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直升機降落在沙灘上,艙門打開,陸時敘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他一身黑色西裝,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直直地鎖定了別墅的方向。
溫梨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手指緊緊攥住衣角。
謝昀擋在她面前,沉聲道:“別怕,有我在。”
陸時敘大步走來,每一步都帶著壓抑的怒意和瘋狂。
他的視線越過謝昀,落在溫梨身上,聲音沙啞而顫抖:
“星梨,我終于找到你了?!?/p>
溫梨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與他對視,眼中滿是復雜的情緒。
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長褲,長發(fā)扎成馬尾,干練利落。
陽光灑在她身上,勾勒出熟悉的輪廓。
她抬頭,眼神冷淡:“陸總,我們沒什么好談的。”
“是嗎?”陸時敘盯著她的眼睛,“那你為什么不敢看我?”
溫梨抿了抿唇,終于直視他:
“你到底想怎樣?”
溫梨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冷笑一聲:
“陸總,你的妻子已經(jīng)死了,你親手把她扔進蛇窟的,忘了嗎?”
陸時敘的瞳孔猛地收縮,胸口像是被重錘擊中。
他伸手想抓住她的手腕,卻被她迅速躲開。
“我和謝昀已經(jīng)訂婚了,”溫梨后退一步,語氣平靜,“請你自重。”
話音剛落,謝昀自然地攬住溫梨的肩:
“陸總,糾纏別人的未婚妻,不太合適吧?”
陸時敘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突然笑了:
“演得真像。”
他猛地沖上前,一把抱住溫梨,
“許星梨,你騙不了我!我記得你的一切小動作,你緊張時會摸手腕,說謊時睫毛會顫,你真的一點也沒變!”
溫梨用力推開他,抬手就是一巴掌:
她咬牙切齒地罵:“陸時敘,你真是條瘋狗!”
陸時敘不躲不閃,硬生生挨了這一下,嘴角滲出血絲,卻笑得更加瘋狂:
“對,我是狗,是你養(yǎng)了十年的狗!你改變臉有什么用?你的習慣、你的小動作,我全都記得!”
謝昀臉色陰沉,上前一步擋在溫梨面前:
“陸時敘,別逼我動手?!?/p>
陸時敘看都不看他,目光死死鎖住溫梨:
“許星梨,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嗎?你怕黑,電影院停電時,你嚇得鉆到我懷里,像只受驚的兔子?!?/p>
他的聲音越來越啞,“還有你生病的時候,非要我唱歌哄你睡覺,我唱得那么難聽,你卻說我聲音好聽......”
“夠了!”
謝昀一拳打在陸時敘臉上,將他掀翻在地,
“你他媽不是男人!當初怎么對她的,現(xiàn)在還有臉提這些?”
陸時敘踉蹌著爬起來,抹掉嘴角的血,目光卻始終盯著溫梨。
他想從她臉上看出一絲動容,哪怕是一點點的難過也好。
可她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眼神冷得像冰。
那一刻,陸時敘的心臟像是被人生生撕開。
她真的不在乎了,連恨都沒有了。
“許星梨......”
他的聲音顫抖,“你真的......不要我了?”
溫梨終于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
“三年前我能消失一次,三年后也能消失第二次。陸時敘,是我不要你了,我放手了?!?/p>
陸時敘像是被逼到絕境的野獸,突然沖上前抓住她的手,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折疊刀塞進她掌心:
“那你殺了我!”
他握著她的手,將刀尖對準自己的胸口,
“往這兒捅,怎么痛快怎么來!”
溫梨的手劇烈發(fā)抖,臉色慘白。
陸時敘卻狠狠握著她的手,將刀刺進自己的胸膛。
鮮血瞬間涌出,染紅了他的白襯衫。
“你瘋了!”
溫梨猛地松開手,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她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滾落,呼吸變得急促——
那是她心臟病發(fā)作的前兆。
陸時敘顧不上自己的傷口,用沾血的手擦掉她的眼淚,從懷里掏出一個星星罐子遞給她:
“你看,我把星星都補回來了......一顆不少?!?/p>
他的聲音溫柔得像是哄孩子,“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溫梨看著那個熟悉的罐子,里面裝滿了寶石雕刻的星星,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她突然笑了,笑得凄涼:
“陸時敘,破鏡難圓,你忘了嗎?”
她一字一句道,
“你把我爸爸吊在鱷魚池上的時候,想過今天嗎?”
“你為了林山音讓我在雨里站一整夜的時候,想過我會心寒嗎?”
“你把我關進停尸房,看著我心臟病發(fā)作卻無動于衷的時候,想過我會絕望嗎?!”
每說一句,陸時敘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他跪在地上,胸口和心里的血一起往外涌,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溫梨后退一步,眼神決絕:
“我們早就結束了?!?/p>
說完,她轉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謝昀冷冷地看了陸時敘一眼,追了上去。
陸時敘跪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兩人的背影。
那個星星罐子從他手中滑落,砸在地上,碎成無數(shù)片。
寶石星星散落一地,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像是嘲笑他的癡心妄想。
他的眼圈一下子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