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溫晚用力甩開白芊芊的手,看著她歇斯底里的樣子,只覺得荒謬:“我根本沒見過你的孩子,談何綁架?”
“不是你還有誰?”白芊芊紅著眼嘶吼,“除了你,誰會這么恨我,想讓我痛苦?”
這時,傅承洲從白芊芊身后走了出來,臉色陰沉。
他看了一眼情緒激動的白芊芊,皺了皺眉,“芊芊,沒有證據(jù)別亂說話。”
可他看向溫晚的眼神里,那一閃而過的懷疑卻像針一樣扎在她心上。
溫晚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她看著傅承洲:“你也覺得是我做的?”
傅承洲避開她的目光,含糊道:“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孩子。醫(yī)院里應(yīng)該有監(jiān)控,去看看就知道了?!?/p>
三人立刻趕往醫(yī)院監(jiān)控室。
調(diào)出白芊芊孩子失蹤區(qū)域的監(jiān)控后,畫面里果然出現(xiàn)了一個可疑身影,穿著和溫晚昨天在商場時一模一樣的米色風衣,戴著口罩,看不清臉。
那個女人趁兩個孩子在走廊拐角玩耍時,迅速將他們帶走了。
“你看!我說了是她!”白芊芊指著屏幕尖叫,“衣服都一模一樣!”
溫晚盯著屏幕,那個女人的身形比她豐滿許多,走路姿勢也完全不同,明眼人都能看出不是同一個人。
她看向傅承洲,希望他能明辨是非。
可傅承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語氣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晚晚,我知道你心里有氣,但孩子是無辜的。你把他們交出來,我就當這事沒發(fā)生過,好不好?”
溫晚的心像被冰水澆透,她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傅承洲,現(xiàn)在你還覺得是我?”
“承洲,你看她的態(tài)度!”白芊芊突然“噗通”一聲跪在溫晚面前,淚流滿面。
“溫晚姐,我求你了,把孩子還給我吧!我保證,只要你放了他們,我立刻帶著孩子離開,再也不出現(xiàn)在你和承洲面前,好不好?我給你磕頭了!”
說著,她真的要往地上撞,傅承洲連忙扶住她,看到白芊芊這副模樣,他看向溫晚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語氣也重了幾分:
“溫晚,別鬧了,把孩子交出來吧?!?/p>
溫晚看著眼前這對的男女,突然覺得無比疲憊。
她知道,無論自己說什么,傅承洲都不會信了。
“你們慢慢找吧。”她轉(zhuǎn)身,一步一步地往外走,背影決絕。
第二天一早,溫晚的手機突然瘋狂響起,是母親打來的。
電話那頭,母親的聲音帶著哭腔,斷斷續(xù)續(xù):
“晚晚,你快回來!家里來了一群人,把你爸打傷了,還、還把鑫鑫搶走了......”
“什么?!”溫晚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媽,您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他們突然闖進來,打了我和你爸,然后就把鑫鑫抱走了,你爸他,他頭磕在臺階上,流了好多血......”
溫晚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無法呼吸。
她剛想追問,手機屏幕上突然彈出一條傅承洲發(fā)來的短信:
【來城郊的廢棄工廠?!?/p>
溫晚瘋了一樣沖出家門,驅(qū)車趕往那個廢棄工廠。
工廠里陰森破敗,空氣中彌漫著鐵銹和灰塵的味道。
傅承洲和白芊芊站在廠房中央,旁邊站著幾個兇神惡煞的保鏢。
不遠處,一個巨大的水缸里,裝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麻袋,麻袋被繩子系著,一半浸在水里,里面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微弱地掙扎。
“傅承洲!你把鑫鑫怎么樣了?”溫晚沖過去,卻被保鏢攔住。
傅承洲看著她,語氣無奈:“晚晚,只要你說出芊芊孩子的下落,我就放了他?!?/p>
白芊芊也走上前,臉上帶著瘋狂的恨意:“把我的孩子交出來!不然我就讓這個小野種給他們陪葬!”
“我不知道你的孩子在哪里!”溫晚急得渾身發(fā)抖,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真的沒有綁架他們!傅承洲,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傅承洲卻只是失望地搖了搖頭,對旁邊的保鏢使了個眼色:“繼續(xù)加水。”
“不要!”溫晚凄厲地尖叫,被保鏢死死按在地上。
她眼睜睜看著水缸里的水位一點點上升,麻袋里的掙扎越來越微弱,心都碎了。
“傅承洲!他是你的兒子!鑫鑫是你親生兒子?。 睖赝碛帽M全身力氣嘶吼出真相,希望能喚醒他一絲理智。
傅承洲渾身一震,隨即卻冷笑一聲:
“晚晚,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騙我?別用這種謊話來博取同情了。我知道你是因為我和芊芊走得近,吃醋了才做了錯事,只要你把芊芊的孩子還回來,我可以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p>
“我不在乎!”溫晚絕望地哭喊,“我根本不在乎你和白芊芊怎么樣!你們就算天天滾在一起我都無所謂!可鑫鑫是無辜的!他是你的兒子??!”
傅承洲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剛想說什么,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接起電話,聽了幾句,臉色驟變。
“什么?找到了?好,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他看都沒看溫晚一眼,對保鏢和白芊芊說:“芊芊,孩子找到了,我們走。”
白芊芊愣了一下,隨即露出狂喜的表情,快步跟上傅承洲。
等人都走光了,溫晚才掙脫開被按的手,連滾帶爬地沖到水缸邊。
她用盡全身力氣將麻袋從水里拖出來,解開繩子。
當看到麻袋里那個小小的、已經(jīng)沒有任何氣息的身影時,溫晚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是鑫鑫。
他的小臉蒼白,眼睛緊閉。
再也不會對她笑,再也不會叫她媽媽了。
就在這時,手機再次響起,是醫(yī)院打來的。
“請問是溫晚女士嗎?您的父親溫建華先生,因頭部傷勢過重,搶救無效,于今日上午十點零五分去世,請您盡快來醫(yī)院辦理相關(guān)手續(xù)?!?/p>
溫晚拿著手機,呆呆地看著懷里冰冷的兒子。
她癱坐在冰冷的地上,撕心裂肺地號啕大哭,哭聲在空曠的工廠里回蕩,絕望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