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與此同時，F(xiàn)國。
洛知雪坐在康復中心的陽臺上，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為她蒼白的臉色添了一絲生氣。
顧廷舟端著一杯熱牛奶走過來，輕輕放在她手邊。
“今天感覺怎么樣？”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
洛知雪微微一笑：“好多了，謝謝?！?/p>
顧廷舟在她對面坐下，翠綠色的眼眸注視著她：
“醫(yī)生說你的恢復情況很好，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重新跳舞了?！?/p>
洛知雪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舞蹈曾經(jīng)是她的夢想，后來為了裴祈安，她放棄了。
如今，她終于有機會重新拾起。
“廷舟，謝謝你。”她輕聲說道。
顧廷舟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不用謝我，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p>
他沒有急著推進兩人的關(guān)系，而是給了她足夠的空間和時間去療傷。
一開始的所謂合作，也不過是一個接近她的借口。
顧廷舟自婚禮之后就向她坦白，他暗戀她多年，曾經(jīng)學生時代的驚鴻一瞥，竟讓顧廷舟記了這么多年。
只可惜，等他回國時，她已經(jīng)愛上裴祈安。
想到這里，洛知雪心頭又是一陣酸澀。
她沒辦法再那樣轟轟烈烈愛上另一個人了，這對顧廷舟不公平。
“對了，”顧廷舟忽然說道，“舞團那邊已經(jīng)安排好了，等你康復后，隨時可以回去?！?/p>
洛知雪的眼眶微微發(fā)熱，她低下頭，掩飾自己的情緒：“嗯，我會努力的?！?/p>
顧廷舟看著她，眼中滿是溫柔：“不用急，慢慢來。我會一直陪著你?！?/p>
幾天后，洛知雪在康復訓練中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
她的腿傷恢復得比預期更快，連醫(yī)生都感到驚訝。顧廷舟全程陪在她身邊，每當她累得滿頭大汗時，他總會適時遞上毛巾和水。
“休息一會兒吧?！彼p聲勸道。
洛知雪搖搖頭，眼神堅定：“我想再練一會兒。”
顧廷舟沒有再勸，只是默默站在一旁，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他知道，她需要這種專注來忘記過去的傷痛。
訓練結(jié)束后，洛知雪累得幾乎站不穩(wěn)。顧廷舟一把扶住她，將她打橫抱起。她驚呼一聲，下意識摟住了他的脖子。
“你......放我下來?！彼哪樜⑽l(fā)紅。
顧廷舟輕笑：“別逞強了，我送你回房間。”
洛知雪不再掙扎，靠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莫名感到安心。
回到房間后，顧廷舟輕輕將她放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他轉(zhuǎn)身要走，卻被她拉住了衣角。
“廷舟，”她輕聲喚道，“陪我一會兒，好嗎？”
顧廷舟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在床邊坐下。洛知雪看著他，眼中滿是復雜的情緒“謝謝你?！彼吐曊f道。
顧廷舟握住她的手，聲音溫柔而堅定：“不用謝，這是我心甘情愿的?！?/p>
窗外，夕陽的余暉灑在兩人身上，仿佛為這段新的關(guān)系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
又過了一個月，巴黎歌劇院。
燈光漸暗，觀眾席安靜下來。舞臺中央，一束追光落下，映出洛知雪纖細的身影。她身著鮮紅舞裙，如一朵盛放的玫瑰，在聚光燈下熠熠生輝。
音樂響起，她輕盈躍起，每一個動作都精準而優(yōu)雅。
她的雙腿已經(jīng)完全康復，甚至比從前更加柔韌有力。
兩年的康復訓練和堅持不懈的努力，讓她重新站上了舞臺，并且比以往更加耀眼。
臺下，顧廷舟坐在VIP座位上，目光專注地追隨著她的身影。
每一次演出，他都會準時出現(xiàn)，從不缺席。
演出結(jié)束后，他總會第一個送上鮮花，然后帶她去吃最喜歡的甜點。
今晚的演出格外成功。
謝幕時，掌聲雷動，觀眾們起立致敬。
洛知雪微微鞠躬，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這是她復出后的第十場演出，場場爆滿，一票難求。
她的名字再次響徹巴黎，成為芭蕾舞界最炙手可熱的明星。
回到后臺，洛知雪剛卸完妝，助理敲門進來：“洛小姐，有人找您。”
她以為是顧廷舟，隨口道：“讓他進來吧。”
門開了，走進來的卻是一個她沒想到的人——洛父。
兩年不見，洛父蒼老了許多，鬢角全白，西裝也不再光鮮。
他局促地站在門口，眼神閃爍：“知雪......”
