找骨頭，發(fā)現(xiàn)它們被蕭凜一根根撿走了。少年把骨頭磨成七支骨笛，掛在腰間，吹出的調(diào)子是你上一世死前哼的童謠——跑調(diào)的、荒腔走板的，卻讓他吹成了挽歌。“一根骨頭換我一次心軟。”他剁下你左手小指，做成笛膜，音色立刻變得凄厲，像雪夜里的第一聲鴉啼。骨頭湊齊那晚，啞女阿九的魂在你耳邊說：“把我葬在暴君登基的城樓下?！蹦慊腥弧瓉怼躲~錢債》是《折枝》的序章，而城樓之上，蕭凜將加冕為暴君。你把七支骨笛埋進(jìn)地基，笛孔朝天，像七只空洞的眼睛。阿九的魂最后一次寫字：“骨已歸位，債未清，雪未至。”大旱第三年，河床龜裂，百姓易子而食。天道提示：雪不是雪，是你三千碎片里最后一瓣桃花。要讓桃花在旱地里開花，需三物——1. 暴君幼年時的眼淚（未流）2. 啞女父親未寒的尸油（已冷）3. 你自己的魂做花肥（隨時可獻(xiàn)）你把尸油點了天燈，掛在破廟檐角，火舌舔著夜色，像一尾饑餓的龍。你哄十四歲的蕭凜哭，用最簡單的法子：“如果我死了，你會為我掉眼淚嗎？”他答得干脆：“不會?！庇谑悄惆压堑汛踢M(jìn)自己的喉嚨，血噴在燈芯上，火苗猛地躥高三尺?；鸸庹粘鏊哪槨倌杲K于哭了，淚落在火里，發(fā)出“嗤嗤”的聲響，像雪落進(jìn)滾油?；鸸庀鐣r，漫天飛雪。桃花瓣裹著冰晶落下，每一片都在半空綻開，又迅速枯萎，像一場倒放的春。銅錢“咔”一聲銹穿，裂成兩半。你聽見天道提示：【債清，可赴下一界。獎勵：暴君記憶保留度+10%】雪落那一瞬，十四歲的蕭凜伸手抓住你魂飛前的手腕?！皠e走?！蹦阈Γ骸澳阏J(rèn)出我了？”他攤開掌心，那枚銅錢銹痕恰好拼成一朵五瓣桃花——缺的那一瓣，是你剛剛濺上去的血。少年用指甲把那一瓣血痕摳下來，按進(jìn)自己胸口。銅錢疤立刻發(fā)燙，像烙鐵。他輕聲說：“下一世，換我先死?！蹦阕詈罂匆姷模撬难蹨I落在雪上，凝成一顆小小的、血色的冰。冰里封著一朵桃花，花心刻著兩個字：“沈灼”。4 龍榻骨——誰先喊疼，誰就永失所愛。一、入夜·天子生辰前六天血漏第一次滴落時，聲音像春夜第一道冰裂。你名沈灼，御前女太醫(yī)，實為快穿局 S 級拆骨師。金絲醫(yī)箱里躺著三把薄刃：救人、殺人、拆骨——今日只剩兩把，因為“拆骨”已在他胸口長成銅錢形的疤。蕭凜側(cè)臥龍榻，赤膊，燈火描出他肋骨的陰影。你俯身換藥，指尖剛觸到銅錢疤，他忽地扣住你手腕，聲音低得只有你們二人聽得見：“沈太醫(yī)，朕昨夜又夢見你。夢里你拿朕的骨頭擲骰子，擲到六點，笑得比桃花還艷?！蹦阆拼剑骸皦羰欠吹摹Ｕ嬉獢S骰，臣一定擲一點，讓陛下早些解脫?！彼α耍父鼓﹃阃蠊牵骸澳请奁褖糇鐾?。”二、暗線·生辰前五天血漏滴到第二格，你才發(fā)現(xiàn)規(guī)則被天道偷偷加注：【若暴君自愿獻(xiàn)骨，骰子必擲六點；若強行拆骨，骰子必擲一點?！俊靖郊樱合群疤壅撸朗鶒??！俊@一行小字像血線一樣爬在圣旨背面，除你之外無人看見。你布了三步棋，卻先被他將了一軍：1. 醫(yī)心白日，你以銀針為他鎮(zhèn)痛。每一針下去，他眉尾輕挑，像享受又像忍耐。藥香浮沉，你故意讓指尖在他發(fā)尾停留半息。他闔眼：“沈灼，朕若死了，你會不會也這樣替別人下針？”你答：“不會。臣只救短命鬼，不救負(fù)心人?！?. 