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明州慌忙取下。
江棲霜攥著那個領(lǐng)帶夾走到陽臺，猛地將它拋向夜空。
白明州從背后抱住她。
“棲霜......我們還有彼此......”
江棲霜閉上眼睛，她無奈地轉(zhuǎn)身投入白明州懷里，手掌貼在他裸露的腰腹上。
“我不會離開你?！?/p>
白明州低頭想吻她，她卻偏頭避開，那個吻落在頭頂。他的身體僵了僵，隨即更緊地貼上來。
江棲霜望著臥室方向。
金鶴卿眼光很高，做事效率很高。
長相帥氣，身材也好......
似乎沒有一個缺點。
跟白明州比起來，除了沒那么聽話以外幾乎也算是沒有缺點。
她離開白明州，走向客房。
“睡吧。明天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我卸個妝?！?/p>
當(dāng)客房門關(guān)上后，江棲霜滑坐在地。
她從包最里層里摸出女士香煙。
這十年，她像是一條狗一樣小心翼翼地活著。
打火機點燃，星火里浮現(xiàn)訂婚宴上金鶴卿摟著寧珂腰的樣子。
江棲霜吸了口煙，不知為何有些酸澀。
江棲霜在黑暗中靜坐許久，直到指間的煙燃盡，燙到手指才猛然回神。
書房還保持著金鶴卿最后一次來的模樣。
檀木書桌上，鍍金鋼筆斜插在墨水瓶里。
他總是喜歡這樣隨手亂放東西，然后理直氣壯地說“反正你會收拾”。
江棲霜的手指撫過筆桿上刻著的“J&M”，那是他們?nèi)?*時定做的筆。
她的目光落在桌角那本皮質(zhì)日記本上。
深藍色的封面已經(jīng)有些磨損，邊角處露出內(nèi)里燙金的紙張。
是金鶴卿堅持要她養(yǎng)成的習(xí)慣。
“成功人士都要寫日記”，他當(dāng)時拿著本子在她眼前晃動，眼睛里閃著明亮的光。
江棲霜翻開扉頁，遒勁的字跡露出。
“給霜兒的成長日記，記錄你走向巔峰的每一天。不準偷懶！——鶴卿 2020.5.20”
紙張已經(jīng)泛黃，但字跡依然清晰。她隨手翻到中間一頁。
“2023年8月15日，晴。今天霜兒第一次獨立主持回憶，穿了那套我選的粉色套裝。她在會上的數(shù)據(jù)講錯了，但用那個招牌微笑糊弄過去了（我看到了林董事翻白眼的模樣）。會后在休息室，我故意把揉亂了她的頭發(fā)，她明明氣得要死還要保持禮貌的樣子真可愛。ps：下次要教她真正看懂財報，不能總靠顏值?！?/p>
江棲霜的指尖微微發(fā)抖。
她完全不記得這件事，卻能從字里行間看到金鶴卿撐著下巴在角落觀察她的模樣。
那時候她覺得他煩人，總像個監(jiān)工似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他總是叫自己老師，把自己領(lǐng)進家，讓自己做他的家庭教師，可明明，領(lǐng)著她走上上流圈子的人是他。
繼續(xù)往后翻，紙頁間突然滑出一張照片。
她彎腰撿起，是她們在北海道滑雪場的合影。
金鶴卿裹著駝色風(fēng)衣，鼻尖凍得通紅卻還堅持比耶，而她站在半步之外，表情僵硬得像被綁架。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小字。
“霜兒第一次滑雪，摔了七次后終于學(xué)會剎車?？上]拍到她抱著教練哭的樣子?！?/p>
記憶突然鮮活起來。
那天她確實摔得很慘，最后是金鶴卿連夜請來瑞士私教。
她當(dāng)時以為是他脾氣發(fā)作非要她學(xué)會，現(xiàn)在才明白，他是看出她在日本客戶面前露怯，想幫她挽回顏面。
“多管閑事...”
江棲霜喃喃自語，眼眶卻不受控制地濕了。
她翻到日記本最后有字跡的一頁，日期停在幾個月前。
“2025年3月8日，陰。霜兒又沒吃早餐就出門了，胃藥放在西裝內(nèi)袋（希望她能發(fā)現(xiàn)）。白明州今天第五次‘偶遇’她，這次是在高爾夫俱樂部。我讓經(jīng)理調(diào)了監(jiān)控，看到他往他酒里放了什么。晚上她回來時身上有那個男人的香水味，我摔了她最喜歡的口紅，她居然笑了%這是七年來她第一次對我笑，卻是因為我在生氣。”
紙頁上有幾處暈染的痕跡，像是被水打濕過。
江棲霜猛地合上本子。
她不敢再看曾經(jīng)金鶴卿有多在乎她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