洛知雪的笑容瞬間消失，聲音冷了下來：“你怎么來了？”
洛父舔著臉笑：
“你現(xiàn)在成大明星了，爸爸真為你自豪，你跟媽媽當年一樣，是一顆璀璨的明珠......”
洛知雪情緒激動地打斷了他：
“夠了！”
“你也配提媽媽的名字！”
洛父搓了搓手，語氣近乎哀求：
“知雪，爸爸......錯了，爸爸錯得離譜！我不該聽信洛晴柔母女的鬼話，冷落了你，咱們才是一家人啊！爸爸只是一時間鬼迷心竅，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過自新了?！?/p>
洛知雪抱臂冷眼看他做戲，若她還是當年那個渴望關(guān)愛的小女孩，她一定會感激涕零，很可惜，她現(xiàn)在早就看透了洛父的所謂“親情”。
這個自私的人，心里只有自己。
他現(xiàn)在的一切遭遇，都是活該！
她不會有絲毫憐憫。
洛父見她神情冷漠，裝模作樣地擦眼淚：
“爸爸走投無路了。洛家破產(chǎn)了，欠了幾百億的債。你能不能......”
“借錢？”洛知雪冷笑一聲，“你覺得可能嗎？”
洛父臉色一僵，隨即急切道：“我知道過去是我不對，但我畢竟是你父親！你就忍心看我流落街頭？”
“父親？”洛知雪站起身，眼神冰冷，
“我媽死的時候你在哪？我被洛晴柔欺負的時候你在哪？我被裴祈安羞辱的時候你又在哪？”
洛父被她問得啞口無言，額頭滲出冷汗。
“洛晴柔呢？”洛知雪忽然問道，“她不是和裴祈安愛得轟轟烈烈嗎？怎么沒幫你？”
提到洛晴柔，洛父的表情更加難堪：“她......她現(xiàn)在......”
洛父一咬牙，眼里竟有深深恨意：“這個賤貨，她把我公司的機密賣給別人，害得我好慘！”
“她現(xiàn)在倒是逍遙了，成了圈子里的交際花，輾轉(zhuǎn)于不同男人身側(cè)，可憐他爹每天風餐露宿！”
當年洛晴柔是多么風光，如今竟淪落至此。
曾經(jīng)，洛知雪大冬天在她手下淋了冰水，跪在地上祈求一碗熱湯時，曾幻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脫離了這個家，該如何報復這個人。
可如今得知她的下場，洛知雪竟沒有多少快意。
她此刻才明白，童年的狼狽，港島的一切，都伴隨兩年的治愈遠去了。
她真正釋然了。
洛父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終頹然地低下頭：“知雪，爸爸真的知道錯了......”
“晚了。”洛知雪打斷他，
“你和洛晴柔對我媽做的事，對我做的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們的下場，我只會冷眼旁觀?！?/p>
洛父還想說什么，門再次被推開。顧廷舟走了進來，手里捧著一束紅玫瑰?？吹铰甯福碱^微皺：
“這位是？”
“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p>
洛知雪接過花，對顧廷舟笑了笑，“我們走吧?！?/p>
顧廷舟點點頭，攬住她的肩膀，看也沒看洛父一眼，帶著她離開了化妝間。
身后，洛父絕望地癱坐在地上。
走出劇院，巴黎的冬夜有些冷。
顧廷舟脫下外套披在洛知雪肩上，輕聲問：“沒事吧？”
洛知雪搖搖頭：
“沒事，早就不在意了?！?/p>
顧廷舟沒有多問，只是握緊了她的手：“想吃什么？”
“那家甜品店的草莓蛋糕?！甭逯┬Φ?，“今天演出成功，我要獎勵自己。”
顧廷舟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好，都依你?！?/p>
兩人正要上車，洛知雪忽然感覺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她下意識回頭，在街對面的陰影里，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裴祈安。
他穿著一身黑色大衣，靜靜地站在那里，目光復雜地看著她。
兩年不見，他看起來更加成熟冷峻，眉宇間的戾氣卻消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