攻心夜里，你點燃“照夜白”迷香。煙色如霧，他跌入夢魘——夢見你替他死過七次，每一次都在雪中開成桃花。醒來時，他赤足奔至御花園，撫著那七株新栽的桃樹，指尖發(fā)抖。你立于樹影：“陛下，記起來了？”他側(cè)首，眸色深得像井：“記起朕如何殺你，卻沒記起如何愛你?！?. 誅心第三日，你把骰盅做成香囊，懸在他腰間。香囊里空的，卻每日添一瓣落花。落花是他胸口銅錢疤滲出的血痂，你趁換藥時撕下，碾碎，藏香。他明知是局，卻由著你擺布——只因香囊另一面，用金線繡了兩個字：“疼我”。三、裂縫·生辰前四天夜半，你收到天道紅色預(yù)警：【暴君情緒值過載，觸發(fā)隱藏情節(jié)：反向攻略?！俊疽?guī)則改寫：若你心動，則永留此界；若他自愿赴死，則他魂飛魄散，你通關(guān)?！磕阈Τ隽寺暎骸肮诽斓?，既要我動心，又要他亡，雙殺？”笑聲未落，蕭凜已立在檐下。他手里拎著圣旨，墨跡未干：“朕以心頭骨為籌，換沈灼一世平安。生辰日，朕親自動手?！笔ブ寄┪玻砹艘恍行∽郑骸叭綦尴群疤?，便算朕輸。”四、囚籠·生辰前三天第四夜，你潛進(jìn)御書房，想偷走骰盅。卻見燈火通明——蕭凜裸背立于銅鏡前，匕首貼胸，正將那枚銅錢疤一點點剜開。血珠順刃而下，滴進(jìn)早已準(zhǔn)備好的玉盞。玉盞下壓著一張箋：“沈灼收——骨在此，命也給你?！蹦愫眍^發(fā)緊：“陛下這是何意？”他回首，笑意溫涼：“怕你等不及，先備一份禮?！必笆桩?dāng)啷落地，他踉蹌一步，血染龍袍。你下意識伸手扶他，指尖碰到他滾燙的血——那一瞬，心臟像被利爪攥住。他低聲，像哄孩子：“別先疼。說好換我先疼?！蔽?、共擲·生辰前兩日血漏將盡，沙粒聲細(xì)若游絲。你把最后一把刀——救人刀——橫在腕間。刀刃卻對著自己。“規(guī)則只說取心頭骨，沒說是誰的心頭。”你抬眸，望進(jìn)他因失血而泛灰的瞳孔，“蕭凜，這一局我擲一點，你亡我留——可我偏不讓你如意?！彼兆∧銏?zhí)刀的手，強行將刀尖轉(zhuǎn)向自己胸口。指尖相觸，血與血交融，燙得你幾乎落淚?！吧蜃疲彼谝淮螁灸忝?，而非官銜，“朕教你一個贏法?！彼皖^吻你，唇齒間混著血腥與藥香：“我們一起擲?！绷⑸饺铡そ痂幍罟穆暼?，百官跪伏。蕭凜披玄紅袞袍，胸口那朵銅錢疤已裂成骰盅形狀。你捧著金絲醫(yī)箱，與他并肩立于高階。匕首出鞘，寒光映出你和他交疊的倒影。他輕聲倒數(shù)：“三、二……”你忽然反手一刀，刺入自己心口。血噴濺成霧，落在骰盅里，凝成一顆血紅的骰子。六點朝上。蕭凜目眥欲裂，抱住你傾倒的身體。你貼著他耳廓，氣若游絲：“我贏了——我沒先喊疼?！彼麉s笑了，淚砸在你發(fā)間：“可我疼了?！逼?、尾聲·桃花零點天道提示冰冷：【骰出六點，宿主通關(guān)。獎勵：暴君記憶永久保留，并隨你進(jìn)入下一界。】代價：蕭凜胸口銅錢疤化作一朵血色桃花，他指尖輕觸，笑得像那年雪下少年：“沈灼，下一局換我先死?！眰魉凸庵湎?，你聽見他用最輕的聲音補了一句：“……你別先愛我?！惫庵⑶埃憧匆娝┥硎捌鹉穷w血骰，握在掌心。骰子忽然翻面——原本鮮紅的六點，竟慢慢褪成空白，最后凝成一點。他低語，像說給風(fēng)聽：“骰子已擲，點數(shù)由你?！薄叭裟慊仡^，我便認(rèn)輸。”5 棺中夫——“這一局，他死著愛我，我活著葬他。”