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啊,呂笙艱難地睜開眼睛,入眼的全是白色,白茫茫的一片,多余的風景都沒有。他連簡單的轉身都做不到。
光是睜開眼睛就已經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氣。
身后的人早已冰涼。
他不知道他和任泊千被困了多久了。
任泊千是在什么時候沒有說話的,他也記不清了。
千哥,我好冷啊。
是他的錯,是他害死了任泊千。
如果他沒有懷疑任泊千不愛他,沒有非要挑惡劣天氣出來爬山,他們也不會遇到雪崩......
一望無際的雪地里,被愛人抱在懷里的呂笙慢慢失去了最后一點溫度……
*
呂笙被鬧鐘吵醒,他睜開眼睛,入目的不是一片白茫茫的,而是星空的天花板。
星空?
他騰地一下坐起來,周圍的環(huán)境很熟悉,這...分明就是...就是在他還沒正式入圈住的房間!
怎么回事?做夢么?還是他死了,然后在投胎之前回魂?
他掀開被子下床,腳踩在地上傳來的冰涼感是真實的。如果回魂,他不至于有感覺吧?如果是做夢,可是也太真實了吧?
那現在是什么情況?他難道...難道像電視劇里那樣,重生了?
呂笙穿著薄薄的睡衣,光腳踩在地上,明明是剛從床上爬起來,可他的氣質卻透露著慵懶的美感。
他轉身在床上翻找,找出了一個老款的手機,上面顯示的時間正是他二十二歲那年。他又光腳往浴室里跑。
鏡子里的少年皮膚白皙,標準的濃眉大眼,眉眼溫柔中又帶點憂郁的美感。
他的眼睛,帶著一絲疑惑,眨巴眨巴的格外乖巧。
這就是他,二十二歲時的模樣。
所以他真的,重生了?回到了二十二歲那年?
而且現在這個時間,他還沒有認識任泊千。
一想到這個名字,呂笙的呼吸瞬間急促,心臟也開始劇烈跳動。
任泊千,他還能再見到那個人嗎?
鏡子里的少年眼神炙熱,他捧了水洗臉,再次抬頭,水滴順著俊美的臉龐滑落,他目光堅定。
他要去找任泊千。
快速的洗漱干凈,呂笙掏出電話,打給了他的經紀人。
“喂。”
那邊傳來一道女聲,“這個時間不睡覺,給我打電話做什么?”
呂笙此時太驚喜,他掩飾不住自己喜悅的心情,問:“馬姐,最近有什么酒會需要參加的嗎?”
“酒會?你不是最討厭參加這些了嗎?今晚有一個,我安排給潘炫了?!?/p>
今晚?十一月三號,是他上一世遇見任泊千的日子!他忙道:“馬姐,我去!”
那邊本來打算掛電話的,聽見這句話立馬提高了聲音,“你說什么?”
呂笙按耐住那顆狂跳的心臟,他篤定道:“馬姐,今晚我去酒會。”
馬姐那邊立馬興奮起來,“好好好,那你梳洗一下,我等會兒帶你去做個造型,你總算是想通了......”
呂笙坐在床邊,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上一世他會遇到任泊千,是因為潘炫當時吃壞了肚子,他不得已才去的。
現在他恨不得馬上奔去他們的家,去找任泊千。
可是他不能這么做,太莽撞了。
他現在和任泊千完全是陌生人,任泊千會報警抓他吧?仔細想想,這是那個人做得出來的事情。
呂笙想著想著就哭了,是上天可憐他嗎?讓他重新來過?
他哭了一會兒就止住了,他不能哭壞了眼睛,他要用最好的狀態(tài)去見任泊千。他開始翻找衣服,從眾多的顏色中挑出了白色的一套。
上一世,任泊千最愛他穿白色。
他穿好衣服,乖巧的等馬姐來接他。馬姐來的時候,看到榮光煥發(fā)的呂笙還嘖嘖稱奇。
“精神狀態(tài)很好,那就不去做造型了,省錢?!瘪R姐繞著他走了一圈最后說。
馬姐帶著光鮮亮麗的少年去了徐氏的酒會。
如五年前那天一般,酒會很隆重,觥籌交錯,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其中。
呂笙現在只是個小透明,接過幾個網劇罷了,他跟在馬姐的身后,結識上流社會的人物,他沒看到任泊千。
難道還沒到?
呂笙借機上廁所,繞到了酒會的二樓,二樓人不多,大家都在一樓跳舞、交際。
他循著記憶,走到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他在等一個人。一個改變他命運的人,也算是他上一世和任泊千的紅娘。
等了大概十分鐘,過來了一個人。來人是個三流的導演,上一世,就是這個人,給了他一杯加了料的酒。
他醒來后,就在任泊千的床上。
“帥哥,一個人???”三流導演用下流的眼神將呂笙上下掃視一番,然后坐到了呂笙的對面。
呂笙抬眼看他,目光有些渙散似的,“你是誰啊?”他軟著聲音問。
對方見他這個模樣,tian了tian嘴角,湊近了幾分說,“你想不想快樂一點?”
呂笙‘茫然’的睜大眼睛看他,“什么快樂啊?”
三流導演伸出手,挑上他的下巴,還沒碰上,就被呂笙一只手握住,一個翻轉,導演立馬就叫了起來。
“疼疼疼,你做什么?”
呂笙依舊’乖巧’的模樣,’懵懵懂懂’的問,“快樂嗎?”
那個導演的手指已經彎曲到了極點,他疼的汗都出來了,連連回答,“不快樂,不快樂,你放開我!”
呂笙使勁掰著他的手指站起來,一腳踹在了三流導演的kua下,他用的力氣不小,三流導演直接疼暈到了地上。
滿頭大汗。
酒會的音樂聲很大,他們的動靜并沒有其他人看見。
呂笙從那人的身上搜出了一包不明物質,他看向了自己的酒杯,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只剩半杯。
他將手上的不明物質倒了進去,晃了晃。
嗅了嗅,沒有味道,他端起來,抿了一點點。
然后放到了桌子的邊緣。他扯了扯自己的領口,原本規(guī)矩的衣服已是凌亂,他還伸手將自己的頭發(fā)弄了弄。
這種私人酒會,都沒有監(jiān)控。
他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這是個角落,一般沒人過來。但是他知道,有個人會來。
地上的人徹底昏死過去,手還捂著自己的襠部。
呂笙覺得差不多了,他滑坐在地上,拿出上一世的演技,瞬間就淚流滿面了。
只要是個人過來看見,都能猜到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不多時,他的身后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的心跳也跟著加速,眼淚也不再是虛假的了。
他余光瞥見了一抹灰色的褲腳,來人蹲了下來,“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