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許枝擋在我們之間解釋，是她主動為我包扎。
沈矜打斷，語氣卻比和我說話時溫柔許多。
“你不用替她說話，她一直都是這樣，驕縱蠻橫，仗勢欺人慣了，不像你這樣心地善良。”
“姜梔夏?！?/p>
他看向我，語氣一秒切換冷漠。
“向枝枝道歉。”
我揚起頭。
“我為什么要道歉？”
沈矜皺了眉頭。
“我讓你道歉還需要解釋嗎？姜梔夏，今時不同往日了，季懷予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他自己都要靠著我心情過活，你以為他還是那個可以給你庇護的金主——”
啪！
掌心一陣發(fā)麻，我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扇了沈矜一巴掌。
這一巴掌用了全力，他的腦袋被我扇得偏了偏，半張臉很快染上紅色。
我不合時宜地想起那個夜晚，他替我脫鞋擦藥，我卻捧起他的臉，眨著眼睛夸他長得真帥。
他也是怔愣，然后臉紅。
錢與權(quán)足夠打敗性情，如今的沈矜，再也不會為我料理傷口溫聲對我說話。
反應(yīng)過來后我忽然后怕，不知道他會怎樣報復(fù)我這一巴掌。
畢竟，季懷予給他當(dāng)了十年的老板，也算是一手提攜他的伯樂，最后卻人財兩空，還斷了一雙腿，每天困在療養(yǎng)院，輪椅上度日。
“姜梔夏。”
他又叫我名字。
視線相對，我看他唇角微勾，荒唐又嘲諷。
“你還是這么維護他啊?！?/p>
我想說我沒有。
季懷予是個混蛋，怎樣都是罪有應(yīng)得，可是，他不該這樣羞辱我。
但他沒給我開口的機會，坐回了沙發(fā)上。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來了?！?/p>
他背對我，身側(cè)站著許枝。
窗簾晃動，乍漏日光幾許，溫柔迷蒙。
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對登對的碧人。
唯有我是多余。
和當(dāng)初一樣。
季懷予誘哄我和他在一起，身邊只許有他一個，可等到他要商業(yè)聯(lián)姻，又一腳將我踹開，逼迫我和他的秘書結(jié)婚。
他們都是一樣的人。
“你知道，沈矜當(dāng)初為什么愿意娶你嗎？”
我想起季懷予給我打的那個電話。
“你不會真以為是自己的魅力吸引了他吧？”
“梔梔啊，你還是這么天真，哪個男的愿意當(dāng)接盤俠還一直戴綠帽子？”
“我每回都給了他很多錢，相當(dāng)于向他買你這個老婆。另外——”
“你和他的初戀，長得特別像?！?/p>
沈矜在醉酒后無意識喊出來的那兩個字，不是我自作多情以為的梔梔，而是枝枝。
他有意無意望向我深情或羞澀的每一眼，都是在透過我望他年少不可得的愛人。
如今，他得償所愿。
所以他奇怪，為什么我還不主動離婚，甚至帶我去醫(yī)院做了檢查，又百般刁難折磨。
這樣，他就能像婚前協(xié)議上簽的那樣，不分割給我全部的財產(chǎn)。
我也不必同他耗了。
季懷予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鑒。
【沈矜，我成全你】
我把最后一件行李送上車后，將早就準(zhǔn)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交給了閃送騎手。
我鳩占鵲巢五年的位置，如今還給他真正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