一、入夜第一更·紙錢雪靈幡獵獵，像白刃在風(fēng)里互砍。你跪在烏木棺前，額心一點朱砂，是未亡人的封印。身份：沈未亡，年十八，奉旨殉葬。天道倒計時懸在靈堂上空——【燭盡之前不封棺，則視為殉葬失敗，抹殺?！抗啄竞诘孟褚唤乇话纬龅囊梗咨w只釘了半寸釘，留出一線喘息。棺中人名蕭凜，暴君，二十歲，死于昨夜。民間傳聞：他飲鴆之前，指名要你陪葬。沒人告訴你，他其實死過七次，每一次都為你。你手邊三樣?xùn)|西：1. 釘錘——可封棺，可開棺；2. 空旨——命你殉葬，落款卻空著；3. 一枚生銹銅錢——貼在你心口，比雪更冷。紙錢漫天，卻無一枚落地，它們在空中燃燒，血色火焰照得靈堂如煉獄。你抬眼，火焰倒映出七重幻影——七具棺，七重雪，七個你在不同時間線里哭同一個人。而真正的棺，只此一口。二、入夜第二更·棺動指尖觸到棺沿，木面冰涼，卻在規(guī)律地跳動——咚、咚、咚——像心臟被剝了皮，直接釘在棺板上。棺內(nèi)傳出氣音：“未亡人……錘左三寸，釘右七分，方可活?！甭曇羰鞘拕C，卻帶著雙重回響，像兩個靈魂隔著鏡面說話。天道追加規(guī)則：【棺中人已死，魂被拆成兩半——一半附銅錢，隨你穿行；一半留此界，為尸主。尸主睜眼，則銅錢魂碎，他將永失輪回?！糠g：他替你保存記憶，代價是“尸體”一旦蘇醒，便魂飛魄散。銅錢忽然生熱，燙得你指尖一顫。銹斑剝落，露出內(nèi)里一線赤紅，像新鮮的血痂。你聽見蕭凜的聲音貼著耳廓響起，極輕，極近：“沈灼，這一局，你活著殺我，我死著愛你。”三、入夜第三更·活殉喪鐘三聲，太監(jiān)捧金盤而入。盤中不是鴆酒，而是一枚骨骰——以你上一世的心頭骨磨就，點數(shù)：一點。太監(jiān)尖聲：“太后口諭——沈氏擲出一點，當(dāng)與先帝同眠。”骰子一點，你死，封棺；骰子六點，尸主睜眼，他亡。天道逼你二選一，卻忘了告訴你——骰子本無六點，只你齒尖能刻。你把骰子含進(jìn)口中，舌尖嘗到前世的血味。牙關(guān)用力，骰面崩裂，一點被磨平，變成無點空白。血順唇角滴落，落在棺縫。棺內(nèi)伸出一截蒼白手指，指腹接住那滴血，指尖銅錢疤灼灼發(fā)亮。指節(jié)微彎，像在寫一個字：疼。四、入夜第四更·尸語棺蓋無聲滑開一寸。蕭凜的“尸體”睜眼，雙眸漆黑，沒有眼白，像兩口枯井。井底卻映出你的倒影，七重，十四重，無數(shù)重——每一重都在替他死。他用天道機械音宣判：“沈灼，規(guī)則再改——1. 你親手釘死我，我魂碎，你獨活；2. 我親手掐死你，你殉葬，我獨存；3. 若我們同時動手，則雙死，世界坍縮，可跳至隱藏終局?！蹦阈?，聲音卻啞：“我選第四條——我死在你手里，你再死在我手里，一起跳關(guān)?！焙诎抵?，他黑漆漆的眼睛里忽然泛起一點血色桃花：“好。”尾音落下，像一把刀輕輕回鞘。五、入夜第五更·雙殺釘錘在你掌心，重若千鈞；他指節(jié)暴長，指甲三寸，寒光勝刃。燭火同時熄滅，萬籟俱寂，只剩心跳——你的、他的、棺木的、天道的——四重節(jié)拍，錯亂成一首葬歌。錘落。釘尖穿透銅錢疤，釘進(jìn)他早已停跳的心臟。指刃劃破你頸動脈。血噴濺成漫天紅線，把黑暗燙穿。最后一縷光里，你看見他唇角微動，無聲說了三個字：“不疼……”六、隱藏終局·桃花獄黑暗碎裂，腳下化作無邊桃林。