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時,夜色已經(jīng)深沉。
沈望舒站在別墅外,歡聲笑語刺激著她的每一根神經(jīng)。
推門而入后,眼前的景象讓她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夏疏螢正慵懶地靠在靠墊上,身上還穿著她最喜歡的那件連衣裙。
那是季晏行當初為了追求她,特意定制的衣服,全球只有一件。
她一直視若珍寶,只在約會時穿過一次。哪怕季晏行承諾每年都會給她定制一件,她也不曾拿出來過。
而今,卻穿在她討厭的人身上……
“望舒姐,你回來了?!毕氖栉炐ξ目粗曇糗浥?。
沈望舒一步步走近沙發(fā),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意:“夏疏螢,把衣服脫下來?!?/p>
聽出她的不滿,夏疏螢眼眶瞬間紅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對不起望舒姐,我不小心弄臟了自己的衣服,是季總讓我穿這件的?!?/p>
“脫下來?!鄙蛲娴穆曇舾訃绤?。
夏疏螢慌張的開口,“望舒姐你別生氣,我馬上就把衣服脫下來?!?/p>
她伸手要去拉后面的拉鏈,手一抖,“刺啦”一聲,袖子從中間裂開。
見沈望舒的臉色更冷,她一刻也不敢停,直至衣服退到腰間——
“你們在干什么?”
季晏行緩緩走下樓,見她衣服大敞,立馬上前將人包住。
他皺了皺眉,神色一暗,“沈望舒,螢螢只是穿了你的衣服,有必要這么對她?!?/p>
“不過是一件舊衣服,螢螢喜歡讓給她就是了。”
沈望舒的目光轉(zhuǎn)向他,眼神里滿是失望。
有必要?
當初季晏行見她如此珍惜這件衣服,便吩咐所有人,衣服由他親自打理。
她多次拒絕,卻被他制止:“我是你丈夫,別人能做的我也能做。”
自那以后,她的所有衣服都是干干凈凈,香味撲鼻。
每次出門都有人調(diào)侃,季總能做到如此地步,真是讓人好生羨慕。
可如今他因為夏疏螢的一句喜歡,竟然將她的心愛之物拱手相讓。
沈望舒咬了咬牙,沒有再說什么。
她冷冷的看著季晏行將人帶走,心里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大塊。
也罷。
既然他做主將從前變成虛影。
那她便遂了他的意,將過往的美好都一掃而空。
吃飯的時候,沈望舒的心情依舊低落。
稍不留神,她被湯燙到,驚呼出聲。
抬眼掃過去,她看到夏疏螢正要喝湯,季晏行卻搶先一步。
男人拿起勺子,輕輕將飯吹涼,遞到她嘴邊。
“小心燙?!彼穆曇羰菑奈从羞^的溫柔。
沈望舒心里一陣刺痛。
即使早已心死,可親眼見證,她的嘴角還是牽起一抹苦笑。
她的記憶穿梭到二十歲那年,第一次見家長。
當著長輩的面,季晏行將飯吹涼喂她。
那時沈望舒被嚇了一跳,還以為他特意在父母面前裝腔作勢。
可結(jié)婚后,她發(fā)現(xiàn)季晏行真的用實際行動踐行了當時的承諾,她碗里的飯,從來都是被他吹涼,再沒有燙到的時候。
然而,現(xiàn)在的沈望舒卻只是微微一笑,眼神里帶著一絲苦澀。
今非昔比,曾經(jīng)的溫暖如今卻讓她倍感痛苦。
夏疏螢又喝了一口湯,突然臉色一變,捂住喉嚨,表情痛苦。
“救命,我……我喘不過氣來。”
季晏行掃了一眼碗底,瞬間反應過來,“她海鮮過敏,快去叫醫(yī)生!”
在一片慌亂中,沈望舒也被嚇到了。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夏疏螢醒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將矛頭對準自己。
“季總,我親眼看見,是……是望舒姐放的海鮮?!?/p>
季晏行轉(zhuǎn)向沈望舒,眼神里帶著一絲怨恨:“沈望舒,你是想害死螢螢嗎?”
沈望舒瞬間愣住了。
她抬起頭,眼神里滿是震驚和委屈:“你說什么?”
“不就是因為她穿了你的衣服,你卻往海里放海鮮讓她過敏,什么時候你也變得這么惡毒。”
季晏行臉色難看,聲音像淬了毒的針,將她扎的體無完膚。
沈望舒的心瞬間涼透了,“季晏行,如果我說不是我,你會相信嗎?”
“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什么。”他蹙著眉,神色不郁。
“季晏行,你連監(jiān)控都不查,就直接斷定是我……”
然而,沒等她說完,季晏行打斷了她的話。
“我相信螢螢說的?!?/p>
沈望舒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是啊,夏疏螢說的話在他眼里就是圣旨。
自己妻子說的每個字就是狗屁,讓他一個字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