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yī)院醒來后,沈望舒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她給季母打去電話。
“我同意離開季晏行,嫁給他的小叔?!彼穆曇魶]有一絲波瀾,“但前提是,不能告訴他我離開的事情?!?/p>
先前季母提過,季晏行的小叔遙在法國,聽聞她同傳實力強悍,非常想和她認識。
擔心季晏行吃醋,她拒絕了多次,現在反而……
第二件事,她找人擬好了一份離婚協議,然后去派出所辦理了銷戶。
既然要走,她就不會讓季晏行有找到她的可能。
第三件事,她回家把東西都收拾了出來。
小到在一起一百天,季晏行送給她的項鏈。
大到他為了方便她觀星,特意尋來的望遠鏡。
她通通扔到了廢品回收站。
屬于她的,她都會帶走;不屬于她的,她也不會留下。
做完這些已到中午,沒等沈望舒喘口氣,公司一個電話把她叫了回去。
辦公室內,老板的手敲著桌面:“下午的并購同傳,小夏給你做助理?!?/p>
沈望舒眼皮都沒抬:“我不需要助理。”
夏疏螢咬著唇,忍不住哽咽道:“望舒姐,我只是想幫忙……”
“我說了不需要?!?/p>
話音剛落,季晏行推門而入。
他的聲音不高,卻壓得人耳膜發(fā)疼:“沈望舒,螢螢的能力不比你差,讓她當助理已經給足你面子。”
外面的同事不明所以,聽到動靜,紛紛探出頭張望。
沈望舒死死咬住下唇,直至嘗到血腥味。
是嗎?
原來讓一個沒經驗的新人當助理,就是給她面子。
原來當著外人的面,丈夫公然維護別人,就是給她面子。
沈望舒迎著他的視線,忽然笑了出來:“季總,您要是心疼她,那我離開就是。”
說罷,她拎包欲要離開。
見兩人起了爭執(zhí),夏疏螢上前一步攔住她的去路。
“望舒姐,你別走,該走的是我。”
離撞在一起相隔甚遠,她就率先倒地,一副慘兮兮的模樣。
一向冷靜自持的男人,在看到人摔倒的那一刻,突然慌了神,“螢螢?!?/p>
沈望舒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她迅速爬起來鞠躬道歉。
“對不起望舒姐,都是我的錯,是我跟季總說想去學習的……”
“你們不要為了我吵架好不好,下午的會議我不去就是了……對不起……”
她說這話時,已經快要哭出來。
眼睛紅彤彤的引人憐惜,像受驚了的兔子。
見沈望舒依舊不接受,夏疏螢突然一下跪到地上。
“望舒姐,求你原諒我好嗎?”
季晏行心疼到不行,一把將人撈起來拉到懷里。
男人的臉色變得鐵青,“仗著自己有能力就欺負新人,沈望舒,這就是你的本事?”
沈望舒只覺得荒唐。
他哪只眼睛看見自己欺負新人了?
都是從挨訓做起,怎么她夏疏螢就說不得罵不得。
沈望舒聽見自己冷冷開口,“麻煩你搞搞清楚,到底是誰在欺負誰?!?/p>
此話一出,季晏行看她的眼神冷的駭人。
可低頭哄人時,神情溫柔的能滴的出水來。
“怎么和小哭包一樣,眼睛腫了我會心疼的。”
“別怕螢螢,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你。”
眼前的一幕過分熟悉,令沈望舒不由得想起犯錯被訓那次。
明明她回到家已經停止了哭泣,可季晏行一句怎么了,還是將她打回原形。
看著曾經只對她溫柔的人,將這份溫柔給了別人。
沈望舒的心像是被人反復揉.捏,苦澀的留下一滴淚來。
季晏行并沒注意到。
此時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夏疏螢身上。
老板左右都不想得罪,“季總,您也別怪小沈,下午的事我肯定安排妥當?!?/p>
見人好不容易不哭了,季晏行直接下了死命令,“下午的會議,我陪螢螢參加?!?/p>
“既然沈望舒不想去,就沒必要出現了?!?/p>
不等她回答,季晏行已經抱著人離去。
辦公室內徒留一絲尷尬。
沈望舒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疼痛讓她勉強保持著清醒。
過往的回憶在腦海中倒退——
她想起自己深夜看稿時,一人一貓困得打哈欠,也舍不得睡。
她想起跨國會議間隙,他帶自己去北極圈看極光,再冷的地方也抵不過他指尖的溫暖。
她想起被困電梯時,他害怕的聲音都在抖,卻仍一個勁的安慰他沒事。
曾經的種種美好都在提醒沈望舒,已經回不去了。
既然他季晏行已經移情別戀,那她沈望舒的心,也不再屬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