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蘇雪來到莊園,也許是水土不服,一直很虛弱。
她被祁遇安排住進了主臥。
那是我都不被允許踏足的地方。
蘇雪躺在主臥天鵝絨大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
祁遇坐在床邊,緊握她的手,素來冷靜的臉上滿是焦灼。
「小雪,告訴我,怎么才能救你?」
蘇雪睫毛顫動,目光虛弱地飄向我,嘴唇翕動,氣若游絲。
「遇哥哥,我聽說......玫瑰精魄最是溫養(yǎng)......尤其是姐姐那樣盛年的花朵......」
祁遇的目光猛地釘住我。
我一下子意識到祁遇想做什么,顫抖著跟他說。
「不要......」
祁遇大步走來,高大的身影投下更深陰影。
「阿玫,只是一點精魄,我以后給你尋更好的滋養(yǎng)品?!?/p>
他叫人抱來我的本體,伸出手,沒有絲毫遲疑。
指尖捏住了我枝頭最飽滿嬌艷的花瓣。
那片凝聚我最多生命精粹的花瓣。
劇痛遍布全身,眼前陣陣發(fā)黑。
我痛到虛脫,癱軟在地。
祁遇眼里閃過一絲心疼,卻在蘇雪誒呦一聲后果斷轉(zhuǎn)身。
他拿著花瓣回到床邊,喂進蘇雪口中。
蘇雪服下花瓣,立竿見影,蒼白臉頰泛起紅暈。
她睜開眼,對我露出一個極淡的,勝利的微笑,依偎進祁遇懷里。
祁遇松了口氣,抱著她安撫。
目光掃過我時,淡淡的嘆了口氣,揮手,一縷陽光短暫的照射在我身上。
劇痛和生命力流失讓我意識模糊。
我蜷縮在房間里,被摘走花瓣的傷口火辣辣地疼。
深夜,祁遇來了,帶著一身我最討厭的寒氣。
他停在我面前,沉默地看著我,眼神復(fù)雜難辨。
良久,他取出一小瓶無相水,澆在我干裂的土壤上。
冰涼的液體刺激著傷口,帶來短暫的的舒緩。
他指尖拂過我微卷的花瓣,動作比白天摘花時輕柔了百倍,聲音低沉。
「一片花瓣而已,很快會長出來。」
「你別怨恨小雪?!?/p>
我縮在角落,悶悶的嗯了一聲。
他指尖殘留的暖意,是我在黑暗里反復(fù)舔. 舐的毒藥。
為了迎合蘇雪,祁遇將莊園的溫度降至冰點。
我的根系被寒氣瘋狂侵蝕,針扎般的疼痛密密麻麻。
透過回廊冰冷的窗戶,我看到主臥的景象。
祁遇用溫暖的法力包裹著蘇雪。
他們站在結(jié)了冰晶的露臺上。
蘇雪穿著單薄的紗裙,巧笑倩兮。
祁遇擁著她,指著冰封美景。
他臉上的溫柔,曾經(jīng)只屬于我。
如今,卻給了別人。
某個深夜,長久的寒氣侵蝕讓我?guī)缀跏ブX。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祁遇獨自走來。
他站在那里,眼神晦暗不明,落在我身上,喃喃了一句。
「以前怎么沒覺得你這么不耐寒?」
因為從前的莊園,永遠(yuǎn)陽光明媚。
我固執(zhí)的咬著牙,沒說話。
祁遇嘆了口氣,抬起手,指尖彈出一絲微弱的暖流。
那暖流穿透寒氣,落在我冰冷的葉片上。
祁遇走過來,似乎想擁抱我。
一股屬于雪蓮的淡香縈繞在我鼻尖,我蹙眉,后退一步。
這是我第一次拒絕他的示好。
祁遇愣了一下,隨即換上一副被惹怒的神情。
「宋玫,你想清楚?!?/p>
「不依靠我,你什么都不會有,也哪里都去不了?!?/p>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
我站在原地,自嘲的笑了笑。
是啊。
我除了這個副本,哪里都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