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傳說中南海的蚌女。
殺死婆母的第三個月,攝政王夫君帶回來了他深愛多年的白月光。
縱她逼我食下混有碎瓷的飯食;
要我日日為她吐出最華麗的珍珠;
血盡胎落之日,他嗤笑:“野種而已,也配活?”
直到母親被他送入宮中受辱致死那日,
我以死后墜入阿鼻地獄為誓要他:“生生世世,痛失所愛!”
再后來,他剜心喂犬,只為解開詛咒。
……
1
玉箸摔在桌子上發(fā)出砰的一聲,湯汁四濺。
“這是人吃的東西?王爺竟喜愛這種飯菜嗎?”
宋瑩瑩嬌嗲著聲音,掩著嘴,將一口菜啐在地上,嫌惡的用繡鞋碾了碾。“蘇姐姐你這手藝,跟你的人一樣,粗鄙不堪,難登大雅之堂。
蕭衍立刻攬住她的肩,聲音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委屈你了,在鄉(xiāng)下對著那張與你七分相似的臉,權(quán)當(dāng)是狗食,也勉強(qiáng)下咽罷了?!?/p>
狗食?
我指尖掐進(jìn)掌心,幾乎麻木。三年前漁村海邊,是誰抱著我烤的魚吃得滿眼放光,連聲說“阿婉的手藝天下第一”?又是誰在我病榻前,笨拙地熬糊了粥,卻紅著眼說“以后絕不讓你再進(jìn)廚房”?
我自嘲的笑了笑,
聽見我低笑,他猛地瞪向我,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
“笑什么?滾回去重做!”
手中的玉碗被他摔碎在地,迸起的的瓷片劃過我的臉頰,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自從三個月前他母親去世,在婆母手中取下了我隨身攜帶的香囊,他看向我的眼神就淬了冰。
我知道,他疑心我,只因我是南海一族的蚌女,擁有世間最惡毒的能力—我說出去的詛咒都能一一靈驗。
即使沒有確切的證據(jù),但他心中的疑慮從未消去。
再后來他帶回來了宋丞相家的千金,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是她的替身。
“不必了,姐姐好心好意做了這一桌子菜,我和王爺自然是不能浪費的?!?/p>
"只是我們都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實在是吃不下這…"
她頓了頓,看著桌上飯菜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
"就有勞姐姐替我和王爺解決了吧。"
一頓飯而已,我吃就是,我正欲下筷,只見她五手一滑,碗盞碎了一地,湯汁菜羹狼藉一片。
“哎呀!”
她掩唇驚呼,沖我勾起一抹挑釁的笑容,
“好姐姐,地上的也不能浪費呀?!?/p>
“我不吃。”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冷冷道。
“蘇婉!你好大的膽子,盈盈一片好意你竟敢不領(lǐng)情?!?/p>
“往日在那小漁村落在地上的你都撿起來吃了,怎么今日你就吃不得!我看是我把你養(yǎng)的嬌氣了?!?/p>
“你若是不吃,明日你就滾回你的鄉(xiāng)下漁村去!”
他眉心微蹙,滿臉不耐煩道。
“姐姐莫怕,妹妹定不會讓王爺趕你走的?!?/p>
她沖我笑了笑,抬手輕揮間,兩個粗壯的婆子就將我死死按到在地。
“喂她吃下去?!?/p>
。 辛辣的湯汁混著沉土侵入我的喉中,我被嗆得喘不過氣。
見我臉色發(fā)白,宋瑩瑩命人止住了手。
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氣,眼淚混著唾液打濕了我的衣襟。
見我被侮辱,一旁的下人們也竊竊私語‘
“吃啊!一個替身也敢給夫人甩臉子?”
“老夫人死的那么慘,定是這毒婦害的!活該!”
“鄉(xiāng)下來的賤婢也配和夫人爭,王爺?shù)男脑谀膬合棺佣伎吹囊?!?/p>
聲音不大,但足夠傳到宋瑩瑩的耳中,她心情大好,不顧我臉上的污穢,掰開我的嘴就要將手中混著碎瓷片的飯食往我嘴里送。
我驚恐瞬間擒住心臟,我嗚咽著死命往后退。
“夠了!”
蕭衍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
宋瑩瑩動作一頓,委屈的回頭,
“王爺…”
“瑩瑩,”
他聲音放柔,帶著寵溺的責(zé)備,
“小心割傷了手,臟東西,也值得你親自生氣?”
“不過是個贗品,又怎么能及得上你分毫。”
話畢,宋瑩瑩立刻破涕為笑,嬌笑著依偎進(jìn)他懷里。
蕭衍冷漠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塊骯臟的抹布。
在劇烈的嗆咳和恐懼中,我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2
再睜開眼時,我對上了一雙陰鷙的眸子,臉上的傷口已經(jīng)被人敷上了藥膏,但那點涼意絲毫驅(qū)不散心頭的寒。
“阿衍…”
我啞著嗓子,喉嚨干澀的發(fā)緊,我下意識伸手向他探去,他沉默著避開了。
心像被狠狠捅了一刀。我強(qiáng)壓下喉頭的腥甜,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聲音輕得幾乎破碎,
“阿衍,我們有孩子了?!?/p>
他是喜歡孩子的,成婚之時他便告訴我想要一兒一女,只可惜我一直沒有懷上。
如今這孩子來的正是時候,想著他必定能夠改善我和他的關(guān)系,我懷著一絲期翼告訴了他。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