花色骨白，無葉，無風(fēng)，卻在滴血。天道音最后一次響起，帶著倦怠，像完成一場漫長戲劇：“恭喜觸發(fā)隱藏世界【桃花獄】。此界無任務(wù)、無時限、無出口。通關(guān)條件：讓他親手為你種出一朵真正的紅色桃花。”蕭凜站在你面前，胸口銅錢疤已化作一枚種子，指尖托著，血珠滾落。他抬手，把種子按進(jìn)自己的心口。皮肉翻卷，血滴落地，生根、抽芽、含苞——卻始終不開。你問：“為什么不開？”他答：“缺最后一樣肥料——你親口說一句愛我。”你沉默。骨白桃花隨之枯萎一寸，像被抽走骨髓。你忽然想起第一世，你擋箭死在他懷里，他哭不出聲，咬破了唇。第二世，你剜骨，他把骨頭雕成笛，吹到唇裂。第三世……第七世……原來每一次，他都在等你一句赦令。你笑了，聲音卻像哭：“我愛你?！碧一ㄋ查g怒放，赤紅如血，花心卻結(jié)出一顆新的骰子，點數(shù)：零點。零點，莫比烏斯的起點，也是終點。6 審判官——“我們親手寫下律條，再親手把律條撕給自己看?！币?、零層考場·晨霜金屬穹頂打開，光像刀口切進(jìn)來。你與蕭凜并肩而立，編號S-α、S-β，身份：新任審判官。腳下是鏡面地板，映出你們身后十萬座桃花獄，每一座都在倒數(shù)七日崩塌。天道宣讀規(guī)則，聲音像冷鐵刮過玻璃：1. 每十二時辰，投放十個“你們”的復(fù)制體。2. 其中一人藏零點骰子真核。3. 殺錯，真核裂變，世界+1；放錯，世界歸零。4. 唯一解法：讓攜帶者自愿獻(xiàn)心，與骰子同焚。規(guī)則宣讀完畢，穹頂落雪——雪是碎裂的鏡面，每一片都映著你們曾經(jīng)的死相。蕭凜抬手接住一片，指尖被割出血，他卻笑：“原來我們死了這么多次，還是學(xué)不會疼?！倍?、第一日·十鏡廳（裂隙已生）投放完成。十個復(fù)制體被鎖在十面鏡中，鏡框由骨釘固定，鏡面不斷滲出桃花汁。? 鏡一：十四歲的乞丐蕭凜，手里攥著一枚生銹銅錢，眼神像野狗。? 鏡二：二十歲暴君尸體，胸口銅錢疤裂開，骰子雛形在心臟跳動。? 鏡三：未亡人沈未亡，跪在紙錢雪里，掌心托著空圣旨。? 鏡四：啞女阿九，喉骨被割，卻還在用血寫字：“把我的骨頭埋回桃花樹下?！? 鏡五：白月光叛臣之女，頸側(cè)箭孔未干。? 鏡六：沈灼-零號，黑衣，唇角帶著叛徒的笑。? 鏡七：黑化蕭凜-零號，指尖纏繞紅線，每一根都系著一具尸體。? 鏡八：七歲蕭凜，踮腳遞出一瓣桃花，眼神清澈。? 鏡九：你——骨片形態(tài)，七竅流血，無意識。? 鏡十：你——當(dāng)前時間線，掌心托著空白骰子。鏡面同時碎裂。十個復(fù)制體跌入考場，像十滴熱油落入冰水。尸體蕭凜（鏡二）率先睜眼，胸口銅錢疤噴出紅線，將鏡一（少年蕭凜）卷向自己。少年蕭凜反手把銅錢砸進(jìn)尸體心臟，銅銹與血肉一起炸開，骰子雛形發(fā)出嬰兒般的啼哭。叛徒沈灼-零號（鏡六）鼓掌：“殺錯一次，世界多一座，繼續(xù)啊，考官大人?！比⒌诙铡こ楣桥_（鏡中無鏡）蕭凜啟動權(quán)限【回溯·骨鏡】。七枚骨片懸浮空中，像七頁被撕下的命簿。? 第一片：七歲，他把咬缺的桃花遞給你。? 第二片：十四歲，你用銅錢買他的命，然后反手一刀。? 第三片：二十歲，他剜心擲骰，六點。? 第四片：空白。空白骨片映出此刻考場——你與蕭凜并肩而立，腳下是無數(shù)碎鏡，鏡面里映出你們正在看骨片?！