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霍氏集團的辦公大樓里，寒意比深秋的風更甚。
霍沉舟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著剛打印出來的季度報表，紅色的虧損數(shù)字極其刺眼。
會議室里還在爭吵，股東們的聲音隔著門板傳進來，字字句句都帶著指責。
“早說過不該為了一個女人和沈清歡鬧成這樣!”
“現(xiàn)在股價跌成這樣，銀行又催著還貸，你到底想不想救公司?”
他閉了閉眼，將報表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為了穩(wěn)住公司，他已經(jīng)抵押了名下七成的資產(chǎn)，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可頹勢還是止不住。
沈清歡放出的那些照片像附骨之疽。
“忘恩負義”“私生活混亂”的標簽死死貼在他身上，合作伙伴紛紛撤資，連老員工都開始私下聯(lián)系下家。
手機在桌面上震動了一下，是助理發(fā)來的提醒：
“許小姐的直播快開始了。”
霍沉舟立刻點開那個熟悉的直播軟件。
屏幕亮起的瞬間，他緊繃的下頜線才稍稍柔和。
還記得第一次在國外的社交平臺刷到許知意的視頻，是個偶然。
那天他剛處理完沈清歡留下的爛攤子，累得靠在沙發(fā)上閉著眼劃手機，忽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講怎么用楓葉做書簽。
他猛地坐直，屏幕里的人穿著米色毛衣，頭發(fā)隨意地挽著，側(cè)臉在暖光下顯得格外溫柔。
霍沉舟無法言喻那一刻的驚喜。
他反復(fù)看了十幾遍那個視頻，直到確認那就是許知意，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心已經(jīng)全是汗。
從那以后，看她的直播成了他雷打不動的習慣。
不管是在開緊急會議，還是在和銀行周旋，只要到了直播時間，他總會找個借口躲進辦公室，準時點開屏幕。
看著她教粉絲做手工，看著她帶許知遙逛市集，看著她和那個男人在鏡頭前的相視一笑。
哪怕只是這樣遠遠看著，都能讓他緊繃的神經(jīng)暫時放松。
即便他不愿看到許知意和別的男人如此親密，可只要她過得好，他也就放心了。
今天的直播里，許知意在教大家做南瓜燈，指尖沾了點橙色顏料。
她笑著說：
“多倫多的萬圣節(jié)快到了，街上已經(jīng)有南瓜賣了，比國內(nèi)的大好多......”
霍沉舟看著她眼里的光，忽然點開禮物面板，又一次送上了最高級別的禮物。
特效炸開時，他看到許知意愣了一下，視線在IP地址的位置頓了頓，才繼續(xù)笑著講步驟。
他知道自己這樣很蠢。
公司已經(jīng)快撐不下去了，這筆錢足夠支付一個部門的工資，可他控制不住。
他想讓她知道自己在，又怕她知道自己在。
如今他只想盡他所能，讓許知意在國外的生活過得更好一些。
這種矛盾像藤蔓，死死纏在他心上。
直播結(jié)束后，霍沉舟靠在椅背上，疲憊地捏著眉心。
手機又響了，是催債公司的電話，他沒接，直接按了關(guān)機。
而此時的國內(nèi)，另一處角落的景象卻與他的狼狽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