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想什么？”林哲遠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我想的是你林晚意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覺得還是他顧長淮好？是不是覺得跟我在一起，拖累你了？”
“我沒有！”林晚意煩躁地耙了耙頭發(fā)，語氣帶著一種近乎無力的辯解，“我對他只有虧欠！當初......是我混蛋，利用了他，傷了他。看到他過得不錯，我心里也好受點。能順手幫一把，就當還債了。僅此而已！林哲遠，你摸著良心說，從始至終，我心里裝著的，除了你還有誰？”
他用力將林哲遠摟進懷里，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骸皠e胡思亂想了。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別為了不相干的人吵架。我愛你，哲哲。這輩子，只愛你。”
林哲遠在她懷里，哭聲漸漸小了，最終變成了委屈的抽噎。
夜深人靜。林晚意躺在床上，身邊的林哲遠因為哭累已經(jīng)睡熟，她卻毫無睡意。
黑暗中，顧長淮那雙冰冷沉寂的眼睛反復(fù)出現(xiàn)。
然后，一些早已模糊的畫面，卻異常清晰地涌現(xiàn)出來：
他剛?cè)胭樕祥T時，總是小心翼翼地給她端來溫?zé)岬男丫茰?，眼神里帶著溫柔的關(guān)切；她通宵加班回來，客廳永遠留著一盞昏黃的落地?zé)?，他蜷在沙發(fā)上等她，手里還拿著看到一半的書；有次她胃病犯了，疼得冷汗涔涔，是他一聲不吭地守了一夜，用溫?zé)岬拿硪槐楸榻o她擦汗，手指冰涼卻異常輕柔......
這些畫面，當時只覺平常，甚至有些煩他的過分賢惠。
如今在黑暗里回想起來，卻像細小的針，密密麻麻地扎在心口，泛起一陣陣遲來的、陌生的酸澀和悶痛。
她煩躁地翻了個身，將臉埋進帶著枕頭里。
為什么會想起這些？是因為愧疚嗎？
一定是愧疚。
她強迫自己閉上眼。然而，夢里依舊是顧長淮。
夢里的他不再冰冷，穿著他們第一次約會咖啡廳時那條白襯衫，對她淺淺地笑了一下，笑容干凈得像清晨的陽光。然后，那笑容在她靠近時，又迅速褪去，只剩下疏離......
林晚意猛地驚醒，額上全是冷汗。
林晚意心神不寧了一整天。傍晚，她鬼使神差地又撥通了顧長淮昨天留下的那個號碼。
漫長的等待音后，電話被接起，傳來顧長淮清冷平靜的聲音：“你好，哪位？”
“......是我?！绷滞硪獾穆曇粲行└蓾?。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林女士？有事？”
“見一面。”林晚意脫口而出，“就現(xiàn)在。老地方。”
又是漫長的沉默。就在林晚意以為他會直接掛斷時，顧長淮的聲音傳來，聽不出情緒：“好?！?/p>
那家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咖啡館還在，只是重新裝修過，風(fēng)格更現(xiàn)代了。
柔和的燈光下，顧長淮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著一杯檸檬水。
他換了件米白色的針織衫，顯得沉靜而疏離。
林晚意在他對面坐下，點了一杯黑咖啡。
“什么時候走？”她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