傲泓c骰子不在過去，”蕭凜輕聲，“在我們此刻的選擇?！彼摹⒌谌铡の磥砹芽p（零點現(xiàn)身）叛徒沈灼-零號當(dāng)眾剖開自己胸腔。她的心臟不是血肉，而是一枚旋轉(zhuǎn)的空白骰，點數(shù)在0與∞之間瘋狂閃爍。“我才是零點骰子本身?！彼Φ脺厝?，“讓七歲蕭凜把桃花塞進(jìn)我心臟，我就歸零。否則——”她指尖輕彈，考場邊緣多出一座新的桃花獄。獄門打開，里面走出一個你從未見過的自己——那是下一周目的你，懷里抱著蕭凜的尸體，一步步走向崩塌。七歲蕭凜被推上前。孩子踮腳，把干枯的桃花遞向你：“姐姐，要救她嗎？”桃花瓣在他掌心碎成齏粉，粉未落地，已凝成血。五、第四日·雙殺悖論（第三條路）邏輯漏洞出現(xiàn)：若七歲蕭凜把桃花給叛徒，第一界《折枝》崩壞，閉環(huán)破碎；若不給，零點倒計時歸零，所有世界坍縮。你提出第三條路：“把七歲蕭凜、叛徒沈灼、以及我自己，重編為一朵全新的桃花?！贝鷥r：? 你失去主判官身份，記憶格式化；? 蕭凜失去回溯權(quán)限，永守桃花獄；? 零點骰子化作種子，落在世界裂縫。蕭凜只問一句：“格式化后，你還會記得我愛你嗎？”你答：“不記得，但我會重新愛上你?！彼Γ骸澳蔷蛪虮玖恕！绷?、第五日·歸零種花儀式開始。七歲蕭凜踮腳，把桃花瓣按進(jìn)叛徒沈灼心臟。骰子空白面浮現(xiàn)“∞”符號，隨即碎成光塵。光塵落在考場地面，長出唯一一株活體桃樹，花苞血紅。系統(tǒng)倒計時終止，三千世界重歸寂靜。你感覺記憶被一層層剝?nèi)ィ旱谝淮翁嫠麚跫?→ 消失第二次剜骨 → 消失……最后只剩七歲那瓣桃花的觸感，像一枚小小的火種。蕭凜抬手，在你額心輕輕一點：“我把所有記得你的部分，都留在花里。等你路過下一朵桃花，就替我摘下來，別再還我?！逼?、尾聲·隱藏彩蛋總部播報：“零點事件已封存，兩位考官下落不明，檔案標(biāo)注——【失蹤于桃花獄·第零瓣】?！睙o人知曉的裂縫里，一粒種子破土?；ò锇活w極小的骰子，點數(shù)：0?；ㄇo上刻著一行新字：“第零瓣桃花，獻(xiàn)給下一次心動?！? 桃花傘——“這一把傘，我要用整條命去撐開，卻只為你遮一場雨?！币弧⑷虢纭せ拇逵昴阈褋頃r，雨像鐵砂一樣砸在臉上。身份：逃荒孤女阿無，十五歲，記憶被清零，只剩心口半瓣桃花形胎記，顏色暗紅，像未結(jié)痂的傷。村口的石碑裂成兩半，上刻“無春”二字。此地十年無春，四季皆冬，雨卻帶著蝕骨的酸，落在皮膚便灼出焦黑的洞。只有桃花傘可擋雨，而桃花傘需以人骨為骨、人血為色。你倒在泥濘里，雨聲像萬鬼齊哭。一把素白傘俯身而來，傘檐滴下的卻不是雨，是血。撐傘的人黑衣、黑發(fā)，左腕銅錢疤，右腕七根斷紅線。他看你，像看一場舊雪：“換命，還是換傘？”你伸手碰他腕上銅錢疤，心口胎記驟燙，脫口而出：“我好像欠你一朵桃花?！彼鄣孜懀芸煊謿w于平靜：“那就用命來還?！倍?、骨傘鋪·規(guī)矩與籌碼鋪子極小，只掛七把殘傘，每把缺一骨。墻上墨跡淋漓：——“自愿獻(xiàn)骨者，骨不折；強求者，傘不成?！彼f你一把刻刀，刀柄冰涼，像從井底撈出?！靶≈附o我，做最后一骨?！蹦憬舆^刀，毫不猶豫割下左小指。血落在傘面，竟自動蔓延成五瓣桃花，缺其一。他盯著缺口，聲音低啞：“原來那瓣在你心里?！