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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癥室燈火通明。
醫(yī)生說許清妍跳江時額頭砸到了暗礁,必須馬上輸血。
可是血庫的RH陰性血告急,必須馬上找到和許清妍血型相配的人,來給她獻血。
特助緊急搜索,終于在醫(yī)院現(xiàn)有的人里查到相同血型的人。
他猶豫開口:“程總,和許小姐血型相配的只有一個人,她是夫人......”
程景聿卻以為特助話未說完,開口打斷。
“初梨的人?不管了,不管是誰都帶過來,清妍決不能出事。”
特助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恭敬稱是。
與此同時,溫初梨剛被送進急癥室搶救,下一瞬,抽血的人就推著許清妍的擔架沖了進來。
主刀醫(yī)生有些為難,可護士的抽血針立馬扎進了溫初梨的手臂。
“只有她和許小姐血型相配,這是程總的意思,你們搞清楚,誰更重要。”
“更何況,溫父溫母都已經(jīng)簽字同意了。”
轟——
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在溫初梨炸開。
她在術(shù)前被下了麻藥,根本無法動彈,護士們把其他醫(yī)生支開,小聲囑咐。
“許小姐吩咐,抽完記得把血袋丟了,不能留下把柄。”
400ml······
600ml·····
800ml······
手術(shù)室外,程聿年焦急地在外踱步,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可以傳入溫初梨的耳中。
“清妍怎么樣了?獻血的人的人血夠不夠,不夠就再去找!”
他聲音焦急,問的卻是另一個女人。
腹部的那一道深深的傷疤隱隱作痛。
溫初梨想起,她生程年的時候,胎兒發(fā)育過大,羊水栓塞,差點死在手術(shù)臺上。
整整十八個小時,程景聿和父母親自去求國外的千金圣手和調(diào)來全國血庫,她的血從頭到尾換了個遍,才堪堪將她的命從閻王手中搶了回來。
可現(xiàn)在,他們卻要抽她的血,救許清妍。
她眼看著鮮血一點一點的流失,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她視線變得模糊,無力地閉上眼。
也許她的醒來真的是個錯誤。
但一切······都不重要了。
······
溫初梨醒來的時候,是在病房。
她艱難地走出門,走廊盡頭的vip病房內(nèi),一片歡聲笑語。
溫母看見許清妍醒來,激動地握住她的手:“傻孩子,我們早就把你當成了親生女兒。你才是景聿合法的妻子,我們才是一家人!”
合法的·······妻子。
許清妍在溫母懷中,哭得像個孩子。
程景聿站在一旁,眼里有的,是失而復得的欣喜。
溫初梨再也呆不下去。
她拖著麻木的身子,直直向醫(yī)院外走去,撥打了一個電話。
“學長,我的新身份,注冊好了嗎?”
對面給她發(fā)來一個文件,溫初梨用最快的速度定了最快一班前往愛爾蘭的飛機。
她什么都沒帶,孑然一身。
他們已經(jīng)有了新的家,身邊也有了比她更重要的存在。
那些程景聿寫給她的情書,送她的戒指,上學時的紙條,那些溫父溫母給她買的禮物,那張程年的手工畫。
不過也只是燒一堆垃圾而已,沒有必要再回去了。
程景聿給她打來電話:“抱歉梨梨,許清妍跳樓受了刺激,得一直需要有人陪著,你好好養(yǎng)病,等我回去,給你買你最愛吃的小蛋糕補償好不好?”
他沉默一瞬,繼續(xù)開口:“她說,你逼她走,她不怪你了?!?/p>
溫初梨聲音很輕,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在空中。
“好的?!?/p>
程景聿的心沒來由的抽 動一瞬,卻輕巧揭過:“乖,你不是一直想去巴塞羅那嗎?等你傷好,我們就去過兩人世界,到時候誰也不能打擾我們。”
她站在值機口,生產(chǎn)的傷口,車禍的疤痕,額角的疼痛,溺水的窒息都歷歷在目。
誰都不能找到我們嗎?
可程景聿,你再也找不到我了。
她掛斷電話,拔出手機卡,隨手扔在了機場的垃圾桶里。
飛機起飛,穿破云層。
落日的余暉徹底消失在地平線以下。
她終于明白,世間的緣分,萬般皆是命,果真半點不由人。
她和程景聿的緣分,早在五年前就走到了盡頭。
從此以后,沒有溫家千金,也不再有程太太溫初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