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凌晨一點四十七分。
程以珊的手機在床頭柜上震動起來，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刺得人眼睛發(fā)痛。
她摸索著拿起手機，看清屏幕上的名字時，眉頭瞬間皺緊。
陸知恒。
這個時間點，他打電話來做什么？
程以珊猶豫了幾秒，還是劃開了接聽鍵，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骸笆裁词?？”
電話那頭一片寂靜，只能聽到隱約的呼吸聲，還有酒杯碰撞的輕響。
“以珊?！标懼愕穆曇艉磺澹瑤е鴿庵氐木茪?，“是我?！?/p>
程以珊的耐心瞬間耗盡：“有事說事，我要睡覺?！?/p>
“我想見你。”
他突然說，語氣執(zhí)拗，“就見一面，五分鐘也行。”
“陸知恒，你喝醉了?！?/p>
程以珊的聲音冷了下來，“現(xiàn)在是凌晨兩點，我們沒什么好見的。”
“我有話跟你說，很重要的話?！?/p>
他的聲音拔高了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關于以前的事，我后悔了。”
程以珊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刺了一下，快得讓她以為是錯覺。
她閉了閉眼，語氣平靜無波：“你的后悔，與我無關?！?/p>
說完，她直接掛斷了電話，順手拉黑了這個號碼。
世界終于恢復安靜。
身邊的韓司驍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攬過她問：“怎么了？”
“沒事，騷擾電話?！?/p>
程以珊把手機調成靜音，重新躺下，“睡吧?！?/p>
韓司驍沒再多問，只是伸手把她往懷里帶了帶，下巴抵在她發(fā)頂，呼吸均勻而溫暖。
程以珊靠在他胸口，聽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剛才那點莫名的情緒很快就消散了。
有些人，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再怎么糾纏，也回不到過去。
第二天早上，程以珊剛到公司，就收到了助理的消息。
“程總，網(wǎng)上又出了新的輿情，是關于陸總的?！?/p>
她點開鏈接，標題赫然寫著：
陸氏總裁深夜醉酒，疑致電前女友求復合被拒。
報道里詳細描述了凌晨兩點的通話記錄，甚至附了一張模糊的通話時長截圖，雖然隱去了她的號碼，明眼人都知道說的是她。
評論區(qū)又是一片嘩然。
“我的天，陸總這是徹底放飛自我了？”
“凌晨兩點打電話求復合？這戲碼也太狗血了吧?！?/p>
“之前還說別人靠男人，現(xiàn)在看來，是自己放不下吧？”
“心疼程以珊，連睡覺都不得安寧?！?/p>
程以珊揉了揉眉心，正準備讓公關部處理，手機又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歸屬地顯示臨川。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喂，以珊?！?/p>
電話那頭，陸知恒的聲音清醒了許多，卻帶著濃重的疲憊：“昨晚的事，對不起。”
程以珊沒說話。
“我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他頓了頓，聲音低啞，“但我是認真的，我后悔了?！?/p>
“陸知恒，”程以珊打斷他，語氣平靜得像在說別人的事，“你不是后悔失去我，你是后悔失去那個對你言聽計從，隨叫隨到的程以珊?！?/p>
“你珍惜過嗎？”程以珊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
“在我熬夜給你寫方案的時候，在我替你背黑鍋的時候，在我拿著轉正申請被你拒絕的時候，你珍惜過嗎？”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
“你現(xiàn)在的后悔，不過是因為我不再圍著你轉了，因為我身邊有了別人，因為我過得比以前好?！?/p>
程以珊繼續(xù)說，“這不是愛，是占有欲?！?/p>
“我不想再跟你討論這個話題，”她看了眼時間，“我要開會了，以后別再打電話來了?！?/p>
這次，她沒等他回應，直接掛了電話，然后將這個號碼也加入了黑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