蹦且凰?，你看見他右腕七根紅線同時繃緊，像七根欲斷的弦。三、雨神祭·新娘與舊夢第二日，村民抬銅棺至鋪前。棺內(nèi)少女與你長得一模一樣，頸側(cè)銅錢疤，心口空洞。村長說：雨神需點睛，以神骨為芯，新娘自愿獻(xiàn)心。你認(rèn)出棺中人——那是上一世的你，年幼的啞女阿九，心口被剜空，只余銅錢疤。阿霽擋在棺前，聲音冷得像雪：“她欠我的桃花，還沒還完?！贝彘L嗤笑：“傘匠，你不過是上一任雨神棄子，你的心臟還在井底鎮(zhèn)著?！彼?、井下骨·記憶回流夜深，你潛至廢井。井底無風(fēng)，卻懸著一顆風(fēng)干心臟，被七根紅線吊在半空。每根線末端系著一截小指骨，最細(xì)那根缺口與你今日吻合。指尖觸心臟的剎那，記憶像洪水決堤——第一世，你擋箭死，他跪在雪里剜心許愿：“讓她忘了我，好好活。”第二世，你剜骨死，他再次剜心：“讓她忘了我，好好活。”……第七世，他已無骨可剜，只能把自己做成一把傘，守在無春之地，等你路過。心臟突然跳動，紅線齊斷，七截指骨化作七只骨蝶，撲向你腕間傷口。劇痛中，你聽見阿霽在井口輕嘆：“別碰，那是我的。”五、傘成劫至·骨蝶與蝕雨第四日，蝕骨雨暴降。七把殘傘同時炸裂，傘骨化骨蝶，撲向村民。阿霽以身為籠，將骨蝶盡數(shù)收進(jìn)自己胸腔。銅錢疤開裂，涌出桃花瓣雨，卻一朵也落不到你身上。他遞給你那把缺口桃花傘：“雨停前，你若撐它離開，可忘盡前塵，得自由；若留下與我共葬，蝕骨雨會停，但此地永無春天，你我將同化為下一對雨神?！绷?、雨停之前·剜心補花你接過傘，卻轉(zhuǎn)身走向銅棺。棺內(nèi)少女睜眼，空洞的心口正對你。你把心口那半瓣胎記剜下，嵌入她心口。血花迸濺，少女化作光塵，融入傘面缺口。桃花瞬開，雨絲化雪，雪落之處生出綠草。規(guī)則反噬，傘面血字浮現(xiàn)——“愿望達(dá)成，代價：持傘人將永記前塵，被愛者永失所愛?！卑㈧V站在雪中，身體從指尖開始透明。你伸手想抓，只握住一把空傘。他最后的聲音散在風(fēng)里：“阿無，別哭，這把我替你撐?！便~錢疤從他胸口脫落，化作最后一朵桃花，落在雪地，像一滴不肯融化的血。七、尾聲·無春之春蝕骨雨停，荒村第一朵真桃花開。你成了新任雨神，持骨傘守井。傘骨七根，六根是他的肋骨，一根是你的小指。每有逃荒者路過，你便遞傘：“一朵桃花換一把傘，不找零，不賒賬?！眰髡f只要有人愿為所愛獻(xiàn)心，井底就會再長出一顆心臟——銅錢疤，桃花瓣，零點鐘聲，周而復(fù)始。8 無限公司——“莫比烏斯環(huán)被折斷以后，我們終將在一條筆直的路上重逢?！币?、倒計時 00:00:00電梯門開，你走進(jìn) 42 樓總裁室。頂燈亮得刺眼，像手術(shù)臺上無影燈，照得所有陰影都無處遁形。霽坐在辦公桌后，西裝暗紋如夜空星軌，袖口露出半截銅錢疤。桌上只有一份合同、一支鋼筆、一盞沙漏——沙粒靜止，時間尚未開始流動。他抬眼，聲音像隔著一層霧：“歡迎回來，第零號員工?！蹦愕皖^看工牌——空白，權(quán)限未知。合同頁腳七行小字，每一行都是你們曾用性命寫下的注腳：1. 折枝
2. 銅錢債
3. 龍榻骨
4. 棺中夫
5. 審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