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以為自己的行為傷到了陸燼的心,也不再開口說什么。
沐瑤回了回神,掏出了隨身背著的化妝箱,放到了陸燼面前的化妝臺上。
清了清嗓子,開口:“好了,我們開始化妝吧,不然待會陸哥你們趕不上入場了。”
陸燼輕輕點頭,乖巧地閉上眼睛,任由刷子在自己的臉上折騰。
他不是很明白為什么要在臉上涂那些東西,但是既然都來了,那就隨波逐流吧。
雖然但是,沐瑤看著陸燼閉著眼睛,那張完美到近妖的臉,沉默了。
她覺得,任何東西在這張臉上都是多余的,最后想了想,連粉底液都沒給陸燼上,只是拿刷子輕輕掃了幾下他的眼尾,然后給他涂了一個口紅,然后就收手了。
他們是整個大廳里最快結束的一組,周澤陽和程宥一本身也是天生麗質,對于妝造也沒有太多自己的想法,很快就被化妝師按著把妝化完了。
陸燼感覺到沐瑤停下了動作,慢慢睜開眼,神識看到了鏡子里的自己,沒多大區(qū)別,只是嘴唇更紅了一點,眼尾也被掃了一點紅色。
他很滿意,只是……
“麻煩能把我眼睛上的擦掉嗎?我的眼睛不會露出來。”
陸燼淡淡地開口。
沐瑤本來欣賞著陸燼的臉,突然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地看向他。
陸燼什么都沒說,靜靜地從化妝臺上配備的飾品包里,精準地拿出了一條黑色的緞帶,然后遞給了沐瑤。
“麻煩,可以幫我系上嗎?”
沐瑤呆呆地接過黑緞,眨了眨眼,可惜地看了一眼陸燼的雙眼。
隨后她想到,也許是陸燼不想讓自己的傷痛再次被提及吧,于是又開始心疼他。
乖乖地幫他把眼影擦掉,然后輕柔地將黑緞纏在了他的雙眼之上。
美人被黑緞纏目,露出來飽滿的額頭和眉弓,還有高挺的鼻梁和嫣紅的唇瓣,反而有一種莫名的色氣。
沐瑤用盡了自己畢生的理智,才讓自己不至于餓狼撲食一般撲上去。
攝像頭早在陸燼他們開始化妝的時候就切走了,直播間只剩下導師觀察室。
幾位導師繼續(xù)翻看著選手資料,突然Enzo皺了下眉頭,用不太熟練的中文說道:“陸……qin?”
柳云舒作為幾人之中最年長的一位,自然很照顧幾個年紀小的,對于年齡最小,同時對中文不是很熟悉的Enzo,有一種在看自家兒子的母愛。
此時聽到孩子蹩腳的中文,輕笑了一聲,溫柔地開口糾正:“是叫陸燼?!?/p>
蘇繁傾也正好翻到了這頁,看到他的資料頁的時候,驚訝地挑了挑眉:“怎么沒有資料?”
他們這邊的副導演聽到這話,開口解釋道:“因為該選手報名的時間很晚,再加上選手似乎在前段時間出事了,所以沒來得及提供資料?!?/p>
梁書白聽到這話,皺著眉頭詢問:“出事了?怎么了?”
其他幾人也一臉擔心地看向副導演,副導演被幾人凝視著,莫名感覺亞歷山大,咽了咽口水,小聲開口:“聽消息,好像是出車禍了……”
柳云舒聽不得這句話,在她的眼里,這些孩子都還這么小,經歷了這種事情,竟然還能來參加節(jié)目,一時很心疼這位叫做陸燼的少年。
秦亦霄敏銳地捕捉到信息,嚴肅地開口:“他現(xiàn)在身體沒事吧?節(jié)目訓練能負荷嗎?”
作為男團成員,他知道這條路有多苦,對于陸燼的身體是否能負荷這種強度而感到擔心。
副導演輕輕搖頭示意他們:“我們準備待會聯(lián)系他,確認他是否可以繼續(xù)。”
聽到副導演這么保證,幾人才稍微放下了心,繼續(xù)翻看其他選手的資料。
……
這邊,陸燼的妝造也弄完了,已經有選手在場務的通知下,去到演播廳廊道等待。
這時,有一個工作人員突然走到了陸燼的身邊,悄悄地和他說道:“陸燼是嗎?張導有事找你,麻煩跟我來一下監(jiān)控室。”
周澤陽沒聽到他說什么,只看到這個工作人員在陸燼的耳邊小聲說了句什么,然后他陸哥就朝自己點點頭,就跟著那人走了。
擔心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但是因為場務叫到了自己的名字,要在第二組出場,所以只能望眼欲穿地看著陸燼離開的方向。
陸燼跟著那個工作人員來到了監(jiān)控室,剛進去就看到一個懶洋洋地躺在搖椅上,拿著對講機昏昏欲睡的中年男人,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張一峰在聽到開門聲之后,就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是陸燼過來了,立馬整理了自己的著裝,站起身去迎接陸燼。
“陸燼?你來了。”
工作人員很有眼力見地離開,其實主要是因為現(xiàn)在是直播的流量高峰期,他作為技術組的人員,根本沒辦法跑路,必須回去時刻盯著,所以只能不情不愿地離開了監(jiān)控室。
陸燼聽到張一峰喊自己,輕輕點了點頭,開口問:“是我,不知張導找我何事?”
張一峰覺得這人說話莫名其妙文鄒鄒的,甩了甩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晃出去,看著陸燼被黑緞纏住的雙眼,頓了一下:“你的眼睛……”
“這個,能恢復的,不影響?!?/p>
陸燼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一下臉上的黑緞,回答道。
張一峰聽到他的話,也明確開口:“我找你就是問問,你的身體沒問題吧?有沒有其他的傷,節(jié)目的強度會很大,你如果撐不住隨時要和我說。”
作為導演,張一峰還是很負責的,他不會允許自己的選手在自己的節(jié)目里身體出問題,對他來說,任何東西都不能排在健康前面。
所以他找陸燼來,就是想叮囑他一定要注意身體,不能強撐。
陸燼已經許久沒有感受過關心的滋味,自從爹娘被殺了之后,他就再也沒有感受過。
但是來到這個世界短短兩天,他就收到了很多可以算是關心的感覺。
不太適應這種東西的他,下意識地頓了頓,垂首沉思了一會,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多謝張導關心,我的身體沒事,只是眼睛需要時間恢復而已,節(jié)目強度沒問題,如果出現(xiàn)任何問題,我都會和您說的。”
他難得乖巧地站著,乖乖回答張一峰的問題,這種感覺讓他仿佛回到了當初爹娘還在的時候,當時他也只是一個會喊痛,會在爹娘懷里哭鬧的孩童。
這種滋味,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感覺到了,眼角微微濕潤,幸好黑色的緞帶哪怕被沾濕了,也看不出痕跡。
張一峰聽到陸燼的話,稍稍放心了點,正想張口再說點什么的時候,監(jiān)控室的門被推開,工作人員來催陸燼了,讓他去準備入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