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今。
我學著盛明語氣，滿臉厭惡看著他。
「盛明，真讓我惡心！」
我把離婚協(xié)議書甩在盛明臉上。
「我們離婚吧！其余的，我律師會和你談！」
盛明看著離婚協(xié)議書，大喊著。
「我不同意！」
「林喬喬，你憑什么和我離婚，」盛明惱羞成怒，「我什么都沒有做錯，我也是受害者，你憑什么和我離婚！」
我看著盛明，想起從前，每次我被婆婆穿小鞋，總是希望盛明站在我這頭，替我說句話。
可每次，盛明都用孝心外包這一套，來綁架我，說要我諒解他做兒子不容易。
盛明甚至會說。
「喬喬，你沒在父母面前盡孝，不懂應(yīng)該怎么和父母相處，其實我媽只是把你當成了女兒，沒有個顧及，你要真愛我，就該愛我的一切?！?/p>
那時候，我每次覺得委屈，又會覺得自己委屈得很可恥。
如今，看著狗急跳墻的盛明，我一樁樁一件件說給他聽，說他看著婆婆每天要求我6點起來給他們?nèi)易鲈绮汀?/p>
說我只能站在旁邊看著他們進食，天熱還要給他們搖扇。
說我每天忙完家務(wù)，還要抽空背家規(guī)，說我每天只能到11點后入睡。
說他明明一切都知道，還是不肯作為。
說他的冷眼旁觀也是一把刺中我心臟的利劍。
說到最后。
警察都聽不下去，冷眼看向盛明和婆婆，忍不住點評。
「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怎么你們家居然還有皇位要繼承，要人家好好一姑娘，伺候你們比皇宮里的奴隸都辛苦?！?/p>
大姨也忍不住出聲。
「秀芬啊，你以前說自己在婆家受苦，你現(xiàn)在又何必要這樣折磨自己兒媳?！?/p>
「兒媳不是仇人啊。」
大姨也有女兒，更懂這種情緒。
「兒媳不欠你的，你為什么要讓兒媳受一遍你的苦?！?/p>
婆婆被言語吞沒，本就因為盛明感染艾滋而陷入絕望，在聽見別人替我說話，發(fā)瘋似的在警局里大吼。
「為什么！」
「你說為什么！」婆婆聲嘶力竭：「我當年嫁給盛老頭子的時候，我婆婆就逼著我每天6點起來伺候他們?nèi)遥?1點后才能睡覺。」
「我不過是讓她走一遍我走的路！我都是這么熬過來的，她憑什么不可以！」
我聽著婆婆炸裂發(fā)言。
只覺得可笑。
從前見過無數(shù)刁難兒媳的婆婆，也見過很多離婚都是因為婆婆，如今，真正見識到封建思想的可怕，還是會覺得諷刺。
我看著瘋魔一樣的婆婆，冷淡回應(yīng)。
「就憑我，從不靠你家吃飯！」
我指著她和盛明身上。
「你們大到衣食起居，小到身上一條內(nèi)褲一雙襪子都靠我，不拿我當金主供著是我看得起你們，你居然還敢讓我當奴隸?！?/p>
「你真是癡人說夢！」
然后，我在不管盛明如何哀求，不管婆婆如何嘶吼，轉(zhuǎn)身離開了派出所。
我沒有回家。
而是住進了五星級酒店，把那套爸媽留給我的婚房轉(zhuǎn)手掛在了中介所。