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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jì)總,是您親口吩咐抽這位溫初梨病人的血的,當(dāng)時她還在搶救室,抽血的護士說是您的命令,并且她的家屬也是同意了的······”
程景聿眼前一陣暈眩,他雙眼猩紅:“我什么時候說過?!”
他邊拿起電話邊往家趕。
“那天你找的給清妍獻血的人,到底是誰!”
程景聿語氣里是藏不住的怒氣,許特助知道,這是風(fēng)雨欲來的前兆。
他硬著頭皮,好半天才吞吞吐吐道:‘是夫人······’
“夫人的什么人?”
“不是夫人的人······就是夫人,只有夫人是rh陰性血······”
“當(dāng)時您說,不管是誰······”
許特助做好了被劈頭蓋臉罵一頓的準(zhǔn)備,可回應(yīng)他的,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程景聿的手機摔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他顧不上其他,時速飆到了180邁,驅(qū)車回到家。
瘋魔了般一間房又一間房的翻找,傭人見狀連大氣都不敢出。
房間里一切都在,他給她買的衣服珠寶首飾包包一樣都沒帶走。
直到他認真觀察這一切的時候,他才陡然發(fā)覺,醒來幾個月,溫初梨的東西少的可憐。
他沉默地走出門,渾身低氣壓:“夫人去哪了?”
傭人們連忙搖頭:“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看見過夫人了,夫人她······她根本就沒回過家??!”
程景聿的心臟猛地一沉。
不回家,那還能去哪?他不敢再耽誤一分一秒,又驅(qū)車前往溫家,去的路上還在和許特助打電話。
“現(xiàn)在,立刻,馬上給我查溫初梨去哪了,我要知道她這些天的所有動向!立馬匯報給我?!?/p>
電話掛斷沒多久,許特助就回撥過來。
“有梨梨的消息了?”
“不······不是,程總,夫人這些天的行動我已經(jīng)匯報發(fā)給您了,至于去哪了······在京市沒能查到夫人的蹤跡?!?/p>
程景聿猛地砸向方向盤:“為什么查不到?!”
“資料顯示······夫人的身份證信息在五年前就已經(jīng)被您親手注銷了,無法查到購買任何航班或者高鐵信息······”
程景聿一腳踩住剎車,額頭撞向方向盤,一陣刺痛。
他壓抑這心中的怒火:“給我把京市所有監(jiān)控都調(diào)出來一幀一幀查!我要知道她離開醫(yī)院到底去了哪!查不出你也可以收拾東西走人了?!?/p>
他將對自己的怒氣全都發(fā)泄出來,在路上一路疾馳闖了好幾個紅燈,掉頭,直接去了警局控制中心。
程景聿一身寒意地進門,許特助用最快的速度才堪堪趕上,替他調(diào)出監(jiān)控錄像。
畫面從溫初梨在醫(yī)院走出病房的那一刻開始。
程景聿死死盯著屏幕,仿佛要將屏幕看穿。
“梨梨······”程景聿撫摸著屏幕上的溫初梨,聲音有些嘶啞。
透過病房的玻璃窗,他模糊地看到溫初梨自己拔了針管,然后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出了病房,去的是許清妍病房的方向······
他這才注意到,他的梨梨,什么時候這么瘦了,薄得連一陣風(fēng)都可以吹倒。
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溫初梨的身子開始搖搖欲墜。
她轉(zhuǎn)身,面色慘白,一步一步卻走得異常堅決。
畫面繼續(xù)倒退,回到溫初梨和許清妍跳江的那一個夜晚。
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程景聿這才看清溫初梨當(dāng)時的恐懼。
當(dāng)時的他只想著讓溫初梨給許清妍道歉,全然沒發(fā)現(xiàn)溫初梨的恐懼,她頭發(fā)凌亂,身子顫抖,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抗拒,可還是一遍一遍地麻木著說著對不起。
畫面慢放,許清妍的手搭上溫初梨的手心,卻不是站起來,而是猛地往后一倒!
兩個人齊齊落水的瞬間,程景聿的心猛瞬間一縮。
是許清妍親手拉住她下水,而他下意識地選擇······是救許清妍。
溫初梨在江面不斷地沉沉浮浮,溺水又掙扎,程景聿看著畫面中溫初梨,自己的喉嚨也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掐住,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自殘般地看完這些天有關(guān)溫初梨的所有監(jiān)控畫面。
他丟下她去找許清妍在停車場的親熱畫面······他們?nèi)乙黄鸾o許清妍過生日的畫面。
畫面倒退倒退再倒退。
一直到,他看到溫初梨行尸走肉般地從政府大門出來,手里拿著被撕碎的戶口本扉頁。
意味著······早在十幾天前,溫初梨就已經(jīng)知道了,而這些天,他的行為,更是將溫